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拳凌萬古 >第十八章 誰甘屈人後
    北城亂翻了,東城的王府卻是一片寂靜,連平日在府中的侍衛都被派遣出去,但圍牆外又有侍衛把守,三十步一人,將整座王府包圍。

    “庭雨,你現在讓開,我可以留你一命,畢竟修行不易。”練武場上,王攻之對擋在他面前的庭雨好言相勸。

    “只要我在,就不會讓你們傷到大少主分毫。”庭雨掃視王攻之和他身旁的王除,還有一人肩上套雙環他沒見過,雖然此事他早有準備,但當這一幕真出現在眼前時,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你不會覺得你能一個打三個吧?”宋供奉陰陽怪氣問道,庭雨消瘦的臉不禁露出笑容,顯得有些陰森,旁人不知情肯定以爲他纔是歹人,只見他從袖中取出一根竹管,用力往上擲去,竹管急速飛昇,在半空炸裂,隨着一聲巨響,留下一團黑煙,他旋即緩緩抽出長劍望向宋供奉說道:“試試。”

    ......

    “籲!”一匹杏紅色的駿馬緩緩在北城亂街停下,周逸清從沒見過像騎馬之人如此肥胖的,那包子鋪的老闆在他面前也只能稱作小胖子,但此人身着華貴,四周士兵持矛站立,矛尖紛紛對外,將他護在中間,他略尖的嗓音高喊道:“再鬧事直接就地正法。”

    雖然他外貌沒有絲毫威嚴,甚至有些可愛,但是就這麼一句話,場面一下子平定有序,百姓不敢咋咋呼呼,賊人乖乖束手就擒,周逸清欽佩道:“厲害。”

    盧小石輕聲說:“這是我們鐵石城城主,金石,他們背地裏都叫他金豬。”還挺形象,但周逸清還是皺眉說道:“我覺得挺有氣勢啊。”他自認做不到一句話就控制局面。

    周逸清環顧四周,巡邏軍把鬧事之人一個個帶走,長呼一口氣,不過一場鬧劇罷了,刮刮肉包的小鼻子笑道:“肉包,哥哥這次可不會放你走咯。”

    “轟!”半空一聲巨響,王府上空一片黑煙,凝聚不散,周逸清心臟漏跳一拍,就聽趕來幫忙的曹瑾民喊道:“王府求助,跟我走!”大手一揮,帶人就要往那趕,周逸清一聽,立刻明白這纔是那人的目的,從此處趕至王府至少盞茶功夫,以無心算有心,一瞬之差結局可能都是天壤之別,他把肉包遞給盧小石,急道:“你管住肉包。”又想起王除早上和他說的話,難道隊長早就知道了,便又叮囑道:“去我家等我,別去王府。”交代完,正欲拔腿疾衝。

    “停下!這邊事都還沒處理完,一城安危必然大於一家之事。”金城主厲聲喝止住曹瑾民,曹瑾民微微一愣,但聽城主都這麼說了,自己也不能擅自決定,只得留下繼續管理秩序。

    周逸清聞言,看街上明明已經基本安定,金城主卻阻止巡邏軍前去幫忙,剛剛升起的欽佩好感之情頓時煙消雲散,冷哼一聲,往王家趕去。

    周逸清剛拐進王府區域的石板路,就聽到遠處一片嘈雜聲還有兵器相交的聲響,心中一緊,速度不禁又加快幾分。

    “李二,你們這是叛主。”“二少主也是王家,談何叛主。”

    “家主回來你們死定了。”“家主回來塵埃落定,法不責衆。”

    “你們該死!”“殺!”

    周逸清腳步匆匆,離王府一街之遙,聽見他們所說的話,內心一寒,二少主竟要殺大伯,他與二少主不過一面之緣,那日見他對大伯恭敬有加,實在想不到他會做出此事,大門口已經戰成一片,門被堵死,無法從正面進,只能從圍牆跳進去。

    周逸清雙腿一蹬,輕鬆躍上白牆,一眼就看到了練武場的情景,大伯攙扶着受傷的庭雨叔,只有他們兩個,看來爹替大伯辦事還沒回來,二少主那邊一共三個人,王除隊長也是他的人,他心裏暗罵,一咬牙還是跳進王府,即使實力不行,也不能幹看着,大伯他們已經明顯落下風了。

    “攻之,給我一個理由。”王守業一臉悲痛,不解的問道,庭雨左臂滴血,但右劍持劍還是護住前方,半刻不得鬆懈。

    王攻之擋住正要擲環的宋供奉,咬牙切齒的說道:“怪就怪爹,憑什麼我天賦比你好,心比你狠,卻只能管這個破侍衛隊,你一個連鍛體圓滿都沒有的武夫,卻能掌管倉庫鑰匙,聯繫仙宗,憑什麼!就憑你比我大上幾歲,所以你瞟我一眼,我都怕得要死。”他自問自答,深呼一口氣,收斂情緒,灑脫道:“過了今天就好了,再也沒人能干擾我的武道,爹也只能把王家交給我。”

    “所以你早就想置我於死地。”王守業聽後痛徹心扉,望着他,腦海裏想起兒時,因爲娘早逝,所以他一天到晚跟在自己身後,求自己陪他玩,被鳥啄了抱自己哭,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呢,收回念頭繼續說道:“所以當初周武失憶,礦石失蹤其實都是你做的。”

    王攻之看了眼宋供奉,自嘲道:“我那時候什麼都沒有,誰會幫我,我只能偷元礦當做本錢,請宋供奉幫我,至於周武,算他命好,只是失憶了一段記憶。”說完,緩緩擡起手,道別道:“好了,安心去吧。”剛打算出拳,一道身影擋在王守業身前,正是周逸清。

    “你...周武的兒子。”王攻之定睛一看,此人臉與周武有三分相似,特別是那個眼神,跟他爹一模一樣,那麼堅毅,讓自己極其厭惡,看他光是趕路就氣喘吁吁,還妄想與自己爲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周逸清雖一路奔波,累得夠嗆,但還是擺出拳架,目光在三人臉上掃過,只在王除臉上多停留片刻,朝王攻之喊道:“我爹馬上就到。”他也只能用這種方法拖延一下時間,他們不喫這招也只能拼了。

    “等他到了剛好給你收屍!”王攻之一聲獰笑,還敢威脅自己,周武到了一樣得死,雙掌化拳,就對周逸清猛轟而去。

    “啪!”王攻之一臉錯愕,手被王除一掌拍歪,拳風剛好擦過周逸清臉頰,留下一片紅腫,王除一擊得手,也是身形爆退,站立在周逸清身旁。

    周逸清感覺臉頰火辣辣的疼,才知道兩者的差距有多大,讓他意外的是王除竟救了他。

    “都讓你呆在北城,還要過來。”王除有些責怪道,“你受傷我怎麼跟你爹交代。”周逸清知道自己錯怪他了,剛想回話,就聽王攻之暴怒而吼:“你敢背叛我。”

    王除聞聲一掌推開周逸清,迎着王攻之猛的拳頭而去,宋供奉將火環從側邊襲向王除,卻被庭雨一劍挑飛,他雖是滿臉蒼白,但還是竭力不讓王除陷於以一敵二的局面。

    周逸清在地上滾了一圈,翻身站起,就要上前幫王除,卻別王守業一把拉住,制止道:“你們差距太大,現在上去就是添亂,看你王除叔叔的吧。”他知道自己打亂了大伯他們的計劃,看到王除被壓着打,他一拳砸在地上,悔恨地說道:“都怪我,我...”

    王守業雖心中焦慮,但還是安慰道:“哪能事事如意,別往心裏去。”

    “不行就歇歇吧,讓我先把這叛徒宰了,再和你慢慢玩。”宋供奉就像在貓逗老鼠一般,雙環連續不斷向庭雨甩去。庭雨單手劍下劈上挑,費力擋住每一擊,左臂上傷口流的血不斷從指尖滴落,失血導致他有些犯困,兩眼模糊,兩環在他眼裏變成四環,又變成八環,用力甩甩頭,只聽得王守業一聲大喊:“庭雨!”腹部猛遭一擊,連帶宋供奉的元氣,衝入身體,燒得經脈欲斷,他如斷線風箏飛起,早已力竭,連叫喊聲都發不出,只等砸到地上,氣絕身亡。

    王守業躍起將庭雨抱入懷中,穩穩落地,蹲下身見他緊閉雙眼,氣如遊絲,忙將療傷藥丸塞進他嘴裏,可是他已連下嚥的力氣都沒有,似是被王守業抱着,他恢復了些許力氣,努力睜開眼,扯起嘴角,笑道:“庭雨沒機會陪少主完成夢想了。”王守業喉嚨乾澀,遲遲說不出話,庭雨含笑閉上眼睛,長劍這時才落到地上。

    周逸清站在一旁,看着庭雨僵硬的笑容,只恨自己沒用,捏緊雙拳,兩眼怒望向宋供奉。

    宋供奉微仰頭遠眺,看到庭雨嚥氣才輕鬆道:“少了一個麻煩。”舉起環瞄準王除的身影,準備給他致命一擊,卻聽王攻之大喊一聲:“不準插手,我要親手打死他。”只能作罷,他將視線投向周逸清和王守業,來回打量,自言自語道:“少主大哥肯定要他自己解決,那我豈不是要欺負小孩子。”

    王守業注意到宋供奉將視線投來,小心翼翼地將庭雨放躺在地上,直起身上前兩步擋住他望向周逸清的視線,打開摺扇,壓制火氣,一字一句說道:“不會讓你再傷人。”

    宋供奉抓抓後腦勺,感到頭疼,沉思片刻說道:“這就麻煩了,要不打個半死,只要不打死就行了吧。”他覺得想出了破解方法,高喊問道:“少主,我可以打你哥吧?”

    王攻之已然打出火氣,同是鍛體大圓滿,底子又都是王霸拳,差距沒有很大,所以遲遲不能拿下王除,雖想正式切磋打敗守業,但還有周武這個變數,只得囑咐一句:“別打死。”

    “好嘞”宋供奉兩眼放光,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