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惡魔她堅決不掉馬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好再見11
    正在喝茶的餘涼心有餘悸的將手裏的茶盞放下。

    “這就是你們當初發生過的事情嗎?”她看向身旁戲院真正的老闆。

    “是,也不是。”張老闆看着沈澤洵的班主有些出神。“我只是將故事搭好,怎麼選擇還是要看他們自己。”

    “若是他們選擇全部逃脫呢?”餘涼詢問。

    張老闆泯然一笑,目光卻極其危險。“那麼,他們的考驗將全部失敗。”

    餘涼不再出聲,專心的看沈澤洵他們的行動。

    安頓好敵人,沈澤洵不動聲色的離開了戲臺,對着藏在暗處的衛端使了個眼色,衛端隨即轉身,默默的將大門給鎖死。

    無數的柴火從後院的廚房悄悄被運到戲臺周圍。

    臺上,司泊彥的聲音和鼓點聲淹沒了衆人行動發出的聲響。

    最後一次演出了。

    司泊彥看着旁邊的白楠,兩人默契一笑。

    帶着決絕與凜然,唱響了最後一曲。

    濃烈的硝煙味慢慢的滲透着戲臺,小八嘎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拿起了身上的槍想要起身,卻發現四肢無力,根本站不起來。

    臺上戲子目光如炬,眼中是濃濃的怒火。

    只見他一個閃身跳下了臺,手中的紅纓槍直接刺向最近一個小八嘎的心臟。

    白楠摸了摸跟追了自己幾十年的二胡,擡起它砸向了小八嘎的腦袋。

    留下來的所有人不知何時聚在了戲臺前,用他們最熟悉的武器,殺着他們最仇恨的人。

    “砰——”

    一聲槍響驚住了衆人,曲向麗的槍口不知何時對準了殺紅眼的司泊彥。

    戲子握着傷口,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生,他落魄過,輝煌過,能在臨死前如戲文裏唱的那樣,爲了大義而死,倒也沒什麼遺憾了。

    “殺——”沈澤洵大喊着,拿着匕首衝向了開槍的曲向麗。

    匕首刺進心臟和槍聲同時響起,班主和敵人同歸於盡。

    “砰砰砰——”

    又是幾聲槍響。

    衛端的大腿中了一槍,白楠的右手也中了一槍。

    他們的身上滿是鮮血,有敵人的,有自己的。

    兩人拿着手中的武器,一步一步朝着嚴許走過去。

    “殺狗賊,保家國——”

    白楠高吼一聲,終於和衛端一起爬到了嚴許身邊。

    眼見着嚴許對着白楠的腦袋再次舉起了槍,衛端託着鮮血直流的腿,堵在了槍口上。

    白楠也乘機成功將匕首插進了嚴許的心臟,閉上了眼睛。

    炙熱的火焰開始席捲整個戲院,一部分小八嘎好不容易爬到了門口,卻發現大門緊鎖,他們拼命的拍打着門,想逃出去。

    餘涼靜靜的坐在原地,大火略過這裏的時候,她彷彿能感覺到那無情的火舌略過皮膚的囂張。

    原本金碧輝煌的戲院,一點一點的變成一片廢墟。

    一切又迴歸到了原點。

    司泊彥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他摸着自己被槍打中的胸口,整個人恍如隔世。

    在戲院被大火灼燒的那一刻,其他的看客就已經離開了,整個戲院只剩下求生者和老闆他們。

    “恭喜你,通過了我的考驗。”戲子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他笑着扶起司泊彥,遞給了他一把扇子。“你做的比我好,至少當初我的心裏還帶着一絲恐懼。”

    張老闆走過去,扔給了沈澤洵一把匕首,正是捅進曲向麗心臟的那把。

    “小子,做的不錯。”

    衛端仰躺在地上,眼眶微紅,穿着粗氣。

    “我活下來了。”他的聲音滿是哽咽,心臟彷彿要跳出來一般。

    兩個檢票員走過來,塞給他一個紅色的印章。

    白楠的是一把迷你小二胡,杜心逸的是一個茶杯,劉力學是一根形狀怪異的樹枝。

    曾天路和方天沒有通過考驗,消失在了戲院。

    同時消失的還有一開始的曲向麗和嚴許。

    “當年,我們雖然和敵人同歸於盡,卻也被困在了這裏,陷入了迷茫。”張老闆看着衆人,眼中滿是欣慰。“你們今天用行動告訴我們,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謝謝。”

    隨着張老闆的話音落下,餘涼她們所處的空間也隨之開始扭曲,轉眼間,她們又站在了那幢破舊的木屋前,只不過,木屋前的柱子已經消失不見。

    “恭喜逃生者順利完成任務。”

    系統冷淡的聲音響起,衆人鬆了一口氣。

    劉力學和杜心逸兩人對視了一眼,率先離開了這裏。

    “我們也回去吧。”司泊彥最後看了一眼戲院的方向,捏緊了手中的扇子。

    “話說,小涼你是怎麼得到信物的。”白楠看着餘涼手中的扳指好奇的不得了。

    “就——老闆自己給我的。”餘涼無奈的聳聳肩。“可能是我人緣太好了,或者是人格魅力?”

    沈澤洵聽不下去了,走過去揉了揉餘涼的腦袋。

    “你以後還是離司泊彥遠一點,都被他帶壞了。”

    “有嗎?”司泊彥挑挑眉。“一般在我身邊的人,都受到我的薰陶,越來越聰明瞭纔是。”

    沈澤洵和白楠看向兩人如出一轍的神情,默默的嘆了口氣。

    衛端看着打笑嬉鬧的四人,也不禁跟着笑起來。

    唯有冉新青,自拿到算盤後,就一直很不對勁。

    “比起小涼,我更好奇,張老闆爲什麼也會送給冉姑娘信物。”司泊彥不動聲色的將話題引到冉新青的身上。“難道冉姑娘也有我們沒發現的過人之處?”

    “可能是看在餘涼的面子上。”冉新青勉強的笑了笑,便不願意回答,獨自走在最後面,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

    司泊彥卻並不打算放過她,繼續試探。

    “冉姑娘以前也喜歡看戲嗎?”

    冉新青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確實對戲曲很感興趣,卻一直很忙,很少去聽。”

    “和你的男朋友說過?”司泊彥的語氣十分平常,就像朋友之間的聊天。

    “是啊,我一直想讓男朋友陪我去,但我們總是因爲各種理由錯過。”冉新青像是回憶起了什麼,表情有一瞬間很是痛苦。

    “可是剛剛被嚇到了。”衛端的聲音帶着關切。

    這畢竟是他帶的第一個人,他想像前輩一樣,儘自己所能去照顧她。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想睡一覺。”冉新青低下頭,看着腳下的路。

    衛端拍了拍冉新青的肩膀,以爲她是在戲院的時候被嚇到了,隨口說出了前輩對他說過的話。

    “不要害怕,當辨別不了前進的方向,看不到希望的時候,不要因爲心中的恐懼而自亂了陣腳,想想終點是什麼,重新出發,總有一個瞬間,你覺得自己可以。”

    沈澤洵震驚的看向衛端,顫抖的走到他的面前。

    “這句話,是誰告訴你的?”

    衛端不明白沈澤洵的反應,還是如實的回答:“我第一次進入懲罰世界的時候,很害怕,是一個前輩帶着我,教會我在懲罰世界裏怎麼生存,這句話就是他說的。”

    “你的那個前輩……”沈澤洵捏緊了衛端的雙臂,眼眶通紅,就連聲音都在顫抖。“是不是叫沈青山?”

    “你是怎麼知道的?”衛端用盡力氣,也沒能擺脫掉沈澤洵的手,疼的皺緊了眉頭。

    “你先冷靜一下。”司泊彥走過來,這纔將衛端從沈澤洵的手裏解救出來。“讓衛端慢慢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衛端揉着肩膀。“你們和前輩認識嗎?”

    “沈澤洵和沈青山,你猜猜他們的關係?”餘涼嘆了一口氣。“沈澤洵一直在找你口中的那位前輩。”

    “原來你就是前輩口中的那個倔脾氣兒子。”衛端恍然大悟。

    “我父親他提過我?”沈澤洵在司泊彥的疏導下,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保持理智。

    衛端點點頭。

    “前輩說過,他有一個兒子,脾氣倔的像一頭牛,只要認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但好在正義感十足,腦子也不笨,不會走上彎路,他一直都很放心。”

    “那你們現在還有聯繫嗎?”司泊彥拉着沈澤洵的胳膊,自己替他詢問。

    衛端搖搖頭。

    “好幾年前我就失去了他的信息,在懲罰世界,失去信息就意味着……”

    衛端沒有說下去。

    夕陽的餘暉落在地上,也落到了站在原地的沈澤洵身上,讓他前進不了分毫。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樣的結局,卻不想那麼早去面對。

    “你說,那麼厲害的一個人,一個區區的懲罰世界,怎麼就能將他困住,他以前不是總在我面前吹牛,說他怎麼怎麼厲害的嗎?”

    司泊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失去親人的痛苦,他明白。

    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進入那個世界,找到母親被害的真相。

    餘涼走到兩人面前,背對着他們。

    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微涼的晚風帶來了她平靜的聲音。

    “這就放棄了嗎?”

    她看着頭頂的太陽,眯起了眼睛。

    “即便是這麼強大的太陽也會有落下的時候,即便這樣,它還是在離開之前給人們帶來了晚霞。

    沈澤洵,你忘記了自己來懲罰世界的初衷嗎?

    即便所有人都說你的父親已經死了,你知道他死在了哪個世界嗎?

    你不想了解你的父親走過的足跡嗎?

    這樣輕易的說放棄,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沈澤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