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陰曹地府，沒事去那個地方幹什麼？”
孔媽媽笑的一臉暢快。
“今天的每一道菜，包括酒裏，我都下了毒，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她的話剛落下，孔其華和孔其珍就捂着肚子，趴在了桌子上。
“爲什麼？”孔其華不甘心的質問母親。“不就用你們點錢，用得着這樣嗎？”
說着就要拿起手機報警撥和打急救電話。
孔爸爸見狀，一巴掌將他的手機打落。
此刻，他身上的毒也開始發作……
好在，報警電話已經撥了出去。
“兒啊，是我們做父母的無能，讓你成爲一個社會的敗類。”孔媽媽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溫柔的看着孔其華。“我們已經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了，最後能做的，就是將你們一起帶走，給國家減少一些負擔。”
“我還不想死，媽——”孔其珍抓緊母親的手。
“你帶走哥哥就好，爲什麼不放過我。”
“你已經被你哥哥帶壞了，媽媽很是愧疚，但你總是跟着你哥，我們阻止不了。”孔媽媽反握住孔其珍的手：“一起走吧，一了百了……”
彈幕再次炸開了鍋。
“我就知道，不好的事還是發生了。”
“有些難過……”
“我也是……”
“其實，不一定要用死亡來解決的。”
“或者，在她眼裏真的是一種解脫吧——”
“我從她的眼中真的看不到希望。”
“原來心如死灰是這個樣子的……”
也有眼尖的網友發現，電話已經接通了。
“快，通過定位就能找到這裏——”
確實如此，全國的警局都在嚴陣以待，接到報警後，迅速確定了位置。
可惜，孔其華和孔其珍吃了太多，已經開始七竅流血，在憤恨和不甘中徹底告別了這個世界。
警察和救護車來的時候，孔媽媽和孔爸爸還有一口氣。
在被擡出去的一剎那，孔媽媽看着漆黑的夜空，笑着對旁邊擔架上的孔爸爸說了一句：“今晚的月亮真圓啊——”
孔爸爸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笑着閉上了眼睛。
“等等我啊，老頭子……”孔媽媽說完，揚起的嘴角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刻。
最終，還是遲了一步。
在場的救援人員沒有一個發出聲音，直播間裏也安靜極了。
大家都在爲這一幕感到難過或者惋惜。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來不及和無可奈何。
很多時候，即便我們想挽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它發生。
“原本我是來看熱鬧的，現在我並不想兩位老人就這麼死了……”
“他們對這個世界該有多絕望啊——”
“明明自己過得不怎麼樣，也見不得別人受苦……”
“如果有下一世，希望他們過得幸福。”
“一定會有的，你看這個直播間都存在着。”
“希望他們幸福——”
“希望他們幸福——”
……
爲首的警察也在關注着這一切，他在畫面裏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網友們的評論。
根據直播間的角度，他準確的找到了鏡頭，對着還在看直播的網友們說道：“我們很抱歉，來晚了一步，但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看了身後蓋着白布的屍體一眼，他哽咽了一聲，深吸一口氣，又迅速調節好情緒，真切道：“在這裏，我還是想和廣大的網友們說一句，來世這個詞太過縹緲、有太多不確定性，我們還是要着手眼前。那些有輕生念頭的網友們，一定要慎重，生命只有一次，既然連死的勇氣都有了，就不要畏懼活着。
也許你的人生現在正處在低谷期，但你要相信，都到了最低的底端，剩下來的也不會比這個更壞了。
堅持一下，說不定未來會有更多的美好等着你，若是因爲一時的情緒上頭，就這麼放棄了生命，放棄了未來可能會發生的美好，那該有多遺憾啊……”
這裏的故事到了結尾，餘涼本來是要離開的，可看到這位警察真誠的目光，她還是多停留了一會兒。
“謝謝——”說完，警察朝着鏡頭的方向點了點。
雖然他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但還是感謝這位看不見的主播給了他說話的機會。
直播間上下抖動了一下，算是迴應了警察的答謝，下一秒就直接下播了。
可網友們並不想這麼離開，還留在直播間裏繼續討論着。
“雖然主播一直說自己是惡魔，可總是能感受到她的溫暖。”
“哪有這麼善良的小惡魔，主播對自己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對呀，主播根本就不是小惡魔，而是小天使。”
“謝謝這位警察小哥的話，我們都會好好生活的。”
“稍微拐個彎，話說，這位警察小哥還蠻帥的，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
“我剛剛也想問來着……”
“都別動，他是我的。”
“作爲有老公的人表示，你們慢慢打，我瓜子已經準備好了。”
“哈哈哈，我先笑爲敬，另外，我也有男朋友了，他就在我身邊和我一起看直播。”
原本悲傷的氛圍被跑偏了的話題漸漸沖淡，歷經悲傷，歸來還是沙雕網友。
大家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又默默的離開直播間。
餘涼無意間瞥到彈幕，前進的步伐突然停了下來。
“這些人類怎麼還罵魔……”
雖然沒有很生氣，但還是在她淺顯的魔生閱歷裏留下了一粒小灰塵。
這些可惡的人類，嘴上說着喜歡直播，結果直播結束就……
駱言收到餘涼信息的時候，仔仔細細的將彈幕全部翻了一遍。
“額……你說的罵魔是哪一句？”
他怎麼沒看到。
“他們說我不是惡魔！！！”
餘涼連用了三個感嘆號。
“如果有人說你不是人，你會開心嗎？”
“這個……”駱言一時語塞，好像是這個道理。“不知者無罪，他們不知道你是真的惡魔，你就大魔有大量，原諒他們怎麼樣？”
“那好吧……”餘涼勉勉強強的收起手機，因爲最後一個目的地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