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麼情況下,一個人會把自己珍重的東西隨手仍在地上?
餘涼猶豫了一下,還是往裏面走去。
客廳的燈是開着的,沙發上散落着一件黑色西裝外套,茶几上放着一杯已經涼透的水,整個套房靜悄悄的。
餘涼輕輕的走到臥房門前,屏住呼吸,耳朵貼在門上。
裏面並沒有人類的呼吸聲。
她輕輕的擰開房門,牀上的被子凌亂,卻無一絲溫度。
餘涼又來到洗手間,洗漱臺上一次性牙膏被用了一半。
所有的一切都預示着,這間套房有人存在的痕跡,可是,唯獨不見居住之人。
“難道是出去了還沒有回來?”餘涼皺着眉頭思考道。
可是看到門口的高跟鞋,又否定了這一猜想。
想來想去,餘涼還是決定放棄,留給司泊彥去思考吧。
除了套房,這條走廊上沒有一個人,看樣子,沈澤洵兩人還沒有出來。
餘涼看了看電梯,在回房睡覺和進去看看之間開始猶豫。
似乎是知道了今晚會有人夜探總統套房,兩邊的房間門都沒有上鎖。
沈澤洵與司泊彥都拿出了各自的武器,小心的打開了套房的門。
房間裏似乎沒有人,裏面漆黑一片。
沈澤洵貼着牆壁走在前面,打開了房間的燈光。
見到鞋櫃上擺放的幾雙皮鞋,兩人對視了一眼,繼續小心的向裏面探索。
茶桌長,兩張報紙引起了司泊彥的注意。
第一份就是他們早上在報亭看到的,流浪漢的報紙,另一份則是一年前工人跳樓的報道。
這兩件事情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聯繫。
司泊彥將兩張報紙拿在手中進行對比,終於在一年前的報紙中找到了一絲蹊蹺。
“你們竟然找到了這裏——”身後傳來暴怒的聲音,沈澤洵猛地回過頭,將司泊彥護在身後。
不知何時,客廳裏憑空出現了一個滿身是血的肥碩男人。
他的面目有些猙獰,額頭上的血跡幾乎遮住了整張臉,身上有着不同程度的棍傷,看樣子是死前遭到了毒打。
肥碩男見到沈澤洵兩人,眼中帶着輕蔑,他好像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語氣中滿是憤怒。
“想不到你們竟然找到了這裏,那又怎樣,我是不會給你們錢的,再跳幾個樓都沒用。”
司泊彥立即明白了肥碩男的身份,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眼前的人確實就是拖欠工資的老闆無疑,即便看不清面容,也與報紙上的身形極爲相似。
飯館的人說前幾天見到了老闆,可是,眼前之人卻一副死了很久的樣子。
是有人故意將他們引到了這裏。
老闆越說越是激動,身上竟開始泛起了黑氣。
沈澤洵心中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直覺告訴他,不能讓眼前的老闆繼續下去,否則後果將不堪涉想。
他一個閃身,直接揮着手中的鐵棍對着老闆打了過去,棍子卻直直穿過了老闆的身體,並無一點傷害。
“如今的他是鬼,物理傷害對他不起作用。”司泊彥猜測道。
老闆像是早有預料,一抹黑氣直直向着兩人衝過去。
被黑氣擊中,兩人瞬間動彈不得。
老闆驚訝的看着自己的能力,恍惚間好像明白了什麼。
“你們不是來要債的。”
沈澤洵和司泊彥奮力掙扎的身體,並沒有回答他。
“我已經死了,被那個廢物打死了。”
每說一句,老闆身上的黑氣便愈加濃烈。
他不甘的看着面前的兩人,顯然再次失去了理智。
“所有人都要死,死——”
老闆粗壯的手臂朝着司泊彥抓過去,沈澤洵並盡全力,終於勉強可以動彈一下,拿着長棍擋在了前面。
手臂上被抓出五道長長的血印,鮮血順着手指流在了鐵棍上。
老闆見自己的攻擊被擋下,更加的狂暴,再次揮着手掌,就要抓過去。
情急之下,沈澤洵下意識的揮動鐵棍,這一次,鐵棍卻沒有穿過老闆的身體,而是實實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老闆生前便是一個欺軟怕硬之徒,受到沈澤洵的一擊,喫痛的向後退了退,看向沈澤洵的眼中滿是忌憚。
同時,施壓在兩人身上的禁錮被解開。
“這是怎麼回事。”沈澤洵驚奇的看着手中染血的鐵棍。“會不會是……”
司泊彥見狀,直接將桌上的玻璃杯打碎,拿起一塊碎片劃破手指,將血滴在手中的警棍上。
詭異的是,原本閃爍的電流竟然變成了血紅色。
他一個閃身,衝到老闆面前,對着他直直的電了過去,老闆躲閃不及,被電個正着,卻又在黑氣的幫助下,逃離了警棍。
只是身上的暴虐之氣更甚,他似乎也明白不能讓兩人近身,不斷指揮着身上的黑氣攻擊着兩人。
鐵棍將黑氣打散,卻讓兩人不能再前進分毫。
“一起死吧——”老闆瘋狂道,整個房間幾乎被黑氣覆蓋。
唯獨沈澤洵與司泊彥周圍勉強空出一塊。
“還真被小涼給說中了,被打的是我們。”生死關頭,沈澤洵想到的竟是分開時餘涼的話。“看來這個烏鴉嘴的稱號,你保不住了。”
“誰在叫我?”
緊閉着的房門突然被打開,那一瞬間,老闆以及所有的黑氣瞬間消失。
餘涼奇怪的看着拿着武器在空氣亂揮的兩人,有一瞬間在考慮出去後要不要打個精神病醫院的電話。
她正百無聊賴的坐在門口,隱約間感覺有人提到了自己。
惡魔對於自己的名字向來都是很敏感的,聽長老說,建國之前,經常有人利用名字召喚出惡魔。
沈澤洵和司泊彥看到餘涼,齊齊鬆了一口一起,癱坐在地上。
“你可真是來得太及時了。”司泊彥笑着對餘涼道。“再晚一點,就要麻煩你給我們收一下屍。”
餘涼嫌棄的搖了搖頭。
“你們兩太重,我搬不動,但是,我會通知經理的。”
她看着地上碎掉的水杯,又看了看兩人身上的血跡。
“所以,你們剛剛對這裏的空氣有意見,所以給了它們一些教訓,還不小心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