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
象徵着天地間,最爲威嚴的法理再次出現,涌動間,閃爍着金屬質感的牆壁泛起金光,映照在李羨全身,好似爲他裹上一層金輝。
片刻之後。
牆壁上的金光漸漸消失,李羨刻下的律法,永久地留在了牆壁之上。
忽地,
那耀眼的金色如光柱般再次爆發。
在四周的牆壁之上,在金光照耀之下,一個一個的金字凌空出現,筆勢蒼勁,彷彿都在飛翔。
圍繞着李羨,神祕的吟唱聲中,環繞飛翔!
陸刑是見過此等奇異景象的,但此刻依舊豔羨不已。
但諸葛雲此時心神俱驚,被這奪人心魄的奇異景象所震懾,但隨後就被四周那神祕的文字而吸引。
可金字一閃而過,便盡數沒入李羨腦海中。
異術!
雖只是驚鴻一瞥,但諸葛雲無比肯定。
這就是異術!
原來是真的。
大乾開國皇帝以法家治國,匯聚境內無數銅錢,煉製九座法樓,攥刻三百律法,分別置於九州以鎮氣運。
直到如今。
後世之人又補充六十一條。
而每一次補充,法樓都會賜下異術一卷,以此鼓勵。
諸葛雲身爲陰陽家,也對此事略有知悉,但直到今天,在李羨身上,才見識到法樓真正的不凡。
法樓再次沉寂下來。
即使是陸刑,作爲法家在此處的道守,也是默不作聲,靜靜的等待李羨,領會神奇的異術。
《御獸決》
萬物皆有靈。
具有靈性的禽獸,修煉起來更爲成功。
觸類旁通。
此類禽獸溝通較易,修行數日便可驅使,至於更強大、更可怕的生物,則須日夜不輟,勤加修煉。
李羨靜靜站立。
繁雜晦澀的異術涌入腦海。
半刻鐘後。
他倏然睜眼。
眼底清亮,動物世界盡斂。
……
陸刑見他已完全吸納,也不去問是何異術。
六道司有規定,不強求。
若主動進獻,可根據情況,給予不同獎勵。
“你可入我法家。”
陸刑直截了當,言簡意賅。
“多謝!”
李羨神色平靜。
可當他望向陸刑身後時,卻意外地發現,原本立在此處的諸葛雲,不知何時已經悄然離開。
正當他奇怪時,卻又見諸葛雲從外走來,面色古怪,“試煉結束,恭喜李兄,你已經成爲了六道司的一員。”
我還可以!
“爲何,六道試煉剛剛過半……”
諸葛雲打斷道:“剩下的不用去了。”
“不行!”
李羨肯定道:“我得去!”
這哪行啊,我剛剛纔得到好處,你們就不玩兒了。
指不定後面還有什麼驚喜等着我哩。
諸葛雲沒好氣勸道:“你咋不識擡舉哩,現在張道守與方道守在司主那兒,爲了爭你,都快打起來了。”
“咋的?”
“你還想引起六道司有史以來第一次內訌?”
誒……
李羨頓時僵住。
爭我?
爲什麼要爭?
就不能大家一起玩兒嗎?
“不行!”
陸刑平淡的面龐忽然迫切。
“快,你快去拜師!”
他拉着李羨,就要朝樓上走去。
三層閣樓處,有法家創始人韓非子的畫像,所有拜入法家的子弟,皆需在其面前,三跪九拜。
“豎子敢耳!”
“小陸你好大的膽子。”
閣樓外,遠遠傳來兩聲清喝。
話音剛落。
兩道身影便赫然出現。
張無爲、方正。
但面對像李羨這般,不出世的奇才時,輩分什麼的,自然是先拋到腦後再說,大不了日後再奉茶謝罪。
陸刑面對忽然到訪的二人,滿口胡言:“他已經答應入我法家,且就在剛纔,他又爲法學留下律法一條。”
“什麼?”
“不行!”
兩道驚呼同時響起。
儒家道守方正,在李羨離開閣樓後,立馬就趕去趙之安處,就是爲了先將他給定下來。
可見到趙之安後,卻意外的發現,牛鼻子張無爲早已在此,目的竟與自己一般無二。
他們都以爲李羨在道家(儒家)表現出如此才能,必定在別處不甚亮眼,可萬萬沒想到。
李羨還是個全才。
最後場上幾人目光,皆落於李羨身上。
得知他們都是六道司道守後,李羨不由暗暗心驚,但也沒絲毫畏懼,不卑不亢行禮。
“在下李羨,見過諸位道守。”
望着李羨謙謙有禮的模樣,方正率先讚揚道:“不錯,果然一表人才。”
“無慾無求,心性沉穩,入我道門,必定不可限量。”張無爲稍稍落後,但也不甘示弱。
什麼就不欲無求了。
明明是求越大,欲越大。
見他們摩拳擦掌絲毫不讓,紛紛拋出橄欖枝。
李羨心知肚明。
另外三處,只怕是去不得了。
讓常人羨慕至極的待遇,哪怕是諸葛雲也從未見過,不由得他也想替自家師父爭取下。
“那個,其實咱們陰陽道……”
“你閉嘴!”
三位道守同時發話,言出法隨。
剩下的邀請之言,頓時被堵在了嗓子眼,再難開口。
見此情景,李羨只能尷尬地笑了笑。
可望着三位期盼的神情,似乎自己此時,必須作出決斷,他才小心翼翼問道:“同修三道,不行麼?”
此言一出。
儒家道守方正一愣。
陸刑微皺眉頭。
張無爲笑容一僵。
從三位的反應來看,李羨就知道,他們肯定是不認可的。
“修行不易,莫要好高騖遠。”
“仲永之殤,還不夠麼?”
“你別嘬死啊!”
果不其然,三位皆持反對意見。
最早得知他心思的諸葛雲,低聲輕嘆。
事到如今,李羨還抱着這樣的態度,只怕反而會降低他在道守心中的好感。
“我想試試!”
有蛇形玉佩的隔絕,衆人只能看到他體有煞氣,卻根本不知道,那煞氣究竟是何等磅礴。
他們不知道。
李羨卻是門兒清。
既然身懷不凡之處,若不加以利用,豈不是白白枉費娘子心意,也浪費了這些奇異的煞氣。
就在三人勸說,李羨堅持,僵持不下之際。
趙之安穿過廊道往此處走來,身後還跟着個豆芽姑娘,盯着李羨,眸光浮動若有所思。
“就按他說得辦。”趙之安直接下令,望着李羨沉聲道:“我便如你所願,但若是修行緩慢,那便由不得你胡鬧。”
對此李羨也未抗拒,行禮道:“多謝司主大人!”
司主?
這稱呼,感覺怪怪的。
李羨正感慨之時,趙安瀾見他視自己如無物,不滿意說道:“怎麼,不認識我啦。”
李羨婉兒一笑,道:“自然是多謝趙姑娘。”
說這話是,他目光不時瞟向趙之安,見對方滿臉警戒,也大概猜出了二人的關係。
“他是我爹……”
趙安瀾還未說完。
“安瀾她娘死的早。”
趙之安急忙打斷她,說的話卻讓衆人滿臉問號。
“嗯!”
李羨能理解他的深刻含義。
無非就一點。
春風樓裏,沒有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