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銀雪所謂的好朋友笑的很是僵硬,嘴角就像是被人強制的提了起來。
“那是當然,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銀雪面無表情的回答,目光看向一扇打開了一條門縫的房門。
同一時間,餘涼也看了過去。
從進入房間起,她就隱隱能夠感覺到一陣偷窺感,就好像有人躲在角落,目光一直鎖在她的身上。
見到衆人看過去,那到門縫連忙合上,杜絕了所有人的目光。
“別介意,她太害羞了。”
銀雪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沈青山看了她一眼,朝着房間走過去。
他可肯定,門後的人就是最後一位逃生者。
察覺到沈青山的靠近,門後的人顯然格外緊張,屋裏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音……
他緩緩的推開門,裏面黑漆漆的一片,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沈青山順着黑暗往裏面摸索……
“啪——”
房間裏瞬間敞亮起來。
餘涼站在開關前奇怪的盯着看過來的沈青山:“燈沒有壞掉,爲什麼不打開?”
據她所知,人類在黑暗中並不能視物。
……
房間內有那麼一瞬間安靜極了,沈青山甚至能聽到,他已經刻意放輕的呼吸聲。
“……那個,我是……爲了……”他環視了一圈房間,指着躲在角落的最後一位逃生者:“我這是爲了照顧她的感受,對,就是這樣。”
餘涼將信將疑的看了沈青山一眼,目光順着他手指的方向落在了角落裏瑟瑟發抖的逃生者身上。
很顯然,她對沈青山剛剛的理由不怎麼在意。
沈青山悄悄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的細汗,總算是矇混過去了。
銀雪站在門口,冷哼一聲,很顯然,看透了一切。
狡詐的人類,就會哄騙小主人。
這是在她的家裏,一切的主動權理應在她的手中。
想到這,銀雪上前一步,走到那名躲起來的逃生者們面前。
“既然這位沈醫生都找到這裏了,我也不好說什麼,金漫,和大家打個招呼……”
她的語氣就好像在逗弄寵物一般,沈青山聽着格外不舒服。
金漫卻不這麼覺得,她依賴性的躲在銀雪的身後,漆黑的雙瞳無聲的盯着餘涼。
“看樣子,你的這位朋友格外的依賴你。”沈青山眯起眼,察覺到一絲倪端。
“是依賴了我一些。”銀雪臉色不變,嘲諷的看着沈青山。“幸好我知道沈先生是一名醫生。看沈醫生這副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警察再審問犯人呢……”
沈青山被堵得啞口無言,他下意識的看向餘涼,臉色很是難看。
可銀雪向來都不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繼續添油加醋,落井下石。
“我怎麼對待我這位人類朋友,是我的自由,可不管怎麼,我始終都知道自己的立場是什麼,也始終堅定的站在餘主任的身邊,不知道這位深得餘主任重視的沈醫生,你是什麼立場呢?”
“我自然是站在……”沈青山頓了頓,纔開口:“自然是站在正義的一方。”
“什麼是正義?”銀雪質問。“你口中的正義就是保護那些罪惡滔天、不知悔改、惡劣、貪婪的人類?
如果這就是正義,那我生而爲惡又如何。”
她站到餘涼的身旁,目光如炬。
“在你們人類的社會,我們或許被歸位邪惡的那一類,可是縱觀整個世界,你有沒有想過,人類纔是邪惡的一方。
他們製造戰爭,破壞自然,將自己置於統治者的地位,輕易的剝奪其他生靈的生命。
在你們人類看來,自己是正義的化身。
可除去人類世界,你們捫心自問,其他的生靈們真的會感謝你們嗎?”
沈青山臉色發白,一時間竟找不出有利的證據去反駁,只能硬着頭皮,氣弱的解釋:“我們也在採取一定的措施去保護它們……”
“所以呢?”銀雪不屑一顧。“這就是你說的正義?那我是不是要代替那些即將滅絕或者已經滅絕的生靈和你們說一句謝謝?
要知道,在人類還不是統治者之前,它們可是生活的很好。
就事論事,如果我把你打得奄奄一息,然後輕微的給你治療一下,你是不是也得感恩戴德的對着我?
人類啊,就是這樣虛僞而自傲——”
沈青山不再說話,他無法回答銀雪的任何問題,就像她說的那樣,很多時候,人類是地球的破壞者。
“沒意思……”銀雪聳聳肩,越過了這個話題。
她側開身,將身後的金漫暴露出來。
“這位是餘主任,是我最尊敬的人,你是我的好朋友,也一定會好好尊敬她,並且用生命去保護她的,對嗎?”
金漫的眼中有一瞬間的茫然,隨即纔開始清明,認真的盯着餘涼。
“我會用生命去保護你……”
餘涼沒有迴應,或者說,沒有放在心上。
她也不理會陷入自我世界的沈青山,自顧自的走出了房間,坐在沙發上,開始翻看金漫來懲罰世界後的一些信息。
與其他逃生者不同,金漫一進入世界就遇到了銀雪。
銀雪告訴金漫,她們以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會經常一起出去旅遊,一起去冒險,後來因爲金漫生病了,纔會以一直呆在家裏。
在她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家中所有照片上的臉,全部變成了金漫。
剛進入懲罰世界的金漫,對於現實世界的記憶很是深刻,自然不會相信銀雪的話。
她人類世界是一名小說寫手,對於眼前的處境,驚喜的以爲穿越重生的事情真的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按照小說的正常發展,她將會是這個世界的主角,隨後金手指不斷,更會有許多優秀的人追隨自己。
她看了銀雪一眼,很顯然把她當成了第一個。
虛假的陪着銀雪演完姐妹情深後,金漫滿意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沉浸在幻想中的金漫絲毫沒有看到銀雪臉上那看穿一切的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