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被衆人圍攻,但看她神情,也毫無驚慌之色。
但看她神情,也毫無驚慌之色,左手憑空揮灑,成片的飛蛾露出猙獰的口器,將其餘人逼退。
而右手則是出現一支笛子,堪堪擋住面前男子的一擊。
風靈道長身爲出家人,還是講些武德的,因此他並未參與羣毆,在他身旁則是李羨與諸葛雲。
他們的目光,並未跟隨鬥法。
而是齊齊落在趕屍派掌門,玉娥的身上。
李羨看了眼昏睡的女子,又看了眼被包圍的黃衣少女。
好像!
她們好像。
難不成是母女二人?
李羨心中起疑,卻忽然聽到風靈道長的聲音,“糟了,恐怕他們是故意引我們前來的。”
什麼意思?
故意的?
李羨轉頭看向他,問道:“道長何出此言?”
“你方纔的攻擊將她周遭的黑色雲氣撕碎,卻只是讓她更快地融合,你看她的胸……”
李羨陡然一驚,又聽風靈道長繼續說道:“起起伏伏,不似剛纔那般假死人狀,而是已經有了呼吸。”
順着風靈道長的話,李羨向她的重點部位看去,果然發現,原本波瀾不驚的情形已然變了模樣。
雖不是波濤洶涌,但也是波光粼粼,泛起漣漪。
“先別管那女子了,處理她要緊。”得到訊息的李羨急忙朝不遠處的衆人喊話,此時他與諸葛雲,基本算得上是廢人一個。
而風靈道長在心中推測出結果後,再次向那看似毫無防備的女人殺去。
他伸出手臂,張開五指,手掌猛地前推。
【掌心雷】
霹靂雷光縱橫,傾打向靜躺的女人。
女人渾身沐浴雷光,狂風捲起衣角,露出誘惑力滿滿的大腿,除此之外,竟然毫髮無傷。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吸引了其他人,白無痕率先趕來,僅憑着肉拳,不停轟打在她身上。
除了悶響外,再無其他。
破不了防,這就尷尬了,白無痕頭頂,滲出大片冷汗。
忽然間。
滔天的煞氣直衝天空,若不是身處山腹,只怕這駭人的煞氣,定要攪動風雲,天地變色。
然後,平靜的黑石臺異變陡生,玉娥的身體緩緩升起,漂浮在空中,面向李羨等人。
亮起了兩盞閃着妖豔紅芒的眸光,這光芒着實奇怪,看起來雖然有些黯淡,但卻令人深深墜入其中,感受到的卻是皓日般的光輝,只是這光輝中,透着冷冷兇意。
掃視而過。
“旱魃,就是旱魃。”風靈道長身子一抖,驚恐地叫道:“只怕咱們如此,反倒加快了她進化的速度。”
空氣陡然升溫,衆人瞬間汗流浹背。
諸葛雲驚道∶“旱魃?她不是人麼,怎麼會變成旱魃,難不成我們的攻擊,都被她給吸收了?”
風靈道長望着尚有些迷茫的玉娥,聲音中微有懼意,道∶“從現在的情形看,恐怕的確如此。”
堪堪趕來的王亦風大震,幾乎不敢置信,訝道∶“旱魃形成的條件如此苛刻,她是怎麼做到的?”
風靈道長疾道∶“傳聞的確如此,但貧道若沒猜錯的話,只怕方纔那成千上萬的殭屍,都是被其吸噬精血而亡,才加速了她的修煉……”
“我們快退,旱魃非你我所能抗衡,即使是陸道守來此,也不過是枉送性命。”
李羨聽聞,向後退了兩步,忽又望向渾身鮮血,已經變成血衣少女的女子,道∶“她……”
聽人勸,喫飽飯。
衆人立刻退後,卻見那少女失聲叫出。
“娘,別放過他們。”
衆人都是一怔,後方的李羨餘光瞄了過去,果見空中的女人,此時眼神中漸漸明亮。
已然沒了方纔迷茫的神色。
她輕啓紅脣,淡淡說道:“看這樣子,趕屍派是沒了麼,如果是這樣,你們誰也走不了。”
聲音落下的瞬間,衆人赫然驚覺,所處的空間,頓時變作血紅色,且這瀰漫的血氣,正朝着身體慢慢滲透。
“不好,我腿不能動了。”
“我也是。”
“小心!”
領域,屬於旱魃的領域。
身處在這血光四射的空間,即使是修爲強大的王亦風,也覺得渾身血液變得滾燙,似乎就要透體而出。
聽到各位同僚的對話,李羨試着走兩步。
誒!
我沒事。
隨後在衆人驚奇的目光中,李羨一下子竄出老遠,將六道司衆人遠遠地甩在身後。
可他卻又停下。
這叫個啥事,六道司直接全軍覆沒在這兒,自己一個人逃出去又有何意義,去背黑鍋麼?
要知道,除了一直未現身的陸刑,眼前這些人可就是青州六道司的核心成員,全掛比了那就出大事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別人都不能動,只有李羨能動,是以場上唯二的女性,齊齊鎖定了他。
那個渾身寒意,卻將環境影響的燥熱難耐的玉娥,眸光微動,盯上了那個奇特的男子。
咦?
她神情驚異。
因爲他從那個男子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你是誰?”
此時的李羨尚未恢復,若只是仗着強悍的肉身,只怕是拿這女旱魃沒有辦法,是以他決定先拖延時間。
爲自己儘快恢復和身後諸位脫困,贏得時間。
“你這問題問得好,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你能知道我是誰麼,你又知道你是誰麼?”
李羨廢話連篇,沒一句有營養的。
玉娥愣了好半會兒,似乎一時間沒理清楚李羨在說什麼,她在那裏沉默了,在她身後的少女開腔了。
“我是當今南疆國的聖女,我娘是二十年前的聖女,至於你,不過是六道司的小小衛道士。”
合着你倆是南疆在逃聖女呀,聖女是被你們家承包了嗎?
“你說得對,但不全對……”
李羨心裏萬分焦急,見身後衆人,此時已經沉浸在抗衡血光中,繼續忽悠道:“這些不過是你我的身份,但拋去這個身份,你我又是誰?”
“這……”少女懵了。
“我叫李羨,但這個名字,只不過是我的代名詞,你也可以叫李羨,這位美麗的姐姐,也可以叫李羨,任何人都可以叫李羨,拋開李羨這個名字,我是誰,你又是誰?”
李羨一字一頓,慢慢地拖延時間,同時慢慢地朝後退去,萬一對方惱羞成怒,那自己也沒得辦法。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跑還是要跑的,死道友不死貧道,至於捏碎玉佩這種事,他想都沒想過,畢竟這種事情,是要冒着風險的。
女旱魃忽地冷笑:“你在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