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就好。”司泊彥掩飾掉眼中的疑惑和關心，淡淡的回了一句，卻下意識的將語氣放的輕柔。
很奇怪，眼前的這個女孩，他第一次見，卻感覺很熟悉，就好像認識了很久一樣，讓他忍不住想去關心她。
“真的沒事嗎，可你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沈澤洵一臉的擔憂。“要不你先坐下來休息一下？”
“不了，我還有工作。”餘涼就要離開，面前兩人卻同時遞過來兩顆糖。
三人同時愣住——
司泊彥奇怪於自己這莫名其妙的動作，還有他的身上，爲什麼會有這種水果硬糖，要知道，他可是最討厭喫糖的。
沈澤洵則感嘆：“我身上竟然都有這個東西，好巧喔。”
更巧的是，他身上的糖竟然和旁邊這個陌生男子的一模一樣。
“你們身上竟然還帶着糖——”餘涼的聲音緊接着在沈澤洵之後響起，一時間也是百感交集。
司泊彥觀察着身旁兩人的臉色，心中疑惑不減，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我的記憶，好像缺失了一段。”
沈澤洵下意識的按照司泊彥的話自檢一邊，臉色也有些難看：“我的好像也是。”
餘涼低着頭，不自覺的攥緊手中的盤子：“是嗎，那真是太奇怪了，我建議你們去醫院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說罷，平靜的擡起頭，不敢直視兩人的眼睛，只好盯着他們的下巴：“你們點的東西，我會盡快給你們端過來，倆位請等一下。”
這一系列的舉動都被司泊彥看在眼裏。
他看向旁邊的沈澤洵，試探性的詢問餘涼：“我們兩個是一起來的嗎？”
餘涼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
“這麼淺顯的問題，你爲什麼要猶豫一下才回答？”司泊彥不依不饒，卻始終不敢放大音量，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嚴肅，聲音輕柔的很：“我記得我們已經點了東西，還是說，你在顧慮着什麼，餘涼小姐……”
司泊彥看了一眼餘涼麪前的服務員胸牌。“你——以前是不是和我們認識，我總覺得你的名字很親切。”
“你也看出了，我身體不舒服，停頓一下不可以嗎？”餘涼麪色平靜，心底卻震驚不已。
她明明已經清除了他們的記憶，爲什麼……
“抱歉……”司泊彥也知道，這種奇怪的感覺很難解釋。
“我不認識你們，從前、現在、將來都不想認識。”餘涼低頭看着鋥亮的地板，不想與司泊彥對視，更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的表情。“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去爲你們點單了。”
她轉過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沈澤洵下意識的就想攔住她，卻找不到任何理由，可是身體比腦子快了一步。
餘涼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沈澤洵察覺到失禮，立即又縮了回去。
“對不起，我……”他解釋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也想用似曾相識這樣老掉牙的藉口來搭訕？”餘涼冷眼瞧了兩人一眼。“不會也想和這位穿風衣的先生一樣，用什麼感覺我很熟悉，對我的名字也很熟悉的藉口吧。”
司泊彥拍了拍沈澤洵的肩膀，將他拉了回來。
“是我們冒犯了——”他看着餘涼，一向理智的大腦有一瞬間空白，脫口而出：“小涼……”
三人又是一怔。
餘涼最先反應過來。
“別叫的那麼親切，我們不熟——”
隨即，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你怎麼攔住我？”沈澤洵不理解的看向司泊彥。“我的感覺告訴我，要抓住些什麼。”
“我和你有同樣的感覺，可有些事情，過於冒進只會適得其反，我們總要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司泊彥看着餘涼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他可以肯定，餘涼剛剛說謊了。
司泊彥回到座位上，沈澤洵十分自然的跟過去，自然到自己都有些震驚。
“總感覺，我們倆也很熟的樣子。”沈澤洵傻笑的爲自己倒了一杯水。“我叫沈澤洵，剛剛光顧着去扶那個叫餘涼的女孩，竟然沒發現，我們真的是一起來的。”
“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司泊彥眉頭緊鎖。“據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應該剛進來不久，可爲什麼，沒有一點之前的記憶。”
他打開手機的通話記錄，沈澤洵名列其中，某聊天軟件，也顯示着他們的頻繁聊天。
“等等……”司泊彥發現了盲點。“你看這條信息，我們確實在找一個叫餘涼的人……”
腦海中關於沈澤洵的記憶在慢慢復甦，拋去懲罰世界發生的一切，他想起來自己與沈澤洵是認識的，至於是怎麼認識的，就不得而知了。
沈澤洵也同樣如此。
“人類的這些科技真的太討厭了。”和店長請了假，餘涼坐在換衣間裏，看着系統傳過來的畫面。“他們的記憶又是怎麼回事，不是都清除了嗎？”
“系統清除的，只有懲罰世界和關於小主人的記憶，至於那些與小主人無關的，他們兩人之間的記憶，不符合清除的標準，不過會因爲系統清除記憶帶來影響，暫時忘記，之後會慢慢想起來。”
“算了，就這樣吧，總歸他們也已經忘記了懲罰世界的一切，以後應該就沒有交集了。”餘涼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剛站起身來，眼前一陣發黑。
“小主人，依照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支撐不了回到駱醫生的房子。”系統連忙提醒。“最好的辦法，就是撥打駱醫生的電話，讓他來接你。”
餘涼看着鏡中蒼白的臉，擡起手臂，輕輕的摸了摸鏡中自己的臉頰，目光卻被懸在半空中不斷髮抖的手吸引。
“原來我已經這麼虛弱了……”
“小主人……”餘熱知道餘涼不喜歡麻煩被人，可憑藉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沒辦法逞強，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若是她執意自己回去，救護車肯定是比她先到門口的，最後一人一車，一起離開。
“我知道的，不會逞強。”餘涼坐回椅子上，撥通了駱言的電話。
不多一會兒，穿着白大褂的駱醫生就衝了進來。
“怎麼回事？”他第一時間檢查了餘涼的身體狀況，確定沒有外傷，這才鬆了一口氣。“我從電話裏就聽出了你語氣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