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總，先叫誰出來。”
阿一問道。
“阿六吧。你也知道我來這兒是爲什麼。”
孟宇聲音淡淡的，令人聽不清喜怒。
不一會兒，阿六就被兩人帶了進來。
阿六跪在地上，沒有擡頭，但身子卻忍不住微微顫抖。
這一天終於還是要來了嗎？
阿六能夠感受到孟宇還有其他兄弟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但是他不敢擡頭。明明已經見過他們失望的眼神了。他不想再看見第二次。
而孟宇也在暗暗打量着地上跪着的人。算起來他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見了。
對阿六的印象還停留在他背叛他的那個時候。其實他真的不願意回想。每一次回想就相當於把他的心剖出來踩上兩遍。
他很憤怒，也很心痛。自己明明對他那麼好，到頭來自己卻要被那麼親近的人背叛。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阿六，因爲沒有他的指示。所以也沒有人敢審問他。阿六還是像最開始他見到他的那個樣子，只不過好像瘦了點兒。
“好久不見啊，阿六。”
“幾個月不見，你看起來過得不是那麼好。”
“其實我很想問你爲什麼要背叛我？最頂尖的殺手，他還有反水的那一刻。”
“我自認爲我對你的感情，是他們九人中最好的。”
“你有沒有一刻想過反水呀？”
“阿六，你說我到底哪裏對你不夠好，讓你這麼背叛我？”
“我知道你是殺手組織的，但就看在我們這幾年的情分上，你也不應該背叛我。”
孟宇一連串的疑問直接把阿六給問懵了。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只能沉默不語的低着頭，或許對他來說，沉默就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其實他又何嘗不想解釋一下呢，但是他又不知道該從何解釋，事情已經發生了，哪怕他不想背叛，但是已經做出來了。
所以他不奢求任何人的原諒，而且在他有生之年能看到自己的雙胞胎哥哥，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所以什麼結果他都是可以接受的。畢竟他應該是在那次刺殺之後就丟了性命的。
多活了這麼幾個月，他覺得很值得了。
“阿六，擡起頭看着我。”
孟宇聲音嚴肅，眼神冰冷的看向跪着的人。
本來他在想，如果阿六能夠自己主動解釋的話，那他都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自己的感情也不能白白付出。
但此刻阿六就跟失了魂一樣的跪在地上，一句話都不說。這個樣子深深刺痛了孟宇的神經。
阿六的樣子看上去特別的委屈。孟宇想不通他到底委屈什麼？該委屈的不應該是他嗎？
遇人不淑的不是他嗎？爲什麼加害者還要一副委屈的樣子？
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既然阿六並沒有悔改的心，那麼他也不會留情。
阿六聽到孟宇的聲音之後，緩慢的將頭擡了起來。
眼神中帶着一絲解脫的看向孟宇。
“你就沒有什麼想解釋的嗎？包括你是怎麼處心積慮的在我身邊？怎麼讓我對你放下戒備？”
“又是怎麼一步一步的摧毀我對你的信任呢？”
“我真的很想聽你解釋。其實我現在對你還抱有一個相信的態度。”
“我一直覺得你是逼不得已，畢竟之前我們的感情也是真真實實的擺在那裏。”
“所以我一直想聽你給我一個解釋。”
孟宇的聲音非常嚴肅，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用這樣的方式，對待自己曾經最看重的人。
“孟總，其實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該解釋的，那天我被你們抓住之後，不是已經都解釋過了嗎？”
“那天我說的也沒有假話，是我自己要做臥底的，本身我就是被當做臥底來培養的。”
“我沒有想過反水，從來都沒有想過。即使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就像對親弟弟一樣。”
“但我也沒有想過背叛我的組織，因爲我還有一個雙胞胎哥哥在那裏。做殺手。”
“如果我背叛了組織，就相當於背叛了我的哥哥。你認爲組織會放過我的哥哥嗎？肯定不會的。”
“我可以不要我自己的性命，但是我不能把我哥哥的性命也搭在裏面。”
“我就那麼一個親人了，所以我不能夠傷害他。即使我知道你對我也是真的好。包括軒轅姐姐也是。”
“但我還是沒有辦法拋棄自己的親生哥哥不管。但我還是想解釋的是，我只參與過最後這麼一起刺殺你的事情。”
“其他刺殺我是根本不知道的。只有這麼最後一起是和我有關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要說，雖然我沒有打算反水，但是我也真的非常感謝你這麼幾年來對我的好，還有栽培。”
“我不後悔做這件事，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我還會潛伏在你的身邊。”
“你給了我，我從未感受過的哥哥的感情，我一直知道作爲一個殺手，有了對僱主不一樣的感情之後會很困難。”
“但我從來都不後悔，把你當做自己的大哥也不後悔要刺殺你。所以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阿六擡着頭，和孟宇冰冷的眼神對視，不卑不亢的說道。
即使被抓到，他也沒有看過孟宇這麼冰冷的眼神，他其實有點被嚇到了，並不是因爲害怕，
而是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爲背叛他付出代價了。
“這就是你想說的嗎？一丁點爲自己辯解的話也不說嗎？”
“這並不是我想聽的。剛抓到你的時候，我確實一意孤行的以爲你就是背叛了我，你就是從來都沒有把我當成自己人。”
“但是經過這幾個月之後，我就很想聽你解釋自己的一個心路歷程吧，但是我很失望。”
“我沒有想過你會這麼無所謂的解釋自己的事情。甚至沒有把你自己加到裏面。”
“這讓我連找藉口的機會都沒有。”
“這幾個月以來，其實我一直在爲你，爲我們找藉口。”
“我想把這件事當成你的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