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東西也不收拾了,直接坐在另一桌,清了清嗓子開始緩緩道來。
“我姐夫他們家祖上就是開戲院的,傳到他這一代,已經不知道多久了。
一開始,這個戲院並不叫迷失戲院,據說是發生一件事情才改名的。”
“什麼事情?”白楠湊到老闆身旁,眼中滿是好奇。
“那個時候還在打仗。”老闆也不矯情,抹了抹嘴,就開始講述:“戲院裏面藏了不少傷員,誰料當天晚上,敵人突然闖了進來。
爲了掩護那些傷員們撤退,戲院的老闆幾番糾纏,特意爲敵人介紹了戲院的經典表演,當時上臺表演的是戲院的名角。
就在敵人看得盡興的時候,老闆一場大火,與戲院裏的敵人同歸於盡了。
後來呀,這個戲院就消失很久。
突然有一天,度假村的人收到了戲院的演出票,人們這才發現,戲院不知道什麼時候重開了。”
老闆看了看衆人,一臉的神祕。
“話說,怪就怪在這戲院只有在有演出的時候纔會出現,不是我們本地人根本找不到,那些外來的遊客想進戲院看戲,只能找個本地人帶着。
我聽說,有人還在戲院裏看到當時的那羣敵人。
隨着戲院被傳的越來越邪乎,又格外難找,漸漸就有了迷失戲院這個稱呼。”
“原來是這樣,長見識了。”白楠滿臉的意猶未盡,搓了搓手掌。“那老闆,我們……”
“算你們好運,今天我正好要過去,你們先等一會兒,我帶你們進去。”
“那就多謝老闆了。”
白楠拱了拱手,笑着感謝。
老闆的動作很是利索,許是不想他們等久了,簡單的把東西都放到屋子裏,就算完事了。
“老闆,我們都是第一次去迷失戲院,想問一下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萬一衝撞了人,給戲院惹上麻煩就不好了。”白楠得到司泊彥的指示,再次湊到了老闆的身邊。
還隨手從餘熱哪裏順了一把瓜子,分給了老闆一半。
老闆接過瓜子,臉上的笑容又多了一些。
“問我你們可是問對人了。
這迷失戲院沒有其他別的規矩,但有一條,戲臺前面那些空着的椅子千萬不要做。
別問我爲什麼,聽話就行。”
“老闆說的,我肯定得聽呀。”白楠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您是誰,迷失劇院老闆的小舅子,您的話不聽,我們聽誰的。”
說着,又拿了一把瓜子分給老闆。
“你小子上道,我喜歡。”老闆拍了拍白楠的肩膀。“就這一條禁忌,害死了多少外地來的遊客,一般帶路的本地人,他都不告訴遊客這些,要不是看在小涼的面子上,再加上你這小子合我的眼緣,我也不告訴你。”
“那可不得多謝老闆了。”白楠一臉殷勤的給老闆錘了錘肩膀。
姿態大概就和皇帝身旁的公公差不多。
穿過繁華的地段,幾人的路越走越偏,明明是大白天,隨着他們走的方向,天空漸漸暗了下來。
當老闆停在了一處破舊的木屋前,周圍的天空已經完全黑了。
“這就是了。”老闆指了指眼前的破舊木屋,就像是很久沒人居住一般,門框上還掛着蜘蛛網。
與其說是戲院,倒不如說是鬼屋更像一些。
老闆看着衆人驚訝的神情,笑了笑,徑直走向木屋左邊的一根大柱子前,對着六人招了招手。
等他們都在自己身後時,從懷裏掏出一根紅帶子綁在柱子上。
等餘涼再回頭,原本破舊的木屋已經變成了氣派的大戲院。
餘涼轉身看了看周圍,所有的建築都已經消失不見。
戲院孤獨的屹立在這裏,像是被遺忘的,又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老闆對着餘涼拱了拱手。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們自己好自爲之。”
說着,徑直走進了戲院。
“那我也進去吧。”衛端見大家都站在門口,疑惑的催促。
“不急。”司泊彥淡定的巡視了一週,食指指向了一個角落。“我在那裏看到了售票亭。”
“還要買票嗎?”衛端一頭霧水。
說實話,那個售票亭實在太不起眼了,若是不仔細觀察,根本不會注意到。
“正常情況下,你去看戲、聽相聲,不買票嗎?”司泊彥反問。
“……買的。”衛端仔細一琢磨,好像是這麼回事。
在現實世界,不買票人家也不讓進。
等等,這裏是懲罰世界,什麼時候需要這麼有素質了……
一時間,衛端竟開始懷疑,是他打開懲罰世界的方式不對,還是他們打開懲罰世界的方式不對。
司泊彥點點頭,這才心滿意足的走向戲院的大門。
走進了大門纔看見,裏面有專門的檢票、接待人員。
只要是本地的居民來看戲,兩位接待人員顯得格外熱情。
見到司泊彥六人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可謂是現場版的變臉。
當然,兩人也沒有阻止他們進去,只是看着他們的目光帶着些詭異。
司泊彥停下來觀察了一會兒,像是在思索着什麼,突然走到其中一個接待人員面前,將手中的票交給他檢查。
兩個接待人在看到票的一剎那,臉上再次揚起了笑意:“原來是買了票的客人,裏面請,剛剛是小的眼拙,還望客人不要放在心上。”
他將票撕了一角,還給司泊彥,特意解釋:“很多外地來的遊客經常不買票,進來白嫖,我們也是小本經營,所以難免會有些情緒,不過客人放心,您的票已經被激活,現在在戲院裏面,只要你身上帶着票,咱們戲院的人就不會把你當做白嫖的外來者。”
司泊彥點點頭。
就像是他猜想的那樣,有票的人和沒有票的人,待遇是不一樣的。
那些當地的人,他們都是常客,戲院的人也熟悉,即便不把票露出來,也不會有人懷疑,更不會遇到危險。
而外來者不同,這張票就像他們在戲院的護身符。
聽到司泊彥的解釋,餘涼等人立即返回去,將票交給接待人員檢驗。
冉新青是最後一個檢完票的,她小跑返回隊伍,準備跟在衆人後面走向戲院內部,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回頭一看,是其他的逃生者。
劉力學和杜心逸見到餘涼,腳步頓了頓,又若無其事的恢復如常。
兩旁的接待人員見到劉力學他們,確認了他們的手上沒有票之後,再次露出了冷漠以及詭異的表情。
“把票收好,我們走。”司泊彥並不準備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對着沈澤洵幾人低聲的喊了一句。
劉力學暫時也不想見到餘涼,雙方莫名的達成了一種共識,一方走在前面,一方走在後面。
穿過一條長長的回型走廊,眼前豁然開朗。
寬敞的大廳已經聚了不少的人。
餘涼還見到帶她們過來的早餐店老闆,他正在和身邊的人討論着什麼,注意到餘涼看過來,對着她笑了笑。
“讓開。”曲向麗不滿司泊彥他們擋在面前。
既然要看戲,肯定要找一個好的位置。
戲臺前面有着不少好位置,都沒有人落座,曲向麗一個快步,佔據了中間的位置,還不忘回頭招呼其他人。
“心逸,快過來,我給你佔了位置。”
杜心逸特意挑了個離餘涼最遠的距離,坐在了曲向麗的旁邊。
曲向麗有些得意。
她轉過頭輕蔑的看了一眼司泊彥一行人,最後將目光停在了餘涼的身上。
“有位置都不知道坐,看起來也不怎麼聰明,也不知道劉力學怎麼那麼忌憚你們。”
被點到名的劉力學也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他隱晦的看着依舊沒有落座的司泊彥幾人,心裏不斷的泛着嘀咕。
“心逸,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曲向麗搶到座位興奮的那股勁這會兒已經過了,開始回味過來。“自從我們坐上位置之後,周圍這些人看向我們的目光怎麼怪怪的。”
“我也有這種感覺。”杜心逸看向他們這支臨時隊伍的決策者——劉力學。“你怎麼看?”
“有些不對勁。”劉力學坐立不安。“難道是這些座位有問題?”
正巧有工作人員過來給桌上添些茶水,劉力學連忙叫住她們:“請問這些座位,今天是有預定了嗎?”
工作人員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不知道,你自己問老闆。”
“那你們的老闆在哪裏。”
劉力學以爲是自己長得不好看,所以才遭到冷遇,立即示意杜心逸詢問。
“我怎麼知道老闆在哪,你自己不會找呀。”工作人員滿臉的不耐煩。“這些外來者就是事多。”
杜心逸訕訕的收回了拉住工作人員的手,不敢再多言。
就在劉力學想要開口,提醒衆人讓出座位的時候,人羣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張老闆,生意興隆啊——”
“張老闆今晚的客人也很多呀。”
“張老闆——”
一旁的客人不斷對着走過來的中年長袍男子打招呼。
“看來他就是老闆了。”坐在劉力學身旁的曾天路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