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到了風車,也從樓上摔了下去,留了很多的血。媽媽就像瘋了一樣,跑下來把我抱在懷裏,後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已經變成這樣,城裏所有風車都不見了,慢慢的,我的小夥伴們也都變成了木偶,只知道在書店看書,不和我說話,也不和我一起玩。”
“那你想我們怎麼幫你?”駱言揉了揉白朵兒乾枯的頭髮。
“我想大家都變成以前的樣子。”白朵兒眼巴巴的看着駱言。“你們可以幫我嗎?”
“我們不知道該怎麼幫你?”駱言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
白朵兒有些失望,突然,玻璃的眼珠一亮。“媽媽肯定知道,你們可以去媽媽那裏找到辦法。”
“你的媽媽是誰?在哪裏?”駱言回頭看了衆人一眼,眼中帶着暗喜。
“媽媽就是媽媽,我醒來後她就不做老師了,整天呆在家裏,經常會有像你們這樣的人來我們家做客。”
“你是說那個小旅館?”宋宏陽蹲了下來。“你的媽媽就是老闆。”
“很多人是這麼叫她的。”白朵兒思索了一會兒,點點頭。“但是,媽媽以前是老師。”
宋宏陽聽後,只覺得頭皮發麻,很難想象,這些天,他們都是在老闆的眼皮底下行事,或許從一開始,他們就被玩弄在了股掌之中。
所有的行動和計劃,都在老闆的監視下。
冉煙站在宋宏陽的旁邊,即便這漫天的迷霧,也沒能覆蓋掉他難看的臉色。
“沒事的,我們還有機會。”
她拍了拍宋宏陽的肩膀。
其實,她何嘗不感到後背一陣陣發涼,但是,看過許多懸疑靈異小說的她,接受能力要比宋宏陽稍微好一些。
寧斌聽到這邊的動靜,一下子就猜到了宋宏陽此刻的狀況。
“在懲罰世界,這是很常見的事,你要學會習慣。”
甚至有些時候,你最熟悉的隊友都不能完全相信,誰也不敢保證,在一次次絕望之中,會不會徹底改變一個人,人心是最容易變的。
“我沒事。”宋宏陽勉強的笑了笑。“我就是一時間接受不了,再給我一點時間就好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冉煙看向寧斌。“還要回到旅店之中嗎?”
“回。”駱言站起身。“當然要回,我們不僅要回去,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光明正大的回。只有這樣纔有機會找到將這裏恢復成以前模樣的辦法。”
“我明白了。”冉煙瞬間領會到了駱言的意思。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她從一開始害怕、自卑的女大學生,成長到可以獨當一面,和大家一起解決問題的逃生者了。
“我沒有問題。”寧斌見冉煙滿是擔憂的看向自己,拍了拍胸膛。“冉煙同學都在不斷的進步,我又怎麼會拖大家的後腿。”
“謝謝你們。”白朵兒後退一步,木頭的身子對着衆人九十度鞠躬。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毫無生機的眼中染上擔憂之色。
“你們一定要小心啊,媽媽很厲害,她……”
白朵兒的話沒說完,大霧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開始翻涌起來。
“媽媽要發現我了。”白朵兒扔下一句話,就急匆匆的跑進大霧。
“她剛剛想要說什麼?”駱言看着白朵兒的背影深思。“總覺得是很重要的東西。”
“應該是。”駱言用手抵着下巴。“我學過一段時間的微表情和心理學。”
“她那木頭的臉你也能看得出來?”寧斌直接一臉的黑人問號。“你要成神了。”
“你要學會透過外在看靈魂。”駱言眉毛一挑,聳了聳肩。
原本沉重的氛圍被兩人的對話一下子沖淡了不少。
宋宏陽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冉煙一臉深意的看了兩人一眼,並未挑明。
餘涼依舊一臉的平淡。
只有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郭衛國站在原地傻笑。
六人又去了小木偶們齊聚的地方,那羣孩子還呆在書店裏汲取着知識。
變成木偶的他們已經不需要喫飯、喝水和睡覺。
想到白朵兒說老闆從前的身份是老師,他們又摸索了許久,意外找到了早就荒廢的學校,在一堆雜亂的資料中找到了老闆的介紹。
曲秀梅,風車小學四年級四班班主任,教的是語文,有一個女兒白朵兒,就讀她所教的班級,成績佔班級中等位置。
“這麼一看,小木偶說的話確實不假。”寧斌將資料遞給駱言。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駱言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六人出了學校的時候,外面的大霧已經完全散去。
此刻接近傍晚,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餘涼等人剛回到旅店,就見到軀幹已經變成木偶的施齊。
這樣看過去,就像是木偶身上安了個人類的腦袋。
當事人顯然對此很是滿意,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後,不懷好意的對着餘涼他們走了過來,朝着寧斌就是一拳。
寧斌用刀擋住了施齊的一隻手,同時,他的刀也被反制住。
眼看着施齊的另一隻手臂對着寧斌的腦袋砸了過去,郭衛國一個閃身直挺挺的將施齊撞倒在地。
“欺負俺隊友,先問問俺的意見。”
他在隊伍裏呆了這麼久,餘涼供他喫、供他喝,還供他住,他卻一直沒幫上什麼忙,現在終於有了用武之地,所以顯得格外賣力。
因爲是木偶的身體,施齊半天沒有使上勁,就像一隻烏龜,四腳朝天在地上掙扎,看上去格外滑稽。
宋宏陽和冉煙他們也很給面子的笑了出來。
施齊憤恨的環視了一圈衆人,最終靠着九牛二虎之力,才讓自己站起來。
“你們給我等着。”
等他熟悉了這副木偶的身子,一定會回來報仇的。
“哎呦,人家好怕怕呢。”寧斌後退一步,拍着胸口,裝作害怕的樣子,成功引來了駱言的嫌棄。
櫃檯後面的老闆,也就是此次世界最大的幕後黑手,他們剛知道名字的曲秀梅,此刻仍毫無存在感的坐在那裏,低頭看着什麼東西,對於這場鬧劇,她沒有任何的反應。
寧斌隱蔽的對着駱言使了個眼色。
“老闆,和我們一起來的還有一箇中年男人,他昨天晚上好像沒回來,我們出去這麼久,想問你一下,他今天有沒有來過。”駱言臉色不變,不緊不慢的走向櫃檯,趴在上面,居高臨下的看向曲秀梅,餘光瞥到了她面前攤開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