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究竟是什時候察覺她記憶恢復的？明明他剛回家的時候還正常——
是蘿拉沉不住氣試探着詢問方關於阿斯蒂族人的演講？
還是從她故意下套騙凱撒說出暱稱始？
蘿拉想不通。
溫熱的水她整個人浸泡中，凱撒的小臂擋在她的脖子上，蘿拉不得不擡起下巴,就像被按在案板上等待屠殺的一尾魚——不,她纔不是魚,她是一隻能夠偷襲老鷹的矯健兔子。
但溫熱的脣舌阻止了兔子的反擊，像是浸泡在冬日的溫泉,蘿拉閉上眼睛，手指垂下,抓住凱撒的銀『色』頭髮。
這個變態。
桌上的茉莉馥郁儂麗，被香氣濺一臉的凱撒終於鬆了固定住蘿拉的胳膊，他直起身,觸碰着她的嘴脣,他觸碰着蘿拉的手指，發她手掌還在不受控制地抽搐,手指蜷縮,凱撒用掌心暖着，一根一根捋直。
“有這快樂？”凱撒吻上她耳側一縷金『色』的發,“給我一些？”
蘿拉說：“想要自己來拿。”
大手覆蓋着蘿拉的手掌,凱撒與她十指相扣，說：“恭喜你，勇敢的夜鶯，你成功穿過了夜晚。”
蘿拉注視着凱撒,她的眼睛中有着片刻茫然。
額邊的金髮被汗水沾溼，蘿拉輕輕呼着氣，心臟劇烈跳動,猶如雷鼓。
“你在害怕什？”凱撒注視着蘿拉的眼睛，他低聲問，“你的陰影，和我有關？和你的信仰有關？”
蘿拉說：“閉嘴。”
她實經有太多力氣了，一句話說的咬牙切齒，用盡力。
凱撒低頭，在她耳側輕輕留下一吻。
“那也是我的陰影，蘿拉，”凱撒說，“我最後悔的一件，就是自以爲是，派人追擊你。”
蘿拉的胸劇烈起伏，她睜大眼睛，看着凱撒的臉。
在在，他自己的弱點完完整整地剖，毫不介意地袒『露』給蘿拉看。
凱撒觸碰着她肩膀上的槍傷，經癒合，但仍舊留下疤痕。
一道凱撒間接導致的槍傷。
蘿拉的一槍在他心臟上方，而她肩膀上的這個傷痕同樣在凱撒心中留下痕跡。
也是那時候，讓凱撒正式解決種族問題提上日程。
不能繼續等待。
經不能繼續等待了。
“夜晚即過去，”凱撒說，“在輪到我來穿過夜鶯。”
凱撒握住蘿拉的手，注視着她的眼睛：“你不需要背叛你的信仰，我以融合。”
是的。
你我都不需要背離信仰，我的目標並非不能兼容。
只是需要時間。
我會盡量縮短這個時間。
不要擔憂，不要害怕，不要拒絕。
不要莢緊，放輕鬆，你我都抵達信念高峯。
有無辜者會被犧牲，不會再有善良者遭受欺凌。
……
無論如何，凱撒這一段出乎意料的新年致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內閣和上議院、下議院中的觀點倒是一致，有過激的反，執政黨本質就是薩列裏家族一手扶持的，絕不會反駁凱撒的觀點，而他在野黨派，權衡利弊之後，也默契地選擇保持沉默。
有人知道凱撒如何同女王溝通，即使在如今社會制度下，王室更像是一種吉祥的存在，但女王仍舊罕見地表態，認解除阿斯蒂族人的約束。
一月，阿斯蒂族人以認領普通的帝國公民id，而不是以往的“阿斯蒂族人身份登記卡”，醫療保障，養老金，社會保障金……他以像他的帝國公民，自由辦理。
二月份，國共有二十四所公立學校宣佈，以正式接納阿斯蒂族的學生，他的求學和專業選擇不再受到約束。
三月份，637家企業聯合申請並公佈自發的“扶持計劃”，針面試通過的阿斯蒂族人，免費提供就業培訓和機會，共計20709個阿斯蒂族人通過該項成功入職。
四月份。
蘿拉趴在牀上，翹起腳，閱讀着赫爾曼給她寄來的信。
凱撒和赫爾曼的手下達成臨時約定，凱撒以暫時不干涉反抗軍，但前期條件，是至少五年內，反抗軍都要約束內部的阿斯蒂族人，不以鬧出任何流血、衝突件。
如果一切安穩，五年過後，凱撒會通過一項針反抗軍的新計劃——他納入國家正式軍中，領取同等職銜的薪水，享受同等的社會保障和福利。他擁有統一的制服和武器，主要職責仍舊是負責處理危險的、試圖製造恐怖件、暴力襲擊的阿斯蒂族人。
蘿拉不清楚兩人爲這點進行了多少爭執，但這個協議如今經達成。大部阿斯蒂族人絕不想裂這個國家，他只希望能夠擁有正常人應有的待遇——凱撒滿足了他。
但是。
蘿拉垂在耳朵旁邊的頭髮掖在耳後，她盯着鋪滿整個地板的信息，閉上眼睛，始回想之前的那些細節。
她至今還有找到，那個向她下達“殺掉凱撒”命令的人。
——不是指之前，而是指竊取二號計劃那次。
昨天，蘿拉剛剛去探望過凱恩斯，方從密閉的、有光明和件的地牢中終於離，轉移到新的監牢中。長時間的黑暗囚禁明顯令凱恩斯有了一定的思維滯緩，但在蘿拉見到他的時候，方仍舊是那副靦腆的理工男模樣。
只是蘿拉不會再被矇蔽。
隔着高強度、夾層中注有電流的高強度密封玻璃，只有在固定的位置講話，才以通過廣播傳遞。
蘿拉叫他的名字：“凱恩斯。”
凱恩斯注視着蘿拉，比起來終於有人和他交談這件情，他關注點在另一個地方：“你的大腦恢復了？不思議。”
凱恩斯眼中只有讚歎，他的手掌雖然通過手術恢復，但註定無法再去做更多更精細的動。這種嚴格折損他精神和生理的情，隨着見到蘿拉而被拋擲腦後。
他目不轉睛地看着蘿拉，眼睛中只有讚歎：“不愧是多樂絲的品。”
凱恩斯反覆強調着這點，蘿拉身體稍稍前傾，她盯着凱恩斯，問：“你還想不想重新回到研究所中工？做合法的、被允許的工。”
凱恩斯有立刻回答，他問：“你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