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當然知道。
什麼纔是最重要的。
畢竟,原來的時候。
王德也算是跟過案子的捕頭。
原來也是勵志,要在公門裏面。
混出一個人樣的。
可理想雖然很美好。
但現實更加的讓人揪心。
沒資源。
沒背景。
沒有人提攜。
想要在公門裏面混出個人樣。
哪裏是那麼容易的。
很簡單,只要有好的任務。
尤其是那些油水充足的。
或者是那些危險小的。
但是回報豐富的任務。
人家都是搶先安排那些有關係的人去做。
同樣是人。
這麼好的任務。
給誰不是給。
爲什麼要給沒有背景的那些小蝦米。
只有那些又苦又累的。
甚至是有許多危險的。
這種任務纔會安排給那些的沒有任何背景的人。
而且還不管這些人到時是拼命完成了任務。
不論這幫人到底是經歷了怎樣的風險。
或者是經歷了多少次死裏求活。
再或者說這幫人是多麼的不容易才能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務。
可最後論功行賞的時候。
桃子卻永遠都是別人的。
王德打生打死得到的功勞。
不過是爲別人做了一件嫁衣裳。
別人拿着他的功勞。
直接去加官進爵。
而王德卻只能在人們都走了以後。
這才能去街上自己熟悉的醫館。
讓最沒有技術的小學徒。
幫自己受傷的地方清理傷口。
以及去擦跌打藥。
之所以不找醫生。
那就太簡單了。
沒有獎勵,他連照顧自己的錢都沒有。
血也流了。
淚也流了。
這就是王德的日常生活。
一開始王德還能努力的進行自我心裏建設。
認爲自己是金子。
將來一定可以發光。
自己將來一定可以出人頭地。
自己不是沒有能力。
自己缺少的。
不過是沒有發光放熱的機會而已。
所以,自己完全不用理會別人的冷嘲熱諷。
也不用理會。
那些笑自己傻。
笑話自己給別人撈功勞的人。
可這樣的事情。
卻幾年之中。
反覆的。
一而再。
再而三。
三而四。
四而五。
等等等等的上演。
這樣的劇情上演的太多了。
最後,實在是讓所有人都看到了。
王德就是這麼多頭鐵。
王德一開始還有一種幻想。
那就是隻要自己這麼做。
只要自己有功勞了。
只要自己踏踏實實做人。
那麼最後,大家一定會支持自己。
也不可能一直都喫香這麼難看。
可。。。
人家就似乎真的是沒有這個感覺一般。
人家就是十幾年的壓制着王德。
理由很簡單。
既然是這麼能做事的人。
那麼就讓他好好的做事。
不然,這樣有本事的人走了。
那麼將來那些拼命的活。
到底能推給誰。
推給那些有背景的。
人家不弄死嗎。
只有王德這樣的人。
沒有背景。
還能處理問題。
那麼不累死。
還能累死誰。
理由很強大。
邏輯很通順。
於是,事情就這樣了。
於是,就這樣。
努力了十幾年的王德。
到最後也不過是個小小的捕頭。
這個時候。
王德才終於懂了。
悟了。
明白了。
自己原來真的就是個傻子。
原來那些嘲笑自己的人。
說自己給人做嫁衣的人。
說自己幫人賺功勞的人。
他們纔是對的。
他們纔是真正看懂了這裏的。
人家原來纔是對自己好的。
人家纔是早就看出了他的危局了。
人家甚至嘲笑自己。
可能都是爲了自己好。
甚至可以說是善意的給自己提醒。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堆出於岸,流必湍之;
行高於人,衆必非之。
於是,王德終於在社會毒打十幾年之後老實了。
成爲一個安心擺爛的人。
成爲了泉州縣城裏。
一個可有可無的捕快。
甚至是一個痞子一般的人。
王德一開始擺爛。
他的上級還覺得這是怎麼了。
爲什麼一直以來都很努力的王德。
怎麼就不頂用了呢。
別人做這個王德的上級。
不都是利用他的功勞。
然後快速的升級走了嗎。
甚至利用王德。
打壓王德。
讓王德安心給自己撈功勞,都成爲了王德上級們的默認規則了。
一個縣城的捕快班房。
能夠做事的人,也去就是那麼多人。
利用好這些人。
那纔是班房領導晉升的階梯。
王德一直以來,都是給人當牛做馬的。
都是安心的做綠葉的。
怎麼到了自己這裏。
這個王德就開始擺爛了。
本來,大家做這個泉州縣城的總捕頭。
就是爲了能夠利用好這個王德。
然後來給自己撈業績。
可讓那一任總捕頭卻發現。
這個王德不好使了。
也不是不聽指揮了。
可就是做事情。
陽奉陰違實在的厲害。
一個人,到底用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