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歲現在待在這龍宮,感覺自己就像是混在狼羣中的哈士奇,遲早要出問題。
而且眼前的局面,明顯已經失控了,再待下去都不知道會遭遇什麼樣的事情。
騙過那些一般的怪異還比較容易,但是保不齊就撞上什麼大魔。
那可不一下子就被發現了。
就在陳長歲悄悄摸摸的準備去那個死角的時候,情形一下子逆轉了。
這龍宮主殿四分之三的殿身已經被眼珠吞進去了,什麼都看不清楚。
而在外面的四分之一上則纏繞着異種菌絲。
這菌絲時不時的妄想纏繞住劍氣,卻被這劍氣直接碾碎。
往天上望過去,可以見到幽藍的水面上覆蓋着一抹薄紅。
天光亮起,而這龍宮之內卻待着一絲黃暈,灰濛濛的。
陳長歲旁邊的柱子本來是瞠目的龍身雕刻,現在其爪上卻映着幾雙血手印。
地上是碎裂的玉盤,以及摔得七七八八腐爛的靈果。
屋檐上掛着吊燈,明黃亮麗的吊燈卻染上了一些黑氣,上面正掛着一隻肥胖的龍子。
龍子被當成了燈油,時不時嘶嘶作響,滴滴答答的燃燒着。
陳長歲手拿清音,算準了方位之後便準備前去解救劍仙。
就在此時,
一道數百米長的劍氣橫隔在了整個龍宮的上空。
星河就這麼從天空落入了海底。
“異類外道,人人得而誅之!”
一聲浩大凜冽的聲音一瞬間傳滿了整個龍宮。
劍氣伴隨着這凌厲的聲音落了下來。
落星搖劍,情滿江樹
這無形的劍氣在落下來之後,竟然化作了有形的星石。
星石同血雨共落
砸在了那些怪異的身上。
這星石之上就像是帶着熊熊的烈火,將這些怪異灼燒殆盡。
秦苓嚇的花容失色,想要躲避進龍宮,卻發現躲不開。
一時之間,到處都是怪異的哀嚎之聲。
陳長歲怔怔的看着這直接衝出樊籠的劍仙,看着眼前這玄幻的一幕,終於有了一種自己在一個有着真仙世界的真實感。
“虧我還想着怎麼救人家,這麼猛的一個人,哪裏需要我救?”
“我果然還是低估了‘劍仙’兩個字。”
陳長歲都被眼前的瑰麗的劍招驚呆了。
於此相較,簡直雲泥之別。
“看來自己不應該依賴清音,也應該好好的學習劍招了。現成了一個寶庫在自己的眼前,怎麼就不知道好好利用呢。”
劍仙落下此劍之後,臉色肅然,脣如金紙。
眼眸下垂,便見到了如黑夜明燈的陳長歲。
他一下子從半空中落了下來,然後伸手拍在陳長歲的左肩,將對方肩膀的粉蛾拍死。
接着肅聲道,
“太清的弟子,你怎麼會在這裏,快隨我一起出去。”
說罷,提起陳長歲的肩膀就準備往上飛。
陳長歲見此連忙說了一句,
“前輩,前輩,我還有幾位同伴一起.......我.......”
他忽然發覺對方身受重傷,所以接下來的話有些說不下去了。
【志怪名:江乘月】
【志怪類型:修士人族】
其一:星月相隨,配劍爲斜星。
其二:已重傷。
其三:?????】
但是江乘月聽到陳長歲這話,只是頷首,然後抓着陳長歲往着有修士氣息的的地方飛了過去。
只是一瞬,
二人就落在了秦靈麗他們的面前,
江乘月匆匆掃過來眼前的這三個人點了點頭,遂眉頭一皺,指着第五長鳳說,
“他身上有禁制,我帶不走他。”
沒等陳長歲他們說些什麼,便繼續說到,
“快走,我們沒有時間了。”
江乘月的語氣有些急躁。
陳長歲看着地下掙扎着的秦苓也有些急躁,卻見劍仙前輩已經帶着自己和秦靈麗還有小鯉魚三個人飛了起來。
他想着秦苓之前那麼費盡心力的幫助自己,而且留存着一份神志,若是在這裏呆下去的話,恐怕就會被徹底吞沒了。
陳長歲從不是什麼,不知回報之人。
於是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喊了一聲,
“清音!”
清音劍現行,嗖的一聲飛了過去。
陳長歲看着茫然失落,一臉驚恐的第五長鳳喊道,
“長鳳兄,你房間內有絕世珍寶可護住你無恙,只要待在你的房間內,不再外出就無事!”
“嗖”
清音劍載着秦苓回來。
陳長歲臉色蒼白,自己全身的法力已經用盡了。
他看着面容腐爛,已經可以見到臉上森森白骨的秦苓,準備向江乘月解釋的時候。
只聽到咔擦一聲。
就像是穿過了一面鏡子,重新回到了人間一樣。
察覺到這熟悉的江水,陳長歲舒了一口氣。
“不好!這上陵也被異類外道所佔據了。”
“小友,你可否喚來太清的高人?”
陳長歲艱難的搖了搖頭。
江乘月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勢越來越重了,又發覺法力也已經有些滯澀,眉頭皺起,折出一道痕跡,最後找了一個異類外道氣息不怎麼濃的地方飛了過去。
落了下來之後,說了一句,
“小友,我接下來將入定,陷入胎息之境,我的身體就拜託你了。”
說着雙腿盤膝,閉眼,打坐了起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快到陳長歲壓根就沒有反應過來。
他劇烈的喘息,運行着體內的呼吸法已經太清存想法,總算是將自己劇烈跳動的心安撫落下下來。
就皺着眉頭打量着四周。
這四周,已經沒有活物了。
依稀看得出來是農夫所住的地方,
旁邊長着一顆槐樹,上面掛着一個人頭燈籠。
面前的木門板清漆都掉光了,還裂開了一條縫,窗戶上的窗花也被嘶拉了下來,只能看清楚原先貼着的應該是一對鴛鴦。
跺了跺腳,陳長歲察覺到這被染黃的黃泥之中夾着的血腥味道。
擡頭看着上陵的方向,陳長歲雙眼一眯,瞧見了淅淅瀝瀝下着的雨。
只是這雨的顏色是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