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不過是比其他人聰明瞭一些,觀察力敏銳了一些,僅此而已。”司泊彥撣了撣肩上莫須有的灰塵。
沈澤洵和白楠互相對視了一眼,怎麼說呢,就是看此刻的司泊彥很不爽。
“說說吧,你的故事。”
這麼久的相處,司泊彥哪能猜不到沈澤洵和白楠在想什麼,他故意引開了話題。
“我的故事背景和我之前和你們說的差不多,我和男朋友確實是大學相識、相戀。可是,結局卻並不美好。”
冉新青的臉上滿是哀痛。
“畢業之後,我們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就在將要談婚論嫁的時候,我出了車禍,留下他一個人。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度過失去我的那段日子,再次有了意識時,就是在懲罰世界了,並且成爲了這裏的boss。
和其他boss不同的是,我這個boss一開始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多的逃生者都把我當成了新人。”
“那發佈任務的是誰?”衛端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幫助了那麼久的人,竟然就是懲罰世界的boss。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她口中所說的男朋友。”司泊彥大膽的猜測。“能記住你所有的喜好,時刻把你放在心上的人,大概也只有那位。”
“不錯。”冉新青眼中泛着點點淚光。“除了我的父母,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他會對我這麼好。”
餘涼坐在冉新青的旁邊,無聲的爲她到了一杯熱茶。
“謝謝。”冉新青捧着杯子,輕抿了一口。“已經在這個世界循環了多少次,我數不清了,可我卻在一次次循環中,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李旭陽……”
冉新青第一次提及男朋友的名字。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爲了我開啓這個懲罰世界,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和系統簽訂了契約,通過懲罰世界換回死去的我。而他則按照懲罰世界的規定,設定好關卡,考驗來到這個世界的逃生者。
每一次輪迴,消耗的都是他的生命力。
我沒辦法看着他這麼傷害自己,可是我阻止不了,他不肯出來見我,我也找不到他在哪裏。
我甚至不知道,他還有多少的生命力可以消耗。”
“你想我們怎麼做?”沈澤洵滿是鄭重的看着冉新青。“若是能幫到你,我們義不容辭。”
司泊彥看向沈澤洵,無奈的搖了搖頭。
“真是個熱血的傢伙,正義感十足。”
但是,自己也就是被他這股熱血吸引,纔會主動提出組隊。
面對這樣的人,永遠都不需要考慮背叛的事情,不是嗎?
冉新青沒有回答沈澤洵的話,而是將目光轉向司泊彥,在這羣人之中,他纔是那個決策者。
沈澤洵見狀,同樣將目光看向司泊彥。
“泊彥,我們幫幫她吧。”
其實,這個時候,他們發現了世界的真相,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可是,系統遲遲沒有出聲。
“小涼,我們要幫助她嗎?”司泊彥將決定權交給了餘涼。“當初是小涼將她帶回來的,要不要幫忙,就由小涼來決定。”
“果然,什麼都瞞不住小涼。”司泊彥笑了笑。“既然這樣,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和司泊彥猜想的一眼,餘涼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可是,卻始終是縱觀全局的存在,極致的理性,極致的冷靜。
要不是確定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大學生,他肯定會懷疑餘涼存在的意義和目的。
“這個計劃,我不準備參與。”聽完了司泊彥的想法,餘涼平靜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爲什麼?”沈澤洵不能理解餘涼的決定。“小涼難道不想幫助冉新青嗎?”
“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到我的身上。”餘涼淡淡的看着他。“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們嗎?”
“我們是一個隊的。”沈澤洵看着一下子變得陌生的餘涼。
“所以,無論做什麼事情,我都要和你們一起,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嗎?”餘涼反問。“我們是一個隊,不是一體,我有權利選擇幫助或者不幫助別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澤洵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有些不妥。“我只是下意識的認爲,小涼和我有着一樣,想幫助別人的心。”
“那只是你以爲。”餘涼閉上了眼睛。“從始至終,我都不是和你一樣的人。”
司泊彥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兩人的爭吵,並沒有出聲。
白楠卻有些擔心。
“不想參加就不參加了。”
他轉頭拉住還想說什麼的沈澤洵。“小涼或許只是有些累了,這個計劃,我們也可以自己完成的。”
沈澤洵看了一眼餘涼,沒有再說話。
“你們去準備吧,我先回酒店了。”餘涼起身,看了冉新青一眼,走出了飯店。
“小涼她突然變得陌生了許多。”沈澤洵皺着眉頭,喃喃自語,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她從始至終都是這個樣子,只是你從來沒有了解過她。”司泊彥淡淡的補充。“你沒有發現,除了基本的生活需要,她幾乎沒有在乎的東西。”
沈澤洵臉色一白,竟說不出反駁的話。
組隊是他的一腔熱血,說保護餘涼,也是他單方面的決定。
餘涼沒有說同意,也沒有拒絕。
她只是按照他們的意願呆在他們身邊。
“真的——是我不曾瞭解小涼嗎?”沈澤洵問自己。
出了飯店的餘涼,沒有立即回度假酒店,而是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小主人,剛剛有一瞬間,我探測到了司泊彥對您的懷疑。”
“我知道。”餘涼的臉色很平靜。“從第一次世界見到我,他就一直在懷疑我。”
“那他們對你的關心和保護是假裝的嗎?”系統不理解。
人類的情緒很複雜。
“關心和保護是真的,懷疑與信任也並不衝突。”餘涼回頭看了一眼飯店的方向。“懷疑我的身份,卻又莫名其妙的相信我不會傷害他們,輕易的把後背交給了我,甚至因爲那莫名的責任感,用生命保護着我。人類啊,好像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