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東土志怪寶鑑 >第124章 奈何橋,日夜遊身
    聽到牛頭這話,陳長歲有些好奇,便繼續的問了下去,

    “身遊幽冥,魂魄離體?”

    馬面點頭,

    “是,只不過那時你的肉體要放在一個極爲安全的地方,否則等到你魂魄回來,發現肉體不見後,恐怕就只能當一個孤魂野鬼了。”

    小狐女將糕點端了上來,牛頭和馬面也沒有過多的客氣,直接就用筷子夾起吃了起來。

    “若說什麼地方最好,果然還是人間這萬丈紅塵最爲惹人掛念,趁此機會喫個飽,否則回去又是看那數不盡的黃泉之水,無趣極了。”

    馬面吃了幾塊糕點後,忍不住感嘆了起來。

    看到旁邊兩人詫異的眼神,嘿嘿一笑,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態度將桌上的東西全部傾倒進了嘴裏。

    陳長歲拿在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眨了眨眼睛,看着對方的動作一笑,又喚了除鞠上些酒菜,卻忍不住吐槽了起來,

    “瞧你這麼樣子,活像八百年沒喫飯一樣,恐怕比地獄之中的餓死鬼還要誇張,那常都督手下便有一支鬼怒軍,可以召喚出惡鬼現身,你們若是遇到了或許可以成爲很好的朋友。”

    與馬面相比較,牛頭沉穩了許多,也不怎麼喜歡說話,可聽到陳長歲說的惡鬼,不由開口解釋道,

    “惡鬼和餓死鬼完全不同,只是人間很少有人能分得清楚。”

    說完,牛頭和陳長歲對視,臉上皆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

    “陰間,哪裏有人間這麼的多姿多彩,甚至連顏色都極爲的少見,整天不是黑不溜秋就是黑布隆冬........至於鬼?除了陰兵之外,少有鬼願意住在陰間,大都投胎去了,荒涼的很,沒什麼意思。”

    “........河上有橋,故名“奈何(河)橋“,橋險窄光滑,有日遊神、夜遊神日夜把守,橋下其水皆血,而腥穢不可近,血河裏蟲蛇滿布,波濤翻滾,腥風撲面。惡人鬼魂墮入河中.......”

    “........活魂來陰間,無需過奈何橋,不過可以瞧見一條從天上傾倒而下來的黃泉......”

    就在三人閒聊之際,陳長歲本來正側耳傾聽馬面講述陰間之狀貌,可這時,不知感覺到了什麼,陳長歲的眉頭一動。

    他察覺到什麼東西過來了。

    陳長歲心念一動,原本懸在陳長歲身側的清音直接出現在了正前高處。

    他站了起來,四指回攏再分開外散,一道沖天的白光就這麼落在了清音的身上。

    清音受到陳長歲的控制,劍身一下子分成了三柄劍光瑩瑩的飛劍。

    “嗖”的一聲,

    這三柄飛劍徑直往外飛過去,如同離弦的弓箭,這一秒還在衆人的眼前,下一秒就出現在了那羣孩子的正上空。

    緊接着,馬面就發現陳長歲的身形從原地消失,運用了一種極爲高明的身法,同樣停在了那羣孩子的正上空。

    陳長歲未至,清音已先到。

    三個被追殺的星辰教人從房檐之間而過,腳下播撒着的是瘟疫和黑水和腐臭,正回頭看着追殺自己的那些宗派弟子是否追來的時候。

    就聽見了陣陣害怕的驚呼聲。

    還未低頭看向是什麼人,他們三人便突然感覺到了一道致命的危險從前方急掠而來。

    “快躲.....”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喊出來,他就發現自己的頭顱被一劍穿過,這飛劍還順勢下滑,將那黑色的心臟劈成了兩半。

    陳長歲收劍。

    三道飛劍分別落在了陳長歲的旁邊,並一起化作了一把玉狀木殼,劍身如鏡,握之宛如秋水,渾身淡青色的神劍,清粼粼的懸在了陳長歲的旁邊。

    這三具屍體沒有人控制,就要落了下來。

    下面的孩子見此,害怕的東倒西歪,凳子有被絆倒了一大片,就想着快點離開。

    此時,陳長歲的手中突然就出現了一團火焰,這火焰的顏色有些偏淡,從感覺上來看,並沒有多少的溫度,可就是這麼一團的清焰落在三具屍體的身上,就像火遇到了石油一樣,熊熊的燃燒了起來。

    “噗呲噗呲”

    一瞬間,三具屍體就化爲了灰燼,那些灰燼之後點點的小顆粒,也與空氣融爲了一體。

    這還不算,這三人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污染源,所到之處,若沒有處理,恐怕將滋生陰邪。

    陳長歲便也一併處理了。

    然後施然然的回到了石桌的旁邊,坐了下來,清音也隱沒在了空中,無人知曉這把劍究竟藏身在何處。

    在落地之前,陳長歲不經意的往前方閣樓上看了一眼。

    那上面正站着幾位追捕而來的宗派弟子。

    他們幾個人察覺到了陳長歲的目光。

    其中一個稍微有些稚嫩的男子見此皺眉,不滿的說道:“這人也太囂張了吧,明明是我們先將他們打傷了,這才讓他撿漏。”

    年齡偏大的擺了擺手,“行了,陳長歲這個人,不是易於之輩,沒必要因此產生衝突,這次也是我們沒有做好,才讓星辰魔教的人逃了出去,下次注意點。”

    說完就準備離開。

    可那稚嫩男子還是有些不樂意,肉眼可見的對這種解決方式不滿意了起來。

    見其不願意離開,年齡偏大的人道:“怎麼,不走?那你上去跟陳長歲打一架?他剛纔怎麼解決那三個人你沒有看到嗎?你有信心能夠擋下?”

    “......”

    “走!”

    .......

    牛頭端起酒杯和陳長歲放在桌上的杯子碰了碰,

    “果然不愧是太清的弟子,在如此年紀便有如此的修爲,實屬罕見。”

    馬面點頭,拿着一罈酒傾倒而下,

    “我覺得牛哥說的對!”

    陳長歲微微頷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那教書的夫子則落了下去,安撫着那些孩子,小狐女也上前解釋安慰。

    至於除鞠,他是不敢過去,因爲他過去了,恐怕孩子們慌的更厲害。

    馬面聽着牆外嘰嘰喳喳的聲音對着陳長歲說道:“你這也算是一個好去處,只可惜,整個青鄂省馬上就要亂起來了,趁這段還算安穩的時日,好好的想一想該如何解決眼前的困境。”

    他意有所指,陳長歲自然也聽明白了。

    陳長歲舉杯,感謝了對方的提醒。

    時間過的很快,他們便想要同陳長歲告辭。

    準確點說,牛頭和馬面其實無事,只不過一直待在別人的家中,牛頭未免有些不好意思,便強行拉着馬面離去了。

    “下次再聚,下次再聚!”

    馬面一隻手被牛頭拉着往外面走,卻硬是要轉過身,對着陳長歲喊了這麼兩句。

    見二鬼就這麼離去,陳長歲搖頭一笑,

    “這馬面還真的是一位妙鬼。”

    “嘶,這個詞用的,怎麼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