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付圭早早起牀,喫過保姆阿姨準備的早餐後,便開始幫着小戰士們一起改造起二樓的主臥室。

    部隊大院出入檢查嚴格,過來改造窗戶的工人都是長久與大院裏合作的熟人。

    今天只是敲碎一些前面,多安裝出兩面大玻璃窗戶,對於專業人士來說並不難。

    將玻璃從三輪車上卸下來後,兩名工人,加上七八名過來幫忙的小戰士,還有付圭一起叮叮噹噹的就開始敲牆。

    拆牆的聲音,絕對是噪音。

    本來還在睡懶覺的嚴令安三人,被這刺耳的聲音吵醒,一個個迷迷瞪瞪的從房間裏爬了出來。

    衛謹捂臉哀嚎,他簡直要哭了:“二哥,你是我親哥,這才幾點,六點啊,我們昨天凌晨三點多才睡的,我好睏...”

    付圭懶得理他,此刻他鋒利的俊顏上滿是汗漬,見到幾人起來了,便開始使喚人:“既然醒了就趕緊去喫早飯,好了就過來幫忙。”

    衛謹再次哀嚎,卻到底沒敢與二哥作對,遊魂似的被苟蘭辰拎着後領,連拖帶拽的將他一起拉去了洗漱間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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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謹嚥下嘴裏最後一口包子,滿足的抱着肚子打了個嗝,喟嘆道:“付小叔真好,總算請阿姨了,以前咱們過來只能去食堂喫,我都喫膩了。”

    嚴令安擦了擦嘴角:“只能說,這位付小嬸有些出乎意料,我倒是越來越期待了。”

    衛謹撇了撇嘴:“就怕最後二哥會很尷尬。”

    說完這話,衛謹又煩躁的擼了自己的板寸,煩鬱道:“我的意思是說...付小叔能遇到合適的對象,我也挺開心的,但是吧,我就覺得那農村女人,應該不是個省油的燈,你看看,這纔多久,家裏變化且不說,居然保姆都請了,要是那女人不是個好的,等她將來再生下個孩子,到時候二哥怎麼辦?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二哥當付小叔是父親的,我擔心...”

    苟蘭辰是幾人中飯量最大的,其他兩人已經喫完了,他面前還有一些,聽得這話,他直接道:“這有什麼,二哥還有我們呢,再說,付小叔早晚要結婚的。”

    衛謹反駁:“那怎麼能一樣,我們又不能代替父親的角色。”

    二哥這人看着兇,也不大愛搭理人,其實對自家人很照顧,是個特別重感情的人。

    要是...要是真的被遊離在了付小叔的家庭之外,哪怕二哥什麼也沒說,但是他們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還能不知道他心裏的難受嘛。

    這話一出,餐廳裏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苟蘭辰皺眉,覺得手裏的包子都不香了,叫他打架還行,這種家長裏短的他真不擅長。

    最後還是嚴令安拍板:“行了,咱們不瞭解這位小嬸,但是我們應該相信付小叔,他不會不管二哥的。”

    對於付小叔,衛謹自然願意相信的,不過...“人家不是說有了後孃就有後爹嘛,更何況二哥還不是付小叔的親兒子,我們老是說那跟來的小丫頭是拖油瓶,其實...二哥的位置更加尷尬,他連拖油瓶都排不上,再說了,人是會變的,你看,二哥的親爹...”

    “行了!”嚴令安打斷衛謹的口無遮攔。

    刻板的表情裏難得帶上了嫌棄:“你提他幹嘛,喫飽了撐着就去幫忙,至於那小嬸真要對二哥不好,咱們是死的嗎?”

    衛謹想想也是,他霸王慣了,要是付小嬸敢欺負二哥,他就欺負她的拖油瓶。

    誰怕誰!

    自覺解決了一件大事,衛謹又掛上吊兒郎當的笑容,撒歡似的朝着他家二哥奔去。

    看着小夥伴的背影,苟蘭辰有些擔心:“衛謹會不會做什麼不好的事情?還有,付小叔娶的嬸子真的不好嗎?”

    嚴令安將眼鏡拿下,捏了捏鼻樑,好一會兒纔將眼鏡又帶了回去。

    他起身拍了拍苟蘭辰的肩膀:“沒事,有我看着呢,再說,好不好的,也等我們親眼見到人才行,猜測是最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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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家的樓房這般大的動靜,不禁驚動了付圭的小夥伴,就連附近的鄰居也被吵到了。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這不,不到半小時,離付家最近的陶旅長家已經擠了七八個女人。

    “付副司令家這動靜夠大的啊,這幾天我都看到不少好東西了,有電視機,還有那什麼電冰箱,這會兒又要改裝大玻璃,我就納了悶了,娶個二婚的鄉下女人,犯得着這麼大張旗鼓的嘛?不知道的還以爲娶了個天仙呢...”一個與陶旅長家嫂子交好的女人,朝着付家探頭探腦,嘴裏嘖嘖有聲道。

    “嘿!要我說啊,那小媳婦肯定有點本事,不然能叫咱們付副司令迷成這樣兒?”一個皮膚有些黑的軍嫂,臉上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一臉大家都懂的表情。

    “我看吶,不一定是爲了那女人,應該是爲了絕了黃寶瑩的糾纏吧,越是表現出對這媳婦的珍惜,黃寶瑩死心的越快。”

    “拉倒吧,我看以黃寶瑩那驕縱的性子,怕是要翻了天了。”

    “我就鬧不明白了,付副司令是咋想的,軍長家的黃花大閨女不要,非要娶一個二婚頭的,怕不是有什麼毛病吧。”

    “瞎說什麼呢,別給人聽到。”

    “沒事,咱們都是自己人,誰會說出去。”說是這麼說,那嫂子到底有些懊惱的閉上了嘴,不敢再胡咧咧。

    陶旅長的妻子是一名四十幾歲的中年婦人,叫王雲,她長相和氣,整天笑眯眯的,看着就很親切。

    這會兒嘴裏正品着茶,優哉遊哉的模樣,看似沒參與她們的八卦,其實一句不漏的全部聽在了耳朵裏。

    聽着這些人對付立誠,還有他那鄉下媳婦的猜測,王雲眼中劃過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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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當初,他們家老陶兢兢業業這麼些年,好容易副司令一職空缺了下來,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情,卻被這麼個空降的付立誠給截了胡。

    她家老陶是個實在性子,雖然失望,卻也服從組織的安排。

    但是她王雲可不是個好性子,都被人欺負上門了,一個38歲的副司令,整整小了自家丈夫10歲。

    要說他沒有後臺,從今往後她王雲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而這些個女人,都是自家丈夫下屬的家屬,本來就是看着她的眼色行事,只要她稍微露出一點意思,有的是人排擠那新來的小媳婦。

    她動不了付立誠,還能動不了他妻子?

    不就是一個鄉下泥腿子嗎?她收拾起來,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