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清波,落在了陳長歲的面前。
陳長歲剛剛睜眼,雙瞳清氣流轉,一身青衣的仙人就出現在了陳長歲的面前。
伸手,劍落,世界一拍,將這隻白鶴拍了回去。
四周觀見這一戰的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七十二術?我也會。”
黃衣男人見到自己的絲帶被拍了回來也不生氣,微微一笑,反而覺得陳長歲挺有意思。
“我曾得,取月一術,未曾出手許多年,怕是瀚海早就忘了我宇文以觀的名字,正值海上明月,對付這個小輩雖不至如此,卻也勉強算是半個半刻半仙,那今日就讓你們見識一下移月現壁的神通。”
陳長歲聽到這話,身形一停,和青衣仙人對上,對方攤手,
“他說的確實對,半吊子的仙人,或許你連半吊子的水都沒有。”
“不過。”
“借劍!”
一道清朗的男聲從遠處傳來。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世界便如同飛虹一般回到了陳長歲的身前,至於清音,輕吟一聲,沒有任何人觀察到了它的痕跡,卻在下一秒就落在了青衣仙人的手中。
“今日,他讓我們見見移月現壁神通,那麼我們也該讓對方知道什麼叫做人間頂級法術,請仙!”
陳長歲哈哈一笑,握住世界,
“這話該是我來說,你搶我的詞兒了。”
百里長玉本來擔憂的神色放鬆了起來,看到站在自己旁邊的太乙青玄真人,語氣異樣,
“仙時,你這師侄有幾分難得的豪氣和閒適,外人看着是覺得長歲寵辱不驚,但我卻看出來了,他分明就是未曾將這些人看在眼裏,似乎眼中萬物歸一,這便是你說的仙人心態嗎?”
太乙青玄真人瞧着百里長玉這麼誇陳長歲有些酸溜溜的,
“可不是,我這師侄,天賦絕頂,比起天賦而來,心境更是世無其二,就算是太清那羣和歸同天之人,未免過於古井不波,哪像他,端的紅塵出世心態。”
“憐其世,見不平劍則動,落步於雲巔依舊俯身,甚至縱身一躍,就是爲了圖個暢快,雖有猶豫,卻也常理之中。”
“不過少年罷。”
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兩個樣貌相似,手中同樣持着劍之人一齊向着宇文以觀飛身而去。
湛湛露曦,劍落星成,
這是青衣仙人。
至於陳長歲則有些手忙腳亂了,雖然勉強能夠控制住自己身上四溢的仙氣,可是劍法,卻非純熟。
用的最熟練的兩個招式,都是七十二術,小法術與此比較,未免相形見絀。
“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隻會這一招?”
陳長歲面色無辜的點了點頭,
“我之前會的劍招,全部都是清音會的劍招,至於現在,我只會,御劍術。”
世界:“???”
“那我也不會劍招,不是每一把劍都跟你的那把劍那麼變態,怎麼辦?”
“那句叫什麼?打都打了。”
一把普通的生鏽鐵劍握在陳長歲的手中,世界的語氣有些焦急,倒是陳長歲還十分的淡然。
卻見瀚海之上的月光溶溶,忽然消失不見。
移月現壁
宇文以觀的手不過方寸,卻托起了一輪諾大的圓月。
正值十六,桂月冉冉升起,這一片的瀚海從西往東,海水寸寸的結起了冰凌,再從海面往下,透明的冰層一層一層的冰凍直到海底。
同時,海面上海嘯洶涌,正走在紫金樑上的人看着越發往上洶涌要淹沒這一片的海水,忍不住瑟瑟發抖,
卻見,數千米高的海嘯隨着溶溶升起來的月光盡數被冰凍住,而天空中的圓月灑下的清輝,忽然不見。
一個抱着小鮫人的女人站在這恐怖的天威之下,驚恐的跪了下來,似乎是想要向着老天爺祈求什麼。
這小鮫人是被澎湃的海嘯拍上了岸邊,寒意徹骨,似乎要將瀚海之上的所有人盡數的凍僵,在這種滅亡危機之下,小鮫人冷的打了一個哆嗦,擡頭看去,然後瞪大了眼睛,
“你們看,天上的月亮沒了!”
天上的月亮從海底升了起來
海上升明月
玉宮乍起,冷桂飄香。
淡淡的月光將瀚海之內的所有生命全部籠罩在了一起。
冷意漸去,似乎要醉在這桂香之中。
嘎嚓嘎嚓
卻見寒冰順着月光,照在每個人的身上,一座座的冰雕出現在了瀚海之上,甚至想要蔓延去紫金梁。
它自不動,照在它身上的月光消失。
劫後餘生的衆人登時嚇得癱軟了下來。
小鮫人張着嘴巴看着這從海底升上來的月亮,
“原來,月亮真的是從海底來的!父親沒有騙我!”
同一時間,感受到這種鋪天蓋地的寒意襲來的各族,都忍不住冷哼了一聲,然後出手,只管自己門前之地。
其他地方的人尚且如此,海底宇文以觀附近的人更是有人直接被凍成了冰雕,然後咔嚓一下粉粹。
穿着暖暖的黃衣的男人溫柔一笑,身旁絲帶落在左手,右手託着一輪圓月徐徐的向着陳長歲走去。
百里長玉恐懼的看着宇文以觀,身體都在打着哆嗦,還是太乙青玄真人握住了她的手,這才抖的不那麼厲害,
“不行,長歲,他,打不過的,宇文大將軍,又叫鮫魔,死在他手中的生靈恐怕能填滿整個瀚海,快讓長歲回來!我們快走!”
最後兩句話幾乎是刺耳的尖叫了出來。
陳長歲在對方一施展神通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種致命的危險出現在身前,
世界懸在他的面前,
陳長歲食指和中指併攏,掐了一個法決,御劍。
生鏽鐵劍一瞬間填滿了整個海底,
“不行啊,陳長歲,讓那個老頭來吧,這人我們打不過啊!”
雖然口中這麼喊,但是世界還是順着陳長歲掐着劍訣,一分百萬,甚至灌輸了它原本的力量,就是爲了將那一輪圓月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