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欣遠卻因爲推了個空,沒辦法收回力道,跌了出去,被還沒停穩的車壓在了車輪下面。
“罪犯是不分年齡的,八十歲的老人如此,十幾歲的小孩也如此。”系統自動跳出面板,顯示出了一堆的亂碼。“所有的罪孽都不應該因爲年齡被原諒。”
“是啊。”餘涼平靜的看着審判天平。“無論什麼原因,什麼身份,是否有自主的意識,只要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都應該受到懲罰。”
她沒有停頓,拿起了下一張,全定三的審判書。
“父親爲兒子頂罪嗎,似乎有些難辦呢。”
“小主人準備怎麼審判——”系統那毫無感情的機械聲實在起不到詢問的效果。“說到底,他們也是受害者。”
“還沒想好……”餘涼將那張審判書放到審判天平前。“先看看審判天平能給出什麼結果。”
三雙?眼睛意外的看到,審判天平白色的那一邊落到了地端。
“全定三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工,勤勤懇懇,樂於助人,雖然學歷和見識不高,人類所說的教養那一欄越是極高的。”系統調出了全定三的生平。“他曾用平板車拉着陌不相識的孕婦到大路上,等來了救護車,因爲救助及時,母子平安,也幫助過迷路的老人找到家人,甚至協助過警察抓到了一起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在懲罰世界的最後,他通過了考驗。”
“這樣的話……”餘涼捏了捏下巴。“那就幫他一把。”
“小主人準備怎麼幫?”餘熱好奇的探出頭。“依照人類世界的規則,他的兒子就是有罪的。”
“到時候再說吧。”餘涼聳了聳肩膀。“還沒有具體計劃,等回去了先讓司泊彥想想辦法。”
“你不怕身份暴露了?”系統詢問。“那個人的智商和洞察力都很厲害。”
“就說是懲罰世界認識的,覺得他可憐,就想幫他一把。”餘涼早已經想好了藉口。“反正他們什麼也不知道,還不是隨我怎麼說,除了我的身份,我說的都是真話,沒什麼值得懷疑的。”
系統:……
它突然有些期待小主人掉馬的那一天,真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她會不會像現在這麼輕鬆。
追根揭底,還是仗着司泊彥和沈澤洵對她的信任和人類身份的掩護。
餘涼瞥了一眼系統面板上的字,默默低下頭,繼續看着審判書。
大概系統自己也不知道,它心裏的想法已經通過面板,全部暴露了出來。
施齊,男,蘇市人,組織的成員,排行第六。
他出生在富裕的家庭,父親是一名醫生,母親是大學老師。
這本來是一個非常溫馨的家庭,至少看起來如此。
可背地裏,他的父親有着極端的反,社會人格,外表儒雅的他,私下裏極端的危險,甚至藉助醫生的身份做着黑色的生意。在他的手術倒下,爬滿了無數的冤魂。
而施齊的母親,因爲去醫院看病與他的父親相識,結婚後就辭去了工作,被他的父親掌控在家裏,無意間察覺到施齊父親所做的事情後,長期被壓抑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強烈刺激下,換上了精神病。
施齊就是在這樣的一種環境下長大。
他可以說完全繼承了父母的所有特點,儒雅的外表,反,社會人格,以及精神病。
在他的人類外表下,是一個渴望刺激、渴望殺戮的靈魂。
施齊成年的那一年,親手將自己的父親送進了監獄,並接手了父親的生意,又將她的母親關進了精神病院,只是因爲他們妨礙到了他的興趣。
加入組織後,他是行爲更加肆無忌憚,憑藉着較爲優越的外表,欺騙無辜的人,在他們上鉤後,販賣他們身上所有可以賣掉的器官。
可以說,這是一個極致的惡人,從出生到現在,不是在犯罪,就是在犯罪的路上。
“不愧是老六,我這個做惡魔的都要對他退讓三分。”餘熱看完了施齊的審判書,直呼好傢伙。“我好像嗅到了他身上對這個世界純粹的惡意。”
“系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純粹的,生而爲惡之人嗎?”餘涼沒有理會餘熱,而是問向系統。“人類有一句古語,人之初,性本善。我想知道改變施齊的原因是什麼……”
“正在爲您檢索……”系統面板上,一長串代碼不斷的翻滾。“已爲您找到相關資料——”
代碼消失,隨之而來的是一些畫面。
餘涼認真的將他們看完,眼底閃過一抹深思。
“這樣十惡不赦的人,小主人也要幫他嗎?”餘熱小心的詢問,說實話,他不覺得餘涼會事這種愛心氾濫的人,更何況她的本質是一個純粹的惡魔。
“你爲什麼覺得我是在幫他?”餘涼冷笑一聲。“像施齊這種人,很早就找到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惡人的定位,即便現在就宣佈他的死亡,他也不會有任何悔改之心,這樣的結局我不是很滿意。”
餘涼看着審判天平沉到底部的黑色一邊,將他的審判書再次拿起。
“我要喚醒他的良知,告訴他另一個不一樣的人生,然後讓他在悔恨中死去,那纔有意思。”
“……抱歉,打擾了,你就當我沒問過。”餘熱縮回了自己的腦袋,識趣的閉上了嘴。
主人不愧是主人,她還以爲餘涼做人類這麼久,早已受到人類的感化,變得不一樣了,沒想到,是她想多了。
她想起人類還有一句古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或許餘涼在處理問題上確實做出了一點改變,可是,惡魔的本性就在那裏,說到底,還是冷漠和殘酷多一些。
郭衛國的信息,在懲罰世界的時候,餘涼已經看過了。審判書上的內容,和她當時看到的資料差不多。放到審判天平前審判之後,餘涼不準備再多花心思,直接拿起了下一張審判書。
寧斌,花縣人,一個自由的旅行者。
他不算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卻也從來沒有主動去傷害過別人。
和芸芸大衆們不同的是,寧斌做事情向來都跟隨自己的心情,從來不會考慮值不值得,是否能夠從中得到好處。
覺得順眼的事情,就算不被人理解,也毫不在乎。
不喜歡的事情,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樂意去做。
他有着自己的一套價值觀和行爲準則,不會越過法律的界限,也不會完全依附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