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師兄!”
被楚雲辭一喝之下,曹沐陽似乎也冷靜了幾分,將手從佘之傑頸間鬆開。
但接着又開口喝問道:“你們什麼時候進的城!爲什麼唐長老會來這裏!”
佘之傑看着曹沐陽猶帶怒氣,小心翼翼的開口回道:“那天咱們分開之後,我們一直沒找到楚師弟的蹤跡,原本今天上午就打算入城的,可結果路上遇到了一頭堪比十境的大妖和兩名化形妖人,我們同他們一番交手,爲了護我,唐長老也受了些傷。”
“那大妖和妖人似乎要謀劃什麼,見一時也殺不了我們三人就撤走了,一直拖到傍晚,唐長老和池師姐我們三人方纔入城,在福興客棧住下後,本來唐長老已經回房養傷休息,讓我打聽下你們的蹤跡。”
“結果我就剛好聽到有人說在浣紗樓這邊好像有見過天元宗弟子,然後我便將此事告知了唐長老,可是唐長老虛識探向這邊卻如泥牛入海,我就說不如直接過來看看。”
“誰知我倆剛來了這邊之後,就發生了後面的事……”
聽完佘之傑所言,楚雲辭開口道:“我說當時探查你們氣息的時候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看來是被他們提前以某種手段干擾了此處所有人的氣息,只是那羅衣爲何要殺唐長老……”
楚雲辭口中說着,目光卻望向了曹沐陽。
街道那邊,關定瀾押着一人向着這邊走來,身旁同時跟着一位身着官服之人和幾位同樣披甲的武將,同時一道人影也從福興客棧的方向朝着此處而來,待得近前,正是池鳶。
被關定瀾扣着的那人身上仍着紅衣,手腳皆被鎖住,手腕腳腕處的鎖環上皆有長釘刺入經脈,阻礙其體內真氣運轉。
“關將軍。”楚雲辭向其招呼道。
關定瀾將人一推,朝那人開口道:“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希望你能給他們一個交待,屆時我也答應給你一個痛快。”
那身着紅衣之人咧嘴一笑道:“老關,別人不行,但是你開了口,兄弟賣你個面子。”
隨即扭頭向楚雲辭和曹沐陽等一衆天元宗弟子道:“這件事,羅衣做的,羅衣就擔,但是買命人是誰,我這種級別也不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這單的買命人買的並非是指名道姓取唐興性命,而是今日停留在上鳴城的九洞十二山神遊境以上之人的性命。”
“若是不止一人呢。”楚雲辭接聲道。
“那便殺最強那個,若是實力相近,那便殺最先入城的,不過目前看來,也確實只有他一人。”那名羅衣殺手回道。
“若是飛昇境呢。”楚雲辭再道。
“一樣得死。”那名羅衣殺手平靜道。
楚雲辭不再開口……
“爲什麼加入羅衣?”等那人語畢,關定瀾還是忍不住問道。
那人回過頭來朝關定瀾一笑,開口回道:“老關,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能說的我已經說了,相信你也不想看到我自己自廢虛識變成個傻子,給我個痛快吧。”
關定瀾扭頭看向身邊那位身着官服之人,見他點頭,抽出腰間長刀,向着那猶着紅衣之人走去。
“嗚——”
就在關定瀾手中長刀剛剛擡起之時,東面城樓上號角聲傳來,緊接着整座上鳴城四面城牆皆有陣陣擂鼓之音響起。
“咚咚咚——”
“咚咚咚——”
關定瀾猛然回頭向那身着官服之人看去。
“傳我令!武巡營各隊依部署區域調動駐守士兵登樓守城!”那身着官服之人雖然表情疑惑,但還是立刻下令。
原本聚集在此處的道道鐵甲立刻有序的向着四面城樓奔去。
“怎麼回事?”楚雲辭向轉身便欲離去的關定瀾問道。
“有人攻城!”關定瀾身形根本來不及停頓,長刀收起交待下屬將那名仍身着紅衣的同僚壓回去,然後便向東邊城牆疾去。
“老關!”那人喊住關定瀾。
腳步略停,關定瀾回頭向他看來。
“給我解開,脫下紅衣我便是武巡尉!如果今晚無事,我自會到你面前再由你給我了斷!”
男子說完,關定瀾扭頭便走,頭也沒回。
看着關定瀾的背影,那人終究還是眼神複雜的低下了頭……
兩把鑰匙自空中滑過一道弧線,“叮噹”落在楚雲辭腳邊。
看了眼又擡頭看向自己的那人,楚雲辭將鑰匙拾起走上前去,“我希望關將軍沒有錯信你。”
鎖鏈被打開,男子脫下紅衣,不顧手腕腳腕仍在向外滲出的鮮血,二話不說便追着關定瀾的身影而去。
“恐怕殺唐長老的目的,就是爲此。”曹沐陽突然開口道,“我們也上城樓去!”
“佘師兄,把唐長老屍體斂起。丁師姐,去客棧通知夏侯師兄,隨後來東邊城頭同我們匯合!”楚雲辭沒有猶豫,說完便當先朝城牆掠去。
依着楚雲辭的安排,佘之傑和丁欒立刻動身,其餘人也緊隨其後往城頭而去。
曹沐陽速度不慢,追上了楚雲辭。
“爲什麼。”
沒問其他,也沒有責備,楚雲辭的聲音只有曹沐陽他們兩人能聽到。
“非我意願,回頭同你解釋。”
曹沐陽沒有去看楚雲辭,但他也知道楚雲辭已經猜到了。
向衛兵亮明身份,協助城防,幾人登上了城頭,守城士兵早已忙碌了起來。
順着城牆向下看去,烏泱泱的獸潮向着城牆攻來。
沒有任何器械,也沒有什麼粗暴手段,除了硬生生的衝擊城門,便是以身體搭做基石讓後面的妖獸可以離城頭更近。
“怎麼會有如此多妖獸!”江鈴的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
自城牆下一直往遠去望去,入目皆是體型不一,種類不一的妖獸前赴後繼的往城牆奔來。
“放!”
城頭之上,巨石滾木落下,陣陣箭雨攢射。
一張張特製的大型牀弩對準那些體型巨大的妖獸擊發。
比尋常長槍更粗壯的箭矢蠻橫的釘入那些妖獸體內,可哪怕如此,只要沒有斷氣,受了再重的傷,那些妖獸都堅定的向着城牆靠近。
“這些妖獸好像都徹底失了智!”池鳶大聲喊道,和他們先前遇到的獸潮一樣,這些妖獸都是被控制了神智,只知一味發狂攻擊。
夾雜在聲聲獸吼之中,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落入楚雲辭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