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已經對這場官司全然失去了掌控。
想到這裏，湯升榮已經完全放棄了掙扎，看來伯父交代的事情，恐怕無法完成了。
不過，現在，顯然這些都不是他有辦法控制的了。
可誰知道，聽到鄭元愷的話，宇常氏卻只是冷笑。
她已經不想說話了。
可沒想到，她還沒說話，她身邊的僕婦卻再也忍不住了。
那個四十多的僕婦喊道：“夫人，你就說了吧。”
然後這個僕婦直接對着鄭元愷就跪了下去。
然後不停磕頭，一邊磕頭一邊說道：“青天大老爺啊，我是真不知道是夫人殺了老爺啊。
我是真不知道是夫人殺了老爺啊。
我就是平時看夫人有點不對勁，可誰都沒想到啊，夫人竟然還能有人啊。
我們纔來德林府一個多月啊。夫人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啊。
你就原諒夫人吧。”
這個僕婦，年紀看上去四十多歲。
因爲是下人，所以沒有帶全孝素服。
而是穿了一身不顯眼的淡褐色衣裙，腰間替主人家帶了一條白布。
經過這一番掙扎，衣服都有些凌亂了。
看着衷心的僕婦這麼苦苦哀求，就連大堂中旁觀的人都有些動容了。
可見，這婦人跟這家，還真是有感情的。
可律法面前，不講人情。
鄭元愷一個眼色，另一個女衙役就把那僕婦拽了起來。
然後鄭元愷嚴厲道：“公堂之上，不得喧譁。你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不要瞎說！”
顯然，那僕婦知道的並不多，只知道苦苦求情。
對於案件審理，卻沒什麼幫助。
因此，鄭元愷只能打斷她的苦苦哀求。
被衙役拉扯起來的僕婦，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她也知道，自己不過是隻能哭鬧一番而已。
到底是沒什麼幫助。
這時，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宇常氏。
衆人都在等待，這個女子最後的自白。
其實，有了這些證據，宇常氏交代不交代已經不再重要了。
不過，只要她不說，到底，還是會有些遺憾。
可宇常氏就是那麼站着，完全沒有什麼要坦白的意思。
顯然，她也想清楚了，有什麼可說的。
說再多，不過是給人看了笑話。
在這一刻，宇常氏也算是找到了一點狀態。
與其被人看輕，倒不如讓所有人都不開心來的好。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到底都有點遺憾。
就連鄭元愷都微微嘆了口氣。
看來只能這樣了。
接下來的步驟已經很清晰了。
石欣榮可以當庭放了，宇常氏直接收押了。
至於案犯的口供，其實在證據面前，也已經沒有什麼重要的了。
在德林府老百姓面前做的公審，已經可以說毫無瑕疵了。
只是，缺乏了罪犯的口供。
確實，有點遺憾。
就當所有人都以爲這就是結束。.七
就當所有人都認爲這必將是一個遺憾的時候。
只聽一人淡淡說道：“宇常氏，現在不說清楚，就真的再沒機會了。
再說，你不想報復下秋明嗎！”
說話的正是孫奕。
以至於，在宇常氏看來，這是世界上，最爲邪惡的目光。
衆人聽到孫奕這話，都覺得孫奕這說的到底是什麼。
人家都已經已存死志了，沒看宇常氏那個眼神嗎。
那就是什麼都不在意的眼神了。
這樣的人，你再如何勸，她都不會再說了。
可就在所有人沒想到的時候，忽然看到宇常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然後狀似瘋魔的說道：“好，好，好，我這就說。
你說的對，不能讓他跑了！”
緊接着，就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宇常氏真的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整個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
其實整個故事都是出奇的簡單。
在宇常氏的講述中，她也是偶然在街上碰到的那個秋明。
當時因爲剛剛搬到德林府，因此宇常氏還需要親自去逛一些商鋪，去採買家中的用品。
簡單事物自然都有丫鬟婆姨能夠處置。
不過上門的商家，選擇面肯定是不如親自去店裏看看。
就這樣，她跟那個秋明就結識了。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這個秋明竟然就跟着商戶一起，來宇力強府中送貨。
於是，宇常氏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有了那個心思。
當真是乾柴遇到了烈火。
當然，在她的講述中，一定是她被引誘的。
這是這種故事，的固定版本。
孫奕全程都用【萬司律典】觀察着，很多地方，就連孫奕都暗暗心驚。
因爲，宇常氏的很多表述中，竟然都是空白。
也就是【萬司律典】對她的話無法判斷。
這種情況，孫奕昨天剛剛經歷過一次。
那就是在破義莊的幻陣中。
也就是說，這個秋明，應該對宇常氏施加了什麼影響。
而這種影響，甚至都會產生讓律典都無法判斷的效果。
不過，也不算完全不能判斷。
也就是說，在那些記憶中，宇常氏是相信自己當時是那樣經歷的。
不過，孫奕大概率可以確定，她應該是被催眠或者被控制了。
而且，這種催眠和控制的力量，竟然還有能撼動孫奕【萬司律典】的能力。
那這個秋明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這種手段，可以說是孫奕這段時間碰到的，最爲高明的手段了。
同時，也深深的告訴了孫奕，這個世界，並不簡單和太平。
別人如果有萬司律典，可能覺得這是多強的金手指。
可孫奕深知，律典，只能說使他提前具備了一些能力。
這些能力，高等修士也都可以具備。
不論是過目不忘，還是判斷別人的話語，或者是對別人情況的瞭解。
這些在高級修士當中，不過是常規手段而已。
所以，孫奕一直都很謹慎。
他也確實，應該謹慎。
看到宇常氏交代的衆人，在震驚之餘，全都目光驚訝的看向孫奕。
彷彿在看一個魔鬼。
實在是孫奕的表現太過驚豔了。
到底怎麼回事。
這都是爲了什麼。
爲什麼人家打死都不開口的人，孫奕輕飄飄的一兩句話，就讓她交代了。
這個孫奕，真的有什麼魔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