他的靈覺大震,一種大恐怖忽然間涌上心頭,就在他想要出門的時候。
忽然之間,一陣黃沙大作,風,狂風吹了過來。
陳長歲剛剛走出了房間,就見到了滿天的黃沙在往自己這邊吹過來。
擡頭望去,整個天空都是黃沙,這些細細碎碎的黃沙就像下雨一樣直接的下了下來。
本來着天氣也算是剛剛好,太陽斜斜的掛在天上,但是隨着這些黃沙的到來,天,一下子黑了。
什麼都看不見,只看到這流動飛舞的黃沙。
陳長歲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下子警鈴大作,
“這是怎麼了?”
還沒有等陳長歲想明白到底發生什麼的時候,就看到這黃沙之中逐漸的顯現出了,人,不,不對,是妖。
不知道這黃沙之後站了多少妖魔,但是一眼看過去,密密麻麻的,完全數不清楚,絕大多數的妖魔還隱蔽在黃沙之內。
看着眼前的這一副景象,陳長歲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天空之上,黃沙之內,是漫天的妖魔。
明明之前還悠閒閒適的小縣城一下子就變成了人間煉獄,數不清的人想要躲進房屋裏面,卻直接就被這傾瀉而下的黃沙掩埋了。
陳長歲握着自己身側的清音劍,卻不敢動手。
與此同此他也絲毫感受不到清音劍想要出手的慾望。
陳長歲站在屋檐下面,頓了一頓,伸手接過滿手的黃沙,卻發現只是這麼一些就足足有數百斤之重,而擡頭一看,目光所及之處,是數不盡的黃沙。
他還能聽到不遠處那些在縣城外面勞作的凡人的的哀嚎聲音。
整個縣城混亂一片,白文自然也有所感覺。
而且因爲修爲的緣故,所以白文遠比陳長歲要感知的更快。
他本來在陳長歲住所門前安靜等候,感知到動靜之後,他猶豫了片刻,連半點的時間都不敢耽擱,手中還拿着一卷客棧倒塌之後無意遇到的一卷功法。
因爲,天空中的,那明明是一一支妖軍啊。
和自己的性命相比較,其他的一切都顯的不那麼重要了。
這只是一支數百人的妖軍罷了,身上都穿着流動樣的黃沙做成的盔甲,時不時的有黃沙從它們的盔甲中流下去。
具體的長相看不清楚,因爲都被厚重的黃沙盔甲掩蓋住了他們的面容。
爲首的是千夫長,雖然穿了一身的盔甲,但是其崢嶸的牛角還是露了出來。
他好像是一隻牛妖。
千夫長冷眼看着這些哀嚎的人,臉上分毫的表情都沒有露出來,似乎對眼前的這一切完全不關心。
倒是他旁邊的一隻妖,生的十分的奇怪,三足三目,身上也沒有穿着黃沙盔甲。
他聽着這些人的尖叫聲,臉上露出了沉醉的神色,然後張開嘴,往下猛的一吸,數不清的人,份份的往他的嘴裏飛去。
隨着這些人越是接近他的嘴,原本還算正常的人的身體就會急速的縮小。
“嘎吱嘎吱”
他嚼了嚼之後,呸了一聲,吐出來一個已經被喫的一半的縣城中的大戶人家王老爺,
就在他還準備繼續喫下去的時候,旁邊的千夫長卻直接出聲阻止了他,
“可以了,大人叫我們一路急行過去,不是讓我們陪着你在這裏喫人的。”
這個男人聽到千夫長這話,眼睛一眯,上下打量了千夫長了之後,嘴裏發出一聲呲笑,然後吐了口唾沫吐在了地下,
“喲,我還以爲你這是對你曾經的這些同類心疼了呢。”
他刺了千夫長幾句,見他沒有回覆,也無趣的再吸了一口,喊道,
“走吧走吧走吧,這裏的肉,真~~難喫,跟之前那個地方的差遠了。”
就在它們急行離開之後,千夫長似乎無意的往陳長歲躲着的那個地方看了一眼。
這一眼,就把陳長歲嚇的冷汗都出來了。
那個男人隨口吐出來的一口唾沫,已經變成了一片的酸海,不知道多少人在裏面掙扎,然後慢慢的消融。
陳長歲看着眼前,瞪大着眼睛死不瞑目,只剩下一截身體的縣城中的王老爺,心中升起來了深深的寒意。
他這才突然驚醒,自己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實在是太淺薄了,而醒了之後遇到的那條蛇應該只能算是最低等級的怪異,後來碰到的那隻虎妖也因爲陰差陽錯以爲自己是高人所以態度極好。
所以才讓自己產生了錯覺,錯覺的以爲這個世界其實很容易就能活下去。
陳長歲將自己懷中的那個香囊拿了出來,他想到了不久之前才和自己說話的那個青色衣服的姑娘,現在恐怕已經身死了吧。
他救不了他們。
陳長歲雖然知道體內有法力,但是隻有修行的功法,根本沒有相應的道術,他沒有辦法救他們,他剛剛纔開始修行,甚至完全都不知道如何的使用體內的這些法力。
“唉”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陳長歲握緊了自己的雙手,然後看了一眼自己腰間的清音劍,想到了對清音劍的描述。
“神劍”
“雷”
他知道怎麼做了。
本來還算是繁華的小縣城,經此一役,傷亡慘重,十不存一,僥倖活下來的也逃得遠遠的,根本就不想再停留在這裏。
陳長歲隨便的找了一個方向之後,順着路離開了。
他沒有往那些繁華的城池的方向走過去。
雖然不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陳長歲看到那些妖軍身上穿着的制式的黃沙盔甲就知道怕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這個時候,越是去人多的地方,可能死的越快。
要是去那種深山老林裏面,保不齊還能活的久一些,不過也不能去的太深了。
因爲陳長歲心中也沒有太多的把握,那個收養自己的爺爺縱使知道自己當初神智有缺都天天叮囑自己遠離那些深山老林。
怕是裏面可能有比那些妖軍更加恐怖的東西。
但是,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取了。
隨着妖軍的離開,這一片區域重見了天日。
陳長歲望着天空中烈陽,背後是殘破的房屋。
他將清音劍握在手中,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