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雪從睡夢中驚醒。

    轉頭往窗外看去,發現天已微露出淡白。

    原來是夢啊...

    雖然是夢,吉雪也沒了睡意,她輕輕的虛出一口氣,剛準備起牀,身旁的男人便伸手攬住她的腰,將人帶進懷裏,啞着嗓音問:“怎麼醒了?”

    丈夫最近很辛苦,每天忙忙碌碌、早出晚歸的,吉雪不好因爲一個夢境說什麼,便只回抱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的懷裏,輕聲回:“沒事,只是做了個夢。”

    付立誠沉默了幾秒,低頭吻了吻妻子的發頂,然後翻身起牀,就着微曦的晨光,快速的爲她衝了一杯牛奶。

    熱水壺裏的水溫經過一夜的時間,已經不算燙,男人先抿了一口,確定溫度適宜後,才又回到牀邊。

    牀上的吉雪已經坐了起來,她已經習慣了被男人這般照顧。

    所以在丈夫將茶缸遞過來的時候,吉雪沒說什麼,直接接了過來,小口小口的喝着,這會兒她也確實有些餓。

    付立誠坐在牀邊,幫她將有些凌亂的頭髮往身後撥了撥,等妻子喝完牛奶,又將茶缸放到一旁的牀頭櫃上,才攬着人睡了下來。

    等兩人調整好舒服的姿勢後,男人輕輕拍撫着妻子的後背,輕聲問:“夢見了什麼?”

    既然兩個人都清醒了,吉雪也沒再隱瞞:“我夢見小二跟意意遇到意外了,具體什麼事情,不大記得了,只知道他們沒有危險,再想看清楚時,就醒了,大約是我想孩子們了...”

    昏暗中,付立誠的眼神暗了暗,拍撫妻子的節奏卻絲毫未亂,反而笑着安撫:“夢都是反的,不說小二伸手不錯,咱閨女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二哥也派人跟着了,再說了,我前一陣子看了周公解夢中,夢到子女遇到危險,並且能夠化險爲夷的,代表要有財運了,所以,雪雪富婆放心吧。”

    吉雪也些不好意思的蹭了蹭丈夫的胸膛:“你還看周公解夢啊?不過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是我有些小題大做了,一個夢而已...”

    “沒事,睡吧,再睡一會兒!”

    “...嗯!”

    過了好一會兒,聽着妻子逐漸平緩的呼吸聲,付立誠倒是沒有了睏意,昏暗的環境裏,他眉頭緊蹙...也不知道那倆孩子到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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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時候,親人之間的夢境就是一種提示。

    吉祥他們的確遇到了不太好的事情。

    出發第二天,大約早上八點,回家的路程過去一半時,在一條大道上,他們倒黴的遇到了劫道。

    看着不遠處拿着砍刀的七八個男人,車內的三人似乎還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倒黴的運氣。

    助理唐軍踩下剎車,爆了句粗口,不可思議道:“我明明選的是大路,也沒走夜路,居然還能遇到劫道的,之前我那些兄弟跟我說,現在這些劫道的很囂張,我還不大清楚囂張到了什麼程度,今個兒我算是長見識了,以前我跟老闆出去,也遇到過好幾次,但是那時候都是在小道上,你們瞧瞧現在這幫人,這哪是囂張啊,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

    暴躁後,看着獰笑着向着他們大步走來的幾個高壯男人,唐軍眉眼一厲,沉聲吩咐道:“你們坐穩了,這時候不能下車,咱們只能衝過去。”

    付圭與吉祥年紀雖然小,但是也不會掉鏈子的生出一些無關緊要的同情,撞到這樣的人,他們可不會愧疚。

    高大的少年直接將,坐在自己身旁的小姑娘抱緊在懷中,擔心小姑娘看到什麼血腥的畫面被嚇到,想了想,又將她的小腦袋按進自己懷裏。

    付圭則眼皮都沒眨一下的,緊緊盯着前方。

    就在即將要撞上去的瞬間,付圭瞳孔猛的一縮,一聲爆喝:“停車!!!”

    這廂唐軍反應也很迅速,少年話音落下的時候,已經猛的踩住了剎車。

    急速下猛踩剎車,慣性太大,三人全都控制不住的往前俯衝,好在前頭做足了心裏準備,及時抓住了車門上方的把手,幸運的都沒受到什麼傷。

    時間緊迫,幾人來不及關心彼此受傷與否,因爲外面的人已經拿着刀,罵罵咧咧的威脅幾人下車,並且做出一言不合就要砍車的架勢。

    唐軍臉色難看,不到萬不得已,自然不會傻傻的下車,既然前路不通,那麼只能將車子往後倒。

    然而,不知什麼時候,後面的路上與前面一樣,躺着兩名老人,直接將前後的路都擋的死死的。

    唐軍大力的拍了下方向盤,怒道:“媽的,這是有備而來。”

    說着,唐軍回頭對着付圭吩咐道:“等我下車將那幾個人牽制住,你趕緊開車走人,不用管我,我有能力脫身。”

    對於唐軍的能力,付圭還是相信的,但是看着車外凶神惡煞的幾人,他不覺得這個所謂的脫身能夠毫髮無損。

    思及此,付圭什麼也沒說,而是直接從車座下面抽出兩根鐵棍,這是父親給他準備的,沒想到真的會用上。

    給了唐軍一根後,轉頭便看到外面的匪徒已經高舉起手上的刀,打算砍門。

    付圭鳳眸中森冷一片,這可是新車,少年表示砍了他得多心疼。

    思及此,他不再耽擱,一個大力猛的推開車門,直接將準備砍過來的匪徒給撞的往後仰倒。

    付圭也藉着這個空隙飛快衝下車,大力關上門的同時,少年急急的撂下一句話:“意意別下車。”

    話音剛落下,他已經與外面的幾個窮兇極惡的男人對峙了起來。

    唐軍哪裏想到少年這麼莽,“艹”了一聲,操起傢伙也往下衝。

    兩人都是有些本事的,不提從小就被小叔當兵蛋子訓練的付圭,就連唐軍也是退役的特種兵。

    不論是格鬥技巧,還是相互間的信任,兩人很快就默契的背靠着背,行成最合適迎敵的陣式,靈活的與對方纏鬥。

    然而他們兇猛,對方也不弱,尤其他們有七八個人,且每人手上還拿着殺傷力不小的武器,甚至其中一人手裏拿的還是一把有些破舊的□□。

    這個時候,□□還沒有得到嚴格的管控限制,很多當過民兵的農家都有□□,雖說槍支老舊,與現在的槍支的攻擊性能沒有可比性,但是槍就是槍。

    那人站在不遠處,舉着槍對準他們這邊,讓兩人應付七八個兇悍匪徒的同時,還要時刻警惕着持槍人的動作。

    所以饒是兩人伸手都不錯,一時也陷入了僵局。

    躲在車裏的吉祥,將哥哥與唐叔叔的困境看在眼裏,她經過短暫的慌亂後,立馬命令自己冷靜了下來,這時候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