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拳凌萬古 >第四章 王霸拳
    周武在屋外空地站立,脫掉了布衣,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剛忙活完,所以肌肉都處於充血狀態,在正午陽光的照射下,如同瓦石一般,泛着古銅色的光,他隨意晃動手腕,驟然一拳打在空處,破空聲響起,拳風飄散,颳得周逸清的小臉都有些生疼。

    周武見周逸清被拳風颳到仍能睜大眼睛盯着自己,沒有畏畏縮縮用手遮臉,滿意地說道:“逸清,練拳鍛體是成爲仙人的必經路,你如今站在這可能感受到周圍的元氣?”

    周逸清呆呆地搖搖頭,因爲除了微風,他感受不到絲毫別的東西。

    周武來回踱步,也不意外,現在能感受到元氣就怪了,他緩緩將多年所學所見道出:“我們武夫單手五百斤氣力,刀槍不入即爲鍛體境大圓滿,雖說是大圓滿但遠不是止境,單手七百斤也大有人在,連你爹也有六百二十斤氣力,所以更應該說是修煉的起點,到鍛體圓滿後就能一邊勞筋骨一邊感元氣,聽聞仙家都是藥浴煉體,用元石感元氣。”

    周武說着不禁露出嚮往的神情,清清嗓,繼續正色說道:“我們世俗人家沒這種條件,就只能靠自己一拳一拳打,一拳一拳挨,讓身體在受傷痊癒間一點一點帶入元氣,直到自己能感受到元氣,把元氣留在體內,元氣化丹,也就是爹和你說的金丹,正式踏上修仙路,之後上天入海,御劍千里,也不再遙不可及。”語畢,見周逸清望着自己發呆,知道他需要點時間消化自己所言,周武也不出言打擾,在一旁靜靜等待。

    其實周武剛說完,周逸清就聽明白了,只是剛想說話,被磚爺打岔了,於是又沉下心神聽磚爺的講解,“你爹說的大多沒錯,只是有一點,把元氣留在體內根本不會成丹,沒有心法運轉,最終元氣只會被你的肉體吸收,所以世俗人家難出修士,沒有一個好門派,好的引路人,到這一步也就走到頭,只能做體修,當然體修也不是不好,一些個猛人取修士人頭就如上樹摘果,只是他們依仗的只有自己的肉身,手段沒有修士多罷了,你有什麼疑問直接在心中念,我再講給你聽。”

    “磚爺,那爲什麼修士不同時藥浴煉體或者鍛體呢?那豈不是遠近皆強。”“我就知道你會有此問,不管是藥浴還是鍛體當肉體到達一個程度後,消耗的錢和精力都是驚人的,而且體修的致命缺點就是神識薄弱,只比常人強,比一般的修士都差之甚遠,所以我剛說的如上樹摘果只是個別情況,除非偷襲近身或是肉體強大到隔空就能讓修士避無可避,不然修士用神識干擾都夠體修喝一壺了,所以一般只有不得已纔會選擇體修,可謂是費心費力。”

    “可是照你剛剛所說,肉體吸收的元氣,沒有心經運轉不就會提升肉體嗎?也不一定要藥浴和辛苦鍛體吧。”周逸清疑問道。

    “這個當你能感受到元氣,你就知道每天光靠肉體自主吸收的元氣,對你的增益不過杯水車薪。”

    “好,謝謝磚爺,那現在我能做的就是先好好練拳,反正藥浴、元石這些也沒有。”周逸清的理解能力還是很強的,說一遍便聽懂了。

    “恩,修行最忌諱的就是急躁,先讓你爹教你拳法吧。”

    周逸清輕微點點頭,心神回到外界,感覺到周武一直盯着自己,想到修行路漫漫,相比別人自己的條件也不好,只能更努力纔行,爲了保護爹孃!爲了自己能有金丹!他仰起頭堅毅地說道:“爹,開始教我拳法吧!”

    “聽明白了?沒有什麼想問的?”周武略帶着疑惑問道,我講的有這麼清楚嘛,看周逸清點點頭的確不像扯謊的樣子,便一個馬步扎開,沉聲說道:“跟我學。”

    周逸清聽了馬上有模有樣學起來,扎開馬步,腳邁太大,整個人差點往前撲,前晃後襬才穩住身形。

    周武餘光看周逸清站穩後才慢慢擺出第二式,一邊動一邊念:“收步,左拳在後右掌在前。”見周逸清跟的上動作,緊接着第三式“弓步上架出拳。”“弓步上架推掌”“直步衝拳”一式式演練,直到三十六式收勢,周武已是滿身汗,比自己流暢打一套還累,不過所幸,周逸清完完整整跟了一遍,中途沒有喊累沒有偷溜,只是動作略有不標準,但自己已是滿意至極。

    周武笑看周逸清撐着腿喘着粗氣,便與他說些趣事轉移注意力:“兒子,我教你的拳法是你家主爺爺當年闖蕩江湖拿命奪來的,乃是王家立根之本,我再連起來打一遍給你看,看仔細咯!”說完,往後一躍,離周逸清十步之遠,再次起勢,一式連一式,虎步生風,顯然這套拳法已是爛熟於心,接連不斷的破空聲,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打完了,呼吸略微有些喘,但周武心情舒暢,彷彿一招一式間已將侍衛長拿下,對周逸清說道:“兒子,記住自己練的是王霸拳,沒有退路,佔到先機,兩個武夫最後就只能站着一個,可知?”

    “逸清明白!”明明是如此熱血的時刻,磚爺卻不合時宜地一聲嗤笑,在周逸清耳邊說道:“取的什麼名,王八拳,出去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哪一路武夫,哈哈哈哈。”周逸清一臉不滿,壓着聲音說道:“你別瞎說!”

    “什麼?”周武聽周逸清唸叨了一句。

    “沒什麼沒什麼!”周逸清搖着頭連忙解釋道。

    “緩過來了沒有,繼續跟着爹練,今天目標就是自己能完整打上一遍!”

    “好!”

    一個時辰以後,白芷出門尋人了,扯着嗓子喊道:“武哥練得怎麼樣了,中飯做好了。”

    “回來啦!”遠遠傳來周武中氣十足的回答,不一會兒,白芷站在門口就看到周武揹着周逸清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裏,一顆小腦袋耷拉着,自然垂靠在他的肩膀上。

    待周武走到跟前,白芷輕聲詢問道:“怎麼樣?”“我就打了三遍,他就有模有樣學下來了,我厲不厲害。”周武背對着白芷,小心翼翼讓她把周逸清從背上抱下。

    “你可吹吧,那是咱兒子有天賦。”白芷看周逸清小臉紅彤彤都是汗水,心疼的說道。

    “那是自然,兒哪能不如爹呢。”周武一臉自豪看着周逸清,摟着白芷進屋。

    “嗯?”周逸清睡眼迷離,揉揉眼睛見娘坐在牀邊上織衣,自己正躺在牀上,“醒啦,餓了吧?”白芷見周逸清睜開眼,連忙把細竹針放下,從竈臺上把保溫的碗筷端來。

    周逸清接過後,聞着菜香,肚子一下子咕咕叫,馬上扒拉起來,含糊不清地問道:“爹呢?”

    “你爹喫完又去忙下午的活了。”白芷重新拿起竹針開始織衣,周逸清聽了點點頭,扒拉得更快了。

    “我喫完了!”周逸清把碗放在桌上,急匆匆往外趕。

    “慢點!”白芷伸長脖子喊道。

    “知道啦!”周逸清話雖這麼說,速度是一點沒有慢下來,因爲中午剛練過,所以現在覺得手像灌了鉛一樣重,但還是邁開腿,紮起馬步。

    “怎麼這麼勤快呢?”磚爺懶洋洋的聲音傳來,“我要趕快變強,才能讓爹輕鬆一點。”周逸清咬緊牙關回答道,任由汗水滑落到眼角,也沒有用手擦,只是用力眨眨眼,試圖把汗水擠出眼眶。

    磚爺也就不再多說,周逸清紮了半個時辰馬步,又打了兩遍拳法,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雙腿發軟,再也堅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強忍着乾嘔,纔沒有把剛喫的飯吐出,足足休息了一炷香的時間,纔有力氣起身,挪着每走一步都疼的腳往家走去。

    當週逸清坐在椅子上喝下一整壺涼水,感覺整個人終於緩過勁,脫去布鞋,抱着腳丫仔細瞧,發現腳底已經磨出水泡了,呼呼吹氣才能好受些。

    白芷走到堂屋,周逸清馬上鬆開手,晃着腳丫做沒事人樣,白芷見周逸清滿臉通紅便說道:“瞧你一身的汗,快去沐浴,娘出去收衣裳。”

    “好嘞。”周逸清穿上鞋,面色自如,背對白芷整張臉才扭曲起來。

    周逸清在後院用小木桶從水缸裏取了半桶水,從頭往下淋,好不痛快,再用香胰子給自己抹了個遍,再用水澆淨,整個人才舒坦,擦乾身子換上衣裳,周逸清從石桌上拿起磚爺問道:“磚爺給你也衝一下?”

    “如此甚好。”

    周逸清又用木桶取水給磚爺各個面淋上一遍。

    “舒坦,雖然我不沾塵土,但是沖洗一下還是感覺自己清爽不少。”磚爺十分滿意周逸清的服務,周逸清又仔仔細細把磚爺擦乾,才重新揣回懷裏。

    白芷在晾衣場收下自家的衣裳,放進木盆裏,剛想回家卻見四周不斷有人往告示牌處趕,眺遠一看,告示牌前已經熙熙攘攘聚着不少人,她端着木盆也跟了過去。

    白芷在人羣最外層怎麼也擠不進,前頭婦女被她木盆頂得皺起眉頭,轉過頭見是白芷,把到嘴邊的粗口咽回,扯着嗓子說道:“白芷,你家孩子才六歲吧?”

    “對啊!趙嬸。”白芷不知道趙嬸爲什麼突然說這個,但還是大聲回答道,“那臺子上貼着明年侍衛隊要擴充,在咱們這挑三十個十六歲以下的孩子培養,你兒子可以去試試啊,被選上就不用住在這了,唉,可惜我家是個女兒。”趙嬸攙着白芷的手邊說邊帶往人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