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過河卒 >第七十七章 因勢利導
    清微真人送出的“玄玉”是一塊“仙之玄玉”,對應煉氣士傳承。

    在五仙傳承之中,煉氣士傳承對應地仙,居於第二,僅次於對應天仙的謫仙人傳承。

    關鍵是,這是齊玄素缺少的最後一個傳承,只要補全煉氣士傳承,齊玄素就能如李長歌一般成爲完整的後天謫仙人,也意味着他能夠從天人的逍遙階段躋身爲無量階段。

    這也是齊玄素如此激動的原因。

    不管道門再怎麼發展,以境界修爲作爲立足根本是不曾改變的。

    離開清微真人的中軍大帳之後,齊玄素返回自己的營帳,開啓隔絕內外的陣法,又讓小殷在外面站崗望風。

    齊玄素再次以子母符聯繫上了七娘。

    七娘正坐在葡萄架下方的藤椅上,如今已經過了清明節,葡萄藤碧綠一片,自有勃勃生機的意味。

    齊玄素總覺得這個背景有些眼熟,似乎曾經來過,他想了一會兒,大概記起來了,這應該是渤海府的梧桐院,看來七娘又去打李青奴的秋風了。

    “有事說事,發什麼愣。”七娘在地上敲了敲手中的煙鍋。

    齊玄素回過神來,將這段時間的經歷大概說了一遍。

    七娘聽完之後,眨了眨眼:“然後呢?”

    “然後清微真人賞給我一塊‘仙之玄玉’。”齊玄素問道,“七娘,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七娘道:“沒什麼問題,‘玄玉’是一種很特殊的物事,基本不存在做手腳的可能,想要改變‘玄玉’的內在結構,要將其徹底分解,可結構上的變化會使得補全傳承的作用失效,如此一來,就無法隱蔽,而是成了直接下毒或者下咒,影響很壞。李無垢真要殺你,給你安個罪名殺你都比這種辦法來得簡單。”

    齊玄素仔細一想,這也在情理之中。

    清微真人不可能無緣無故送他一塊“玄玉”,必然要有個合理的由頭。談到由頭,清微真人也不會提前料到他能找到酒吞童子的頭顱,道門當然有預知未來的占卜手段,可鳳麟洲這種邪性地方毫無疑問是天機矇蔽。所以清微真人送他“玄玉”真就是臨時起意,而非早有預謀。

    既然是臨時起意,那麼不管能否做手腳,清微真人都不大可能提前準備一塊有問題的“玄玉”放在身上。

    齊玄素不由感慨道:“清微真人倒是好氣魄。”

    七娘不滿道:“他論功行賞給你一塊‘玄玉’,他就是好氣魄,我無緣無故給你‘長生石之心’,我就是真小氣,對吧?”

    齊玄素趕忙道:“什麼時候說你小氣了,你就愛多想。”

    “多想?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小子總在背後嫌我吝嗇,還罵我守財奴,對不對?”七娘越說越氣,“升米恩,鬥米仇,古人誠不欺我。”

    齊玄素既覺得冤枉,又有點心虛,說道:“真是越說越遠了,這怎麼能一概而論?你是至親至敬之人,他不僅是外人,還算是半個敵手,這類行爲屬於資敵,所以我才說他好大的氣魄。”

    七娘哼哼道:“人家這是瞧不起你呢,覺得就算送你一點機緣造化也威脅不到李長歌,畢竟你這個窮小子,連‘玄玉’都湊不齊,人家那邊可是多到根本用不完,你拿什麼跟人家鬥?”

    齊玄素不滿道:“本來一件好事,怎麼讓你說得像是我喫虧一樣呢?說不定人家想要拉攏我呢?”

    “美得你,快撒泡尿照照自己,真把自己當成三道爭搶的香餑餑了?”七娘毫不客氣道,“你以爲你是玄聖的私生子?我看你是飄了,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齊玄素對於七娘的此類言語早已經習以爲常,根本不往心裏去,反而說道:“七娘,你是不是怕了?你怕我成爲李命煌第二,對不對?放心,我齊玄素可以不做好人,也可以不做真人,卻不會做小人,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幹的,我肯定是一顆忠心向七娘。”

    七娘湊近了光幕,罵道:“我怕你個大頭鬼,你趕緊改名李玄素,我絕不攔着,我要是攔你,我就不姓姚。”

    齊玄素指着光幕笑道:“你看,又急了。”

    然後一隻手探出光幕,在齊玄素的頭上來了一巴掌,一切歸於平靜。

    七娘問道:“還有沒有其他事情?”

    齊玄素恭敬道:“暫時沒有了。”

    七娘又坐回到藤椅上,說道:“我倒是還有一件事,你還記得那個誣陷你的女子吧?”

    齊玄素點頭道:“記得,此事最終被天師壓了下來。”

    “我已經查清了,這件事與婆羅洲王家有關。”七娘說道。

    齊玄素一怔:“王儋清?時間對不上吧?我跟王儋清起衝突的時候,這件事的卷宗已經壓在天師的案頭上了。”

    七娘吐了個菸圈:“沒什麼想不通的,巧合罷了,這個叫王儋清的算計你在前,與你起衝突在後。他沒有料到你會去見裴無忌,而這小子的城府還是淺了點,又或是他覺得勝券在握,認爲你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了幾天,終究是沒忍住,於是主動挑釁了你。”

    齊玄素想了想:“這倒是說得通,如果我那天沒去見東華真人,便不會遇到他,也不會起衝突,那麼你今天跟我說算計我的人是王儋清,我肯定是滿頭霧水,怎麼也想不明白。我也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這麼恨我。”

    七娘調侃道:“自古以來,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他喜歡張月鹿,自然覺得你和他之間有奪妻之恨。”

    齊玄素忍不住罵道:“放屁,我早就問過青霄了,青霄對這個人根本沒多少印象,就記得這小子在萬象道宮上宮的時候總是偷偷看她,還挺靦腆害羞,不敢跟她說話,兩人根本就沒什麼交集,誰知道竟然是這麼個貨色。”

    七娘說道:“雖然我不大喜歡張家丫頭,但有一點,我得承認,張家丫頭的名氣挺大,擁躉挺多,我倒是有個損招治一治王儋清,只要把這件事抖摟出去,然後你讓張月鹿振臂一呼,那些女道士的唾沫就能把這個小子給淹死。”

    “你也知道這是個損招,而且還是個餿主意,這樣一鬧,青霄的名聲肯定受到影響。而且這種貨色根本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一個躺在家族功勞簿上混喫等死的廢物,難道還怕壞了名聲?”齊玄素完全不贊同,“青霄清清白白,乾乾淨淨,幹嘛要跟這種人扯上關係?”

    七娘道:“那不正好,一箭雙鵰,一石二鳥,你正好藉着此事一腳踹了張月鹿,爲娘再給你找個好的,漁泊怎麼樣?”

    齊玄素道:“好啊,這纔是你的真正目的,我堅決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