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惡魔她堅決不掉馬 >第三百四十四章 第十一次審判1
    “我們都不會放過他……”沈澤洵將拳頭捏的嘎吱作響。“既然他喜歡暴力,那就讓他嚐嚐暴力的滋味,以暴制暴,有時候最直接有效。”

    餘涼沒有和他們一起義憤填膺,緊接着拿起了第三章審判書。

    步佳玉,海市人,一個家裏略有些小錢的女孩。

    或許從小被家裏無底線寵愛的緣故,養成驕縱、自私的性子。

    不懂得尊重人,認爲所有人都該像家裏人一樣,慣着她,聽她的話,照顧她。

    除了自己,她誰都瞧不起,有時候對待親人,都是一副使喚丫鬟的姿態。

    本來這些並不足以讓她來到懲罰世界……

    十年前,還是孩子的她,因爲父母隨口誇了一句鄰居家的小女孩,她一時氣不過,將小女孩最心愛的玩具扔進剛剛驅使離開的垃圾車內。

    小女孩頓時急了,顧不上步佳玉,追着垃圾車,想把玩具找回來。

    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五天後,小女孩的屍體是在隔着幾十公里之外,河邊的草叢裏被找到的,她半身赤裸着,臉上紅腫,滿是淚痕,手指被折斷。

    很顯然死前被殘忍的虐待過,即便死了,手裏還緊緊抱着那個玩具。

    後來真相大白,兇手是那個開垃圾車的中年跛腳男子,因爲身體殘疾,一直找不到老婆,又找不到工作,只能開垃圾車……

    所有人都將憤恨的目光放在了那位殘忍殺害小女孩的兇手上,卻沒有人關注到,小女孩爲什麼會跟着垃圾車跑了那麼遠,玩具又爲什麼會被仍在垃圾車內。

    七年前,步佳玉的爺爺住進了重症病房,作爲爺爺唯一的孫女,她不情不願的被媽媽拉着去了醫院。

    在家裏人都跟着醫生出去詢問病情的時候,她因爲手機沒有電,隨手拔了旁邊病牀上的呼吸機插頭。

    過幾分鐘,察覺到情況不對的她,又慌忙將呼吸機的插頭插了回去,可即便這樣,也來不及了。

    等有人發現時,病人已經搶救不回來了。

    所有人都以爲是病人自己沒熬過去,沒有人懷疑到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身上。

    三年前,出去玩的步佳玉因爲嬌氣又作,被隨行的同伴拋下。

    正好遇到因爲老年癡呆,走失了的老人。

    見老人站在她旁邊,膽怯的看着她。

    心裏有氣的步佳玉趾高氣昂的指揮着老人去隔了兩條路的超市給她買水喝。

    老人被她嚇到,戰戰兢兢的按照她指的方向走,被來不及急剎車的司機撞飛,後面的車又因爲追尾,接二連三的發生車禍,最終導致三人死亡,五人重傷。

    而作爲這場車禍的始作俑者、唯一見證者,在老人被撞飛的那一剎那,就已經逃離。

    老人的家人接到通知趕到,只來得及看到老人的屍體,以及她手裏緊緊攥着的一張紙幣,可惜上面已經被鮮血浸透。

    “我看她經歷了好幾個世界,就這樣的性格,還能在懲罰世界裏活下去?”白楠渾身都寫滿了詫異。“我不理解……”

    “而且,我們見到她的時候,好像沒有審判書上寫的那麼驕縱……”沈澤洵回想着爲數不多對步佳玉的印象,見衆人朝他看過來,立即擺着手,搖着腦袋:“我沒有懷疑審判書的內容,它要是不真實,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是真的了。”

    “那是因爲她剛進入懲罰世界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善良的老前輩。”餘涼收回目光,幽遠的目光透過審判書,看到了更多發生過的事情。“老前輩並不知道身邊的逃生者是好的還是壞的,寬容的包容了她所有的缺點,並且教會了她懲罰世界的生存之道。我們見到的步佳玉,已經被懲罰世界磨平了性子,但是……”

    餘涼話鋒一轉,眼中一片冰冷。

    “一個人,幾十年刻在骨子裏的自私是不會因爲短短几個月而改變的,就算會改變,也掩蓋不了曾經許多人因她死亡的事實。哪怕,她餘生會做許多的善事……”

    “暫且不說她餘生會不會做,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司泊彥補充了餘涼的未盡之言。

    “說的也是,反正我是沒有資格去說什麼原諒之類的話,畢竟我不是受害者。”沈澤洵頗爲贊同的點點頭。“最重要的是,很多的傷害已經是不可爭辯的事實……”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她餘生拯救了整個銀河系,也抵消不了因爲她而死去的那麼多條命。”白楠親眼看着審判天平罪惡的那端落下後,鬆了口氣。

    “我最不喜歡功過相抵這句話,功是功,過是過。”司泊彥盯着審判天平。“如果一個人一輩子只做了一件極壞的事,卻做了無數件好事,這個天平最後代表罪惡的那端高高掛起,會不會受到懲罰嗎?”

    “會。”餘涼毫不猶豫的回答。“審判天平只是一個衡量的標準,大部分的時候,都是由天來決定,可天也不會永遠都是對的,所以,一個人的審判是由審判天平、天以及我共同完成。但大多數的時候,我只是一個執行者,除非出現你說的這種,或者特殊的,天也不好審判的——”

    她一邊將審判書收起來,一邊繼續解釋:“如果真的出現了你說的那種情況,審判天平只能是一個參考,天道看中的只會是那個人以後會創造的價值……”

    “那你呢……”司泊彥詢問。

    “我會根據前兩者做出最後的審判。”餘涼望向司泊彥。“那個人不會立即死亡,可他的罪惡會一直跟着他,折磨着他,日日夜夜提醒着他,每當他快要死的時候,他所做的善,就會暫且將他拉回來,直到他將所有的善都消耗完,爲了活命,他只能不停的去做好事,他的一生會是勞累的,痛苦的。”

    “除了死,就沒有其他擺脫的辦法嗎?”沈澤洵好奇的詢問。

    “有的……”餘涼轉過身,看了他一眼。“凡是總有一線生機,但很難。那人必須要爲自己做過的惡事去彌補,十倍、百倍、千倍的去彌補,直到纏在他身上受害者的怨念、仇恨完全消失。”

    餘涼頓了頓,嘆了一口氣:“許多事情都不是絕對的,就算存在三方的審判,也可能會有差錯,我能做到的,就是儘量將這種偏差減少。”

    說着,她利落的拿起了下一張審判書。

    邵珍珍,雲市人。

    很小的時候,父母離異,年僅六歲的她跟了媽媽。

    因爲帶着個孩子,邵珍珍的媽媽很難再組成一個新的家庭,因此,她也將怨恨全部轉移到了邵珍珍的身上,對她越發的不好。

    後來,好不容易找到了不嫌棄她帶着孩子的人,邵珍珍的媽媽彩禮都沒要,迫不及待的嫁了過去。

    可惜,婚後的生活也不如意。

    許是覺得自己取了一個帶着拖油瓶的女人不光彩,男人總是站在上位者的角度去命令母女兩,說的最多了就是幫別人養野種。

    媽媽也因爲邵珍珍,在家裏擡不起頭,任憑這個丈夫怎麼奚落,也只是低頭默默受着。

    過後將所有的怨氣發泄在邵珍珍身上。

    邵珍珍不是沒有哭訴過,可以不找繼父,就她和媽媽一起過,等以後長大了她養媽媽。

    可媽媽卻不是一個可以獨立自主的人。

    很多時候,換來的是更加狠厲的毒打。

    年幼的邵珍珍,每天都要洗衣、做飯、掃地、擦桌,還要隨叫隨到,完成親生媽媽和繼父的各種使喚。

    在邵珍珍滿十八週歲的前一年,親生媽媽被查出了乳腺癌,繼父根本不準備給媽媽治療,媽媽身上就更沒有治療的錢了。

    很快,邵珍珍的媽媽就去世了。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繼父並沒有把她趕走,只是看她的目光越來越不對勁。

    終於在一次酒後,繼父理所應當的侵佔邵珍珍。

    她永遠也忘不了當時繼父醉酒後說的話。

    “你媽媽嫁給了老子,就是老子的,你跟着你媽媽嫁過來了,自然也是老子的,現在你媽媽死了,你就來代替你媽媽。”

    他見邵珍珍抵死不從,直接甩了她十幾個巴掌,將她欺壓在身下。

    “要不是當初老子沒錢,拿不出彩禮,娶不到媳婦,會接受你媽媽和你這個拖油瓶,還想讓我拿錢給她治病,想得美……”

    那晚之後,邵珍珍就徹底變了。

    她知道自己現在反抗不了繼父,身份證件又被藏了起來,根本走不了。

    終於等到了十八歲生日那天,她假裝順從,灌了繼父很多的酒,又有意無意的將酒精撒滿了整個房間。

    看着已經爛醉如泥的繼父,她直奔之前就打探好的,藏着她身份證的地方,然後一把火點燃了臥室。

    大火是從牀上燒起來的,疑似菸頭點燃了牀單。

    等救火的人進來的時候,繼父已經被活活燒死了。

    警察盤問的時候,邵珍珍半真半假的說了很多,繼父當時喝了很多酒,又拿了幾瓶去臥室了。

    鄰居也能證明,繼父平時有酗酒的習慣,經常喝醉了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很多次都是路人報警,被送回來的。

    一切都是那麼合情合理,在十八歲這天,邵珍珍靠着自己,繼承了繼父所有的財產,包括那一棟房子,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一切真的會如她所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