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大不大,我不知道,但色膽還是挺大的。
要不是他色向膽邊生,管不住弟弟,那隻鬼狐也不會趁機逃走,後來我們也不至於像無頭蒼蠅一般,漫山亂竄。
以致於。
他被逼要睡鬼,至今生死未卜。
我該怎麼向他的父母交代……
哦,他好像也是孤兒。
那我又該怎麼向他的姑父交代……
哦,他姑父也死了。
是我殺的!
……
看着安縣令的屍體在火焰中化爲灰燼,冰冷的山風將其捲起,散落在雲夢山各處。
或許,那些慘死的冤魂,此刻終於能夠得以安息。
赤着雙足的如花在空中飄舞,顯得異常雀躍。
沒想到第一次與主人配合,就能如此默契,說給姐姐聽,她肯定得羨慕死,嘻嘻!
望了眼仍舊昏睡不醒的張大膽,李羨正在憂心怎麼將他擡回去。
“如花,你能帶他飛麼?”
“你休想,我從不帶男人飛的。”
“那我呢?”
“你不是男人,是主人!”
李羨想了個折中的法子,“那你馱着我,我馱着他。”
如花:???
“你是想累死我嗎?”
如花的聲音近乎鬼嚎,直接擺出一副我不高興的樣子,嘴角扯到耳根處,露出一排鋒利的銀牙,朝他做着鬼臉。
望着她喉嚨深處的陰暗,李羨瞬間想起,這可容量巨大的小嘴,那晚吸噬腦花的場景。
算了。
自己來吧!
自己的工具人,自己救。
雖然發現他還活着,但不知爲何,卻一直昏睡不醒。
難不成真要變成植物人?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但李羨腳步飛快,如花也如同花蝴蝶一般,繞着他盤旋飛舞。
可他心裏卻越發的沉重。
畢竟是將他的姑父親手殺死,也不知道他得知後,會是什麼心思。
通過以往的接觸和認知,他應當還是明事理的人,但涉及到親人,難免會令人失去理智。
唉!
先瞞着他再說吧!
不過經歷了此事後,李羨堅定了要修行的決心。
軟飯或許可以喫一輩子,但總不能時時刻刻合體打團。
萬一落單被抓,葬送大好局面,娘子還能起死回生不成!
之前一直因爲事務纏身,根本抽不出時間,如今縣令已死,事情也已瞭解,大概是可以歇息一段時間。
尤其是小腹處時不時涌現的氣團,時不時找點存在感,又完全無法掌控。
應該是娘子放進去的吧!
想着想着,他腦海中又浮現起那段黑暗的記憶。
感覺十分壓抑,彷彿被埋在洞裏。
陰暗,潮溼。
……
走了整整半天,李羨才從雲夢山下來,一眼便看見遠處小樹林裏,牽着牛車納涼的農夫。
農夫也看見了他,立馬趕着牛車迎了過來。
李羨欣喜的迎了上去。
黝黑的皮膚上,密佈的皺紋如阡陌交錯,還夾雜着幾顆泥土,想必是剛剛忙完農活,便急忙趕了過來。
就是這幅模樣,讓李羨倍感親切。
因爲他曾經,也是農民的兒子。
只是不會帶貨。
“小老兒聽到昨晚的動靜,就知道李大人今天會下山,特地忙完農活,就趕過來候着您。”
實在未曾料到,不過是正常的舉動,竟讓農夫時刻記在心裏,由此也不難看出,平日裏縣衙的差役有多過分。
李羨將昏迷的張大膽放上牛車,自己也擡腳跳了上去。
不曾想農夫倒是個識趣的,竟在這炎炎夏日備好山泉水,李羨見狀也不客氣。
噸噸噸幾口後,不由讚歎。
“真甜!”
一路上,李羨暢懷大笑與農夫閒聊,官民一家親的和諧,在此刻充分展現。
農夫趕着牛車,憨笑着問道:“李大人,不知昨夜山中究竟發生何事,怎麼鬧出如此大的動靜。”
對於山中發生的事,李羨已經想清楚了,不會對任何人提及,便隨口胡言起來,“誰知道呢,可能是山神失德,上蒼降下天罰。”
農夫聽聞呵呵一笑,欽佩的說道:“李大人懂得這麼多,莫非也是高來高去的仙師?”
高來高去的仙師?
搞來搞去還差不多。
李羨聽他這平頭百姓提及仙師,不答反問,“老伯也聽說過仙師,難不成曾經見到過?”
農夫抓着頭嘿嘿一笑,帶着些傲嬌的表情,“不僅見過,還很熟哩,不過五年之期已到,我看李大人就非常有機會。”
一聽此言的李羨愣了愣,沒明白對方的意思。
見他滿臉狐疑,農夫不由地驚奇:“莫非李大人不曾聽說,每五年各縣可推出一位青年才俊,前往府城六道司修行。”
六道司?
據說是大乾朝爲了管轄世俗修行人,特意設立的衙門。
在那裏面任職的,還有個響亮的名號。
衛道士!
這些李羨是知道的。
但身處偏僻小縣城,加上交通不便、信息不通。
從未有人向他提及,還有這種好事。
他不由來了興趣。
李羨坐直了身子,認真臉問道:“老伯又是如何知曉的,都沒人向我提及此事。”
老伯露出憨厚的笑容,言語間帶着些驕傲之情,“我家小兒子天資聰穎,來此的仙師說他根骨極佳,五年前便帶着他去了府城。”
若是如此,這個名額我勢在必得。
由於娘子的修行功法,不適用於威猛的雄性,李羨也做不到揮刀自宮,只能從別處想辦法。
當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這不是巧了嗎,這不是。
實力不濟,辦起事來,總感覺力不從心。
唯有自身強大,才能保護自己與家人,雖然說娘子目前不需要自己的保護,但既然娘子在此隱世不出,必然是有原因的。
至於是什麼原因,他覺得自己就是個普通人,問也白問,肯定是自己處理不了的難題。
雖然在娘子身後,確實很舒服,可也不能一輩子這樣吧,總要換換其他的姿勢。
勞逸結合嘛!
打定了主意的李羨,內心猶如脫繮野馬,恨不得立刻策馬奔騰,火速趕回雲夢縣。
恰在此時。
“嗯……”
一聲嬌喘響起,張大膽在顛簸的牛車上,終於睜開了迷茫的雙眼。
李羨立馬湊了上去,低頭望着不知爲何,臉上竟浮現出兩朵紅雲的張大膽,溫柔的說道:
“大膽兄弟,你可終於醒了。”
不料張大膽臉色忽變,滿臉嬌羞的捂住胸口,聲音竟有些迷惑,矯揉造作,似男非女。
“公子爲何如此盯着奴家?”
?
李羨駭得險些墜下牛車,一副見鬼的樣子。
“你是人是鬼?”
“不對!你是男是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