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啊——”餘果憐憫的摸了摸夏媚的臉頰,貼近她的耳邊,輕聲的蠱惑:“要想逃脫所有人的控制,只有一個辦法。
只要你死了,一切就都解脫了,要不要試一下呢?”
“只要我死了,就可以不受控制了……”夏媚不斷的重複着餘果的話。
“對,只有你的生死,是可以自己控制的。”餘果打開了教室的大門。“回去吧,醫生還要爲下一位同學做心理疏導。”
夏媚不斷重複着餘果的話,失魂一般走出了教室。
“夏媚——”
榮正悄悄離開隊伍,朝着夏媚跑過來。
“只要我死了,就可以不受控制……”
夏媚面無表情的看了榮正一眼,朝着學校的天台走過去。
“你要幹什麼?”榮正很快就意識到了夏媚的不對勁,攔住了她的去路。“裏面是不是有什麼蠱惑了你……”
夏媚並不理會榮正,用力推開了他,朝着天台的方向走過去。
隊伍那邊,班主任已經發現了榮正的離開,催促着他趕緊回去。
可夏媚現在這個狀態,榮正根本不放心。
情急之下,他拉住夏媚,擡手對着她的臉頰就是幾巴掌。
夏媚被疼的清醒過來。
“……我這是怎麼了。”她捂住自己的臉頰,不解的看向榮正。
“你是豬嗎?這麼輕易就中招。”榮正傲慢的擡起下巴。“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死了。”
說完,總覺得畫風有些不對,怪怪的……
夏媚還想再說什麼,班主任親自過來,將榮正帶走。
“夏媚同學,你已經做過心理輔導,就不要耽誤榮正同學的時間。”班主任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了一會兒,面色嚴肅。“學校不允許早戀,待會打電話把你們的家長叫過來。”
夏媚臉色一白,在教室裏看到的那些回憶彷彿刻在了腦子裏。
“老師,我沒有談戀愛,可不可以不叫家長……”
“作爲班主任的我自然有自己的判斷,你這是在質疑老師?”班主任的臉色更加難看。“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打電話叫家長。”
榮正不清楚爲什麼一聽到叫家長,夏媚就這麼激動,雖然心中有疑惑,可看班主任的臉色,他若是開口,無異於火上澆油,只好一言不發,跟着班主任離開。
外面的一切都被餘涼看在眼裏。
她離開了餘果的教室,去到了榮正即將進入的那間教室。
在裏面的是沈青山和另外一名心理疏導醫生。
見到餘涼過來,以爲是在視察工作,那位疏導醫生瞬間挺直的腰板,打起精神,對着餘涼禮貌的喊了一聲:“餘主任。”
餘涼對着他微微的點點頭。
“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正常工作,不需要緊張。”
那位醫生這才鬆了口氣。
榮正進來的時候,心裏面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他先是看了一眼餘涼胸前的工作牌,纔看向了這次爲他做心理疏導的醫生。
能被稱作主任的一定很厲害,待會要是那位主任出手,不知道他有沒有逃脫的可能。
“榮正是吧……”
他轉過頭看向坐在一旁並不出聲的沈青山。
這個人眉宇之間帶着一股正氣,看樣子不像是個壞人,會不會也是逃生者。
“我想讓他給我疏導——”榮正指着沈青山。
喊了榮正名字的那位心理醫生,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爲難的看了餘涼一眼,顯然很是忌憚。
沈青山是餘主任帶過來的人,若是餘主任讓他將這個病人讓出去,雖然不甘心,但還是要聽從命令。
“我只是過來看看,不用顧忌我,平時怎麼做就怎麼做。”餘涼再次強調。
沈青山也適時的開口。
“這是你的病人,我只是在一旁協助。”
醫生這才鬆了口氣,對於沈青山的好感度微微的漲了一點。
這個糟糕的人類,倒是還挺識相的。
他咳嗽一聲,面對榮正的一瞬間,目光變得危險起來,淡下去的笑容重新掛在嘴角,明明是同樣的弧度,卻顯得格外詭異。
“這位同學,你對我的專業知識有質疑的地方嗎,這裏是我的主場,一般我們不支持換醫生,還是說,你覺得我治不好你?”
榮正背後一陣發麻,整個人坐在板凳上動彈不得。
他明白,自己剛纔的話算是徹底得罪了這個醫生。
“不是的,請您聽我解釋,我只是……”
榮正想了半天……
“我只是覺得我的病微不足道,對你來說太簡單了……”
“沒關係,在醫生的眼裏,病不分大小。”醫生像是接受了榮正的解釋,重新掛起了和煦的笑容,如同春風拂面。
可榮正依舊只感到寒氣逼人,救助般的看向沈青山,彷彿沈青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餘涼也在看着沈青山,她很好奇,面對同類的求助,沈青山能做到什麼地步,所以,當醫生詢問的目光看過來時,她選擇放任不管。
沈青山坐在原地巋然不動,臉上看不清任何情緒。
他彷彿看不見對面的求助,低下頭擺弄着手裏的手機。
榮正失望的收回目光,警惕的盯着醫生。
醫生已經很不高興了,現在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眼前的這個病人並不相信他……
“這位同學,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可以開始了。”
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在紙上寫着什麼。
沈青山的目光從手機的屏幕上移開,看向醫生寫的病例。
原本空白的紙上,密密麻麻布滿了死字,一眼看過去,找不到其他的內容。
“抱歉,這本病例廢了,我再重新寫一本……”
他故意將那張寫滿死字的病例放在榮正面前,看着他緊張忐忑的模樣,無辜的聳聳肩。
“這是我的一個小習慣,遇到不相信我的病人,就會想辦法讓他相信我,本來想爲你寫一套完善的治療方案,不小心就變成這樣了,你不會介意對吧?”
榮正臉色慘白,搖了搖頭。
“……我不介意。”
“那就好。”醫生重新拿出一本病例,也不避諱沈青山,在上面不緊不慢的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