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五人,一龍四鳳。
望着眼前美婦人紅脣微張,滿臉驚訝,李羨有種說不出的喜感,好像之前,這娘們兒還想勾引我來着。
“沒錯,是我。”
李羨點頭道。
得到肯定的話後,想起曾經大言不慚,對他起了心思,花楹頓時感覺無地自容,好在沒人知道。
不然,她可真得找條縫鑽進去了。
至於之前爲什麼膚色怪異,此時想來,八成是因爲臥入六道司,才稍稍裝束一番。
原來這纔是他的真實模樣。
“啊,原來是你。”
一旁的小夢蘿忽地掩嘴驚歎。
她此時終於認了出來,他本來以爲,那日在春風樓做出歪詩的男人,是似玉姐姐的相好,沒想到竟然是頂頭上司背後的男人。
見到花楹不時偷偷打量,柳青岑就有些不悅,看到夢蘿也是“癡癡地”看了過來,她頓時醋意大發。
柳青岑擺出掌門架子,臉色一肅,冷冰冰蹦出三個字:“說正事!”
頓時,幾人噤若寒蟬,彷彿夜風都被喝止。
率先反應過來的似玉,表現出極爲專業的態度,一絲不苟說道:“山腳下,夢州花家共有十一人,領頭的叫花長友,實力不在我之下,剩餘十人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柳青岑徑直問道:“要死要活?”
陡然聽聞此言,李羨頓時驚掉下巴,這麼直接的嗎,都不先聊聊。
見衆人目光看來,花楹心中知曉,掌門柳青岑來此,定然不可能讓她獨自處理,便說道:“領頭的花言風,他是我六叔,小時候對我倒不錯,家主之位的爭奪,他基本也沒怎麼參與。”
“所以……你不想他們死。”
只是聽到她如此說,衆人心中頓時明瞭。
花楹點點頭。
柳青岑微微沉吟,道:“小花,如你方纔所說,放他們離去後,你有沒有想過,你將永無安寧之日。”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我也沒打算繼續待在這裏。”
花楹留戀的環顧花海庵堂,她是真的很喜歡這裏,靠着天心門的庇護,她在這裏也算是渡過了一段安穩的日子。
自詡不是個良善之人,對待心懷不軌之人,她也從不會留手。
但家裏人,始終是心中的刺,更何況,對於那位六叔,她心中也沒多少恨意。
李羨是第一次見到娘子處理門中事,想起自己的身份,不由插嘴道:“流浪在路上,居無定所的日子,總是不好過的,我有個辦法,倒是可以讓他們不再來找你。”
此言一出,衆人愕然,紛紛側目看向他。
見夫君胸有成竹,一派淡定的模樣,柳青岑月牙眼透着無盡溫情,“噢~~夫君有何辦法?”
能夠不離開此處,花楹自然是一百個願意,也滿是期盼的看過去,柔聲道:“若是……李公子能夠助花楹解困,他日定當涌泉相報。”
涌泉……
想起某些場景的李羨,喉嚨發澀,卻只是一臉正經道:“涌泉就算了,改日再說,我的辦法很簡單……”
“青州六道司內,有一門異術,名爲控魂術,可以操縱他人靈魂,達到清除記憶的目的,或許可行。”
話說一半,見柳青岑眼神不對,又轉口說道:“掌門果真目光長遠,有李公子爲內應,天心門何愁大事不成。”
大事??
陡然聽到此言,李羨十分驚愕。
他可是從來沒聽說過,天心門有什麼大事,他扭頭看向身旁的娘子,而柳青岑卻是看了過來,問道:“消除記憶之法,青岑倒是也會,只是那樣,對人魂損傷頗大,可能留下永久傷害。”
李羨搖搖頭:“這就是那門控魂術與衆不同的地方,即使是消除他人全部記憶,也不會令對方受到半點損傷。”
聽李羨如此一說,柳青岑不由也來了興趣,不分場合地拉起他的衣袖,嬌聲道:“夫君快教我,青岑要學。”
對於娘子的這番神態,李羨早已熟悉,而似玉倒也是見過的,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另外的兩位,夢蘿和花楹見此,驚掉了一地下巴,不約而同地微微低頭,假裝沒有看到掌門的小姑娘模樣。
這種身份上帶來的巨大反差,令她們二人對於面前的掌門,有了重新的認知。
原來不管道行多深,地位多高,都是會撒嬌的。
率性所爲的柳青岑,自然不會理會她們的驚愕,而李羨卻是微微一笑:“那門異術的門檻太高,我不曾學過,不過娘子倒是可以試試,只不過……”
“就是不知道趙司主他,讓不讓我抄錄一份,將其帶出來。”
說完後,李羨看着眼含期盼的娘子,道:“這樣吧,明天一早,我就下山去一趟六道司,娘子你們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柳青岑自是允肯。
……
深夜。
廂房內夜話不休。
以前是琴瑟和鳴的時間,如今卻因爲不可抗力,變成了夫妻夜話。
躺在牀上的李羨,軟玉滿懷,鼻息間淡淡幽香,心曠神怡,他呆呆地望着房梁,思緒飛轉。
柳青岑纖纖玉手,覆在李羨的腹肌之上,百無聊賴的划着圈圈,見夫君沒有反應,嬌聲一聲道:“夫君在想什麼呢?”
低頭看向懷中的娘子,只見滿頭青絲如瀑般散開,凌亂的髮絲不時劃過腰間,帶來些許癢意。
他緊了緊圈住柳青岑的手臂,笑道:“倒也沒想什麼,只是在思考,明日去了六道司,應該怎麼面對他們。”
張無爲肯定是將山中發生之事,全盤托出,別人或許不知,但趙之安肯定是知曉的。
對方態度如何,會不會心頭暴怒,直接掀了桌子,還有那個法樓上的牡丹,也要去見見……
柳青岑倒是絲毫不在意,見李羨思緒凌亂,便直接說道:“想來想去,夫君也沒什麼對不起他們的,倒也不必如此介懷。”
李羨笑道:“話雖如此,但難免心中忐忑。”
柳青岑撐起身子擡頭,三千青絲之間,一張臉色緋紅的玉面露出,滿不在乎說道:“他們若是介懷,大不了夫君便不再那裏待着便是。”
話是這麼說倒也沒錯,但在六道司結交的衆人,哪一個都是他不願決斷之人,尤其是白無痕他們,相處久了,總有幾分情意在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