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參加過幾次機械師考試的。
他也有幸在都城看過一次機械考試的無瑕考卷。
但那個只存在於有標準答案的默寫環節。
到了後面的設計圖紙環節，由於設計的思路、線條千變萬化，變不可能有什麼無瑕考卷。
這裏稅務師的計算題應該也是如此吧。
每個人的計算過程、考慮因素都不盡相同。
只能說最後的結果對錯，又哪裏存在什麼連過程都是完美的無瑕考卷。
幸好，韓理不是蘇翰海，不敢託大，他當下就回答了李儒的疑惑道：“這份考卷不僅最後的數字正確。而且解題步驟都清晰明瞭。多一分則太多，少一分則不連貫。
由於我們考試都沒有草紙，所以很多考生都是用卷子當草紙計算的。因此往往計算題上會有很多算數步驟。這些東西不僅沒分數，而且多餘。但這份卷子，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可見孫奕心算到了何種地步。”
滿玉成接道：“不錯，而說他少一分則太少。則是說，這個卷子上，所有的必要步驟都有。可以看着答案就理解他的推導過程。往年就有考生，自作聰明，節省了很多必要步驟。整個卷子就是幾個乾巴巴的結果。這就不能不讓考官以爲他是抄的了。這種答案，一經出現，基本都不會給通過的。”
韓理接道：“不錯，而這份答案，條理清晰，計算準確，最後的結果也是一點不差。當真是標準答案啊。”
韓理和滿玉成相視一眼，都有一種欣賞一件藝術品般的同感，於是韓理總結道：“所以雖然計算題沒有什麼無瑕考卷，但如果有，相信就是這份了。”
聽完這些話，在場的人在場又是一靜。
一時間，考場中的氛圍再次尷尬起來。
只有平心玉繼續散發這柔和的白光，白光打到卷子上，一行行的錯誤還在繼續被標註出來。
蘇翰海終於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他畢竟是四星稅務師，經歷過的大風大浪不少。
於是默默的飛回主判席。
衆人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說什麼。
看來這個老人顯然跟老友的爭鋒再次敗下陣來了。
他拿出了四星徽章，人家五星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對方的棄考小友了。人家直接考卷無瑕了。
李儒看着老友滴水的面孔，自己也覺得自己好像過分了。他悄聲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以爲他過不了的。”
蘇翰海鼻子冷哼一聲。
然後就見他一擡手。
衆人心下大驚，這是要準備動手切磋了嗎。
真的這麼不給小輩面子的嗎，真的這麼大庭廣衆不避諱的嗎。
然後就見蘇翰海大手一揮，考場上，所有趴着的卷子，全部飛了起來。
然後靜靜的接受平心玉的評判。
只是這些卷子全都被紅光浸透。
大片大片沒有答完的地方被塗上大紅塊，看上去殷紅如血。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全部卷子都批判完成了。
不出意外，只有孫奕一人，通過了今年德林府的一星稅務師考試。
看到這個結果，衆人都是心中石頭落地了。
果然，一星稅務師的考試，還是那個味道，還是那麼的不近人情，還是那麼的生人勿進。
還是這樣的難！
最後確定了這份文件的有效性。
然後略顯尷尬地道：“一星徽章我忘記帶了，回去讓總會給你們傳送過來。”
衆人一聽，都是心中一樂。
沒什麼意外，這次考試確實應該沒人通過。
沒帶徽章，也是正常的。
可這次孫奕的出現，就讓蘇翰海有點尷尬了。不僅沒準備徽章，還在老友面前感覺被比下去了
不過蘇翰海也是有補償的，他說了讓總會安排徽章。
那就意味這，孫奕的徽章將會是總會定製的。
上面會有孫奕名字的，這對一星稅務師來說，就是另一種榮譽。
看這裏事情已了，蘇翰海擡腿就要找自己的空行飛騎。
李儒上去一把拉住老友道：“誒，你怎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還是這麼毛躁。”
蘇翰海用眼睛斜眯着李儒道：“那我留下幹什麼，等着被你用徽章晃眼睛？”
李儒笑道：“小氣！那你就不看看孫奕了？怎麼說也是你們稅務師協會的麒麟子了，總要看看啊。”
蘇翰海道：“既然知道他是麒麟子了，我還見他做什麼，讓他把我當靠山嗎。我自然是要回到都城，等着你帶着他，前來拜訪我了。他既然已經走出了今天這一步，那麼將來二星、三星自然都不在話下。”
說着，他彈了彈胸前的徽章，繼續道：“前輩，就要有前輩的樣子！哼！”
說完，就擡腿往後院走去。
看着蘇翰海走遠，李儒卻對着他的背影，拱手送別。
李俊風奇怪道：“叔父，他這是什麼意思，是不待見孫奕？”
李儒呵呵笑道：“所謂的前輩，就是要給優秀的後背遮風擋雨的。今天孫奕這兩份無瑕考卷，如果傳播出去，對他未必是好事。
切記，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前輩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並不用後背真的知道他做了什麼。
這次回去，蘇老頭估計會在協會內部通報情況，將來核心層會對孫奕有所照顧。
有了這些，對現在的他纔是最好的。而不是一通過考試，就來一頓捧殺。那樣纔是揠苗助長。”
說着，李儒也向着韓理拱手道：“今日打擾韓會長了。來日還請諸位前往李府，我們在張燈結綵，把臂言歡如何。”
韓理笑道：“早就聽聞李府，宅深酒香，如有機會，定當拜訪。”
古代文人皆是如此，想要拜訪，是要正是遞交拜帖的，所以雙方今天不過是確定個意向，真的要登門拜訪，往往可能要半年之後了。
只聽李儒繼續道：“還請韓會長對我等今日的拜訪守口如瓶。相信，這也是蘇師的意思！”
其實剛剛李儒那番話，就是說給在場所有人的。
蘇翰海的做法，同爲高星職業者的李儒當然懂，但低星稅務師卻未必懂。
所以李儒需要把話挑明，讓在場的人都對今天的一切守口如瓶。
讓孫奕成爲一個平常的稅務師。
而蘇翰海也知道，李儒會幫他把這些說出來。
這，就是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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