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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歲已經停下自己那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的做法了。
他起身飛了下來,一個凌空站在了一顆古樹的上面,至於清音則是神祕消失,一下子無影無蹤。
感覺到自己體內澎湃的法力,陳長歲虛虛的磨了磨自己的食指和拇指,知道那枚兩儀混元丹已經被自己吞服進去了。
可是這丹藥只有對敵的時候纔有用,現在既無敵人,自然也無戰力。
陳長歲身上的氣息顯的很是虛浮,說是低算不上,說是高也算不上。
清音嗖嗖嗖的在這異度空間內穿梭。
陳長歲則閉上眼睛,屏息凝神。
他一直都知道,打架修行之上他或許有點天賦,但是論到陰謀詭計談何天賦?
更逞說現在他的修道天賦也被壓制住了,換做之前還能夠感覺到這裏的玄機,可是現在,懸的很。
剛剛試圖將神念一散千道,可惜一無所獲。
因而,陳長歲讓清音看看能否發現這其中的異常之處。
鏗鏘一聲
這是金鐵之器碰撞的聲音。
清音似乎碰到了一個已經由虛轉爲實的一口鐘,劍和鍾一齊,鐘聲長鳴,清音也從遠處傳來的一陣輕吟,聲罷,就聽見了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陳長歲隨手碰了碰旁邊的一個人,卻發現這一次自己的手肘竟然沒有憑空的穿過。
“這是由虛轉實?”
“複雜之處更上一層。”
他喃喃自語。
收手,然後繼續的閉上眼睛,一動一靜之下,氣息綿長,吞吐之中隱約有白氣縈繞。
淡淡的青色法力也順着陳長歲的身體各竅盡數出來,讓他的身形飄忽不定,之前太乙青玄真人的話還音猶在耳,
“所謂兩儀混元丹,便是戰意未停,那法力則未停,法力予長生之境尚有不逮,與你而言則綽綽有餘。”
時不時的傳來清音詢問的聲音,陳長歲只是讓清音循着之前的要求做着就行。
一人一劍,劍在千里之外,人則懸在春色之書上,風嘩啦啦的吹過,耳旁還能夠聽見那些人嘈雜的聲音,無非就是平日裏素常最愛說的那些話,
所謂,
“當下屠刀,立地成佛”
所謂,
“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
所謂,
“很久未曾飲過家鄉的酒,不知酒家前的桂花不知何時能開”
又或者,
“六經勤向窗前讀”
“一刀一劍走江湖”
“平生只修道,除去仙道萬法皆下道”
“情愛之事,並無對錯”
“今日之朝堂也不知是誰家之天下”
“舊時........
這些繁雜的聲音讓陳長歲的心境起了一絲的波瀾。
他從前的時候,完全可以當作這些東西完全不存在,可是現在卻不行。
而且體內的法力流轉,也稍微的顯了些滯澀。
一隻紅色的鳥落在了陳長歲的肩頭,似有似無之間,似乎聽到了一隻毛臉的猴子吱吱吱吱叫個不停。
但是還是沒有。
蛇信子好像舔過了陳長歲的臉頰。
他的心,越發的沉靜了起來。
清音的聲音越來越遠。
陳長歲幾乎已經聽不到了。
那些人間的吵鬧之聲,也消失在了陳長歲的耳邊。
他現在好像置身在了山間。
山鐘有一個擂臺,兩邊正是魔禮壽的魔身雕像,分明是石制,卻有一種極爲兇惡的氣勢似乎要將置身山澗內的所有人盡數的撲倒。
陳長歲正閉着眼睛站在山崖之上,一陣溫和的風將其帶到了擂臺之上。
突然,他猛地睜開眼睛,一種強大的戰意從心底席捲而來。
這一刻陳長歲的氣勢,幾乎要衝破九霄。
浩瀚磅礴的法力讓陳長歲的衣角無風自動。
一種令人駭然的氣勢從陳長歲握着的劍中傳了出來。
錚錚錚
清音不知何時回到了陳長歲的手中。
擂臺的對面,正是星辰教的那位聖主。
他笑得很慈悲,慈悲又包容,就像是神父一樣寬容的看着陳長歲,在這種目光的注視之下,陳長歲的身體輕微的顫抖了起來,當時面對他那種根本無法出手的痛苦又出現在了陳長歲的心中。
就在這時,
一柄光芒耀眼的神劍,突然發出一道輕吟。
這聲音,如秋水一樣溫柔,也充滿着極重的肅殺之氣。
劍聲穿透了空間,出現在了世界的耳邊,六耳獼猴的耳邊,烏冬的耳邊,還有敖嚶嚶。
整個東海的聲音都被這把劍的龍吟徹底的壓住,宇文以觀眯着眼睛抱着一個小鮫人,似乎也聽到了這熟悉的聲音,嘴角扯出一抹微笑。
這擂臺在山澗之中,懸空而做。
一柄淡青色的劍,發出奪目的光芒,這道光好似從雲隙中射下來的一抹月光,足夠溫柔,卻也足夠的寒冷。
微茫的一道劍光。
微茫
陳長歲握住清音,對着面前的星辰教聖主便是一劍而落。
這招之狠之絕,遠超之前所有的招式。
就像是一人落在了茫茫的大海之中,回頭一望,海天共色,再往前一看,雲煙飄渺。
整個天地似乎只有他一個人,前路不明,後路難退,所求之人之物,遍尋不到。
一種孤獨的痛苦,以及沒有了任何希望的絕望。
煙波微茫信難求。
這招帶着水意,接天壤之水。
還有一海之孤舟的決絕。
陳長歲握着清音劍,一劍斬下,
同時,原本異度空間內閉着眼睛的陳長歲也握住了一把劍,
虛幻和真實已經分不開。
山澗之中,陳長歲前後都是魔禮壽的石雕,正前方則站着星辰教教宗。
在魔禮壽的雕像之下,陳長歲劍斬教宗
而古樹之上,陳長歲雙手握劍,對着天空和大地一斬!
風起雲涌
陳長歲置身在一片淡青色的法力之海內,
他猛的一下子睜開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