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顯然很嫌棄一碗藥，可仍舊忍住了脾氣，看起來涵養還算是不錯：“民女自幼身子骨弱，所以常年要喝藥，只是這藥太苦，民女……民女不喜歡喝。”
“是嗎？”
徐燕宜將藥碗擱下，突然冷聲道，“可我聞到藥裏有人血的味道，怎麼，你是用什麼人血入藥嗎？”
聞言，王小姐心裏咯噔的一聲響：“王妃，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隨便亂說的。”
徐燕宜微微一笑，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她轉過頭去一把將緊閉的窗給推開，陽光刷的照了進來，王小姐尖叫着跳上牀將被子拉住蓋住自己，“快點！快點把窗關上！關上！”
嗯？
又不是什麼鬼怪，還害怕開窗？
徐燕宜又將窗子關上了，她走了過去坐在王小姐的牀邊，溫柔的道：“我關上了，你沒事吧？其實身體不好，還是要多出去走走曬曬太陽這樣纔會好的快。”
王小姐從被窩裏鑽了出來，那看向徐燕宜的目光很是陰冷，完全和剛纔那個戰戰兢兢謹慎言行的王小姐根本不一樣。
徐燕宜眼神一冷：“你……你是誰？”
王小姐驚了下，趕緊低垂眉眼：“王妃，您若是不嫌棄，喚我嬌娘就行。”
王嬌娘確實是王家小姐的大名兒。
可是……
“嬌娘，你確定你是嬌娘？”
剛纔那樣的眼神，徐燕宜不覺得是她進門的時候看到的那個王小姐能展現的出來的。
王嬌娘輕笑出聲，笑容裏還添了幾分陰鶩：“王妃娘娘，你在說什麼呢，我不是嬌娘，還有誰是嬌娘啊，這房間裏還有別人嗎？”
不對勁！
徐燕宜蹙了蹙眉，難道這人也被人魂穿了？
可又不大像。
正在徐燕宜疑惑的時候，王嬌娘突然渾身一顫，像是極爲難受似的，她抱着被子狠狠的咬住被子，像是一隻掙扎在陷阱裏的獸，卻一聲都不吭。
“你……”
徐燕宜剛要伸手去碰她，一個身影從門口閃了進來，一手摟住她的腰急速後退。
“玥公子？”
徐燕宜大喫一驚，“你怎麼在這裏？”
“剛回城，聽聞你們來了王家，我恰好知道一些王家的事，就趕過來了。”玥公子把徐燕宜拉到一側，他快步上前，一掌將王嬌娘給劈暈了。
“你知道王家的事？到底怎麼回事？這王嬌娘我總覺得怪怪的……”
徐燕宜皺了皺眉。
玥公子嘆口氣：“我也是聽說你們來了王家，才差人去打聽一下王家的情況，知道的也不算多，我只知道這王嬌娘自小就有心疾。
不犯病的時候溫柔賢淑，循規蹈矩，若是犯了病，整個人就不一樣了，陰森可怕，而且還喜歡勾引男人，王家請了不少的大夫給她看病都看不出來什麼問題。
後來不知道哪裏請來的一個道士說她中邪了，只能喝這種混了符水和人血的藥來清洗身上的邪佞，而且不能見光也不能吹風。”
這是精神類的疾病，與幼年創傷密切相關，而且現代醫術這麼發達也沒有辦法根治，在古代麼，更確實是讓人覺得像是中邪了。
玥公子蹙眉看向徐燕宜：“你怎麼了？嚇到了？”
“沒有沒有。”徐燕宜擺擺手，“這些藥沒有用，她這是心理問題，而且……等等，你說她一犯病就喜歡勾引男人？那這麼說梁御和潘守他們……”
“應該是這樣沒錯，梁御和潘守見到的私定終身的應該都是犯了病的王嬌娘，王家人不敢讓王嬌娘出面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他們一個商賈之家爲何要比武招親。
要是我沒猜錯，恐怕是想找個武力值強些的人日後成婚了發現她這個問題，能制住她，這麼說，她犯病之後應該還會些拳腳功夫。”
玥公子分析道。
徐燕宜嘖嘖了兩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梁御和潘守兩個人被她勾引私定終身了，她以前到底是遭遇過什麼才分裂，哦，不是，是得了這樣的心疾的？”
“這我還沒打聽出來。”
玥公子倒是挺直白的。
徐燕宜上前去盯着牀上的王嬌娘看了片刻：“還別說，她這樣的小模樣還挺標誌的，勾引人勾引起來確實也是有資本的，可她勾引的人怎麼找的這麼準，一個是穆南周那邊的軍師，一個是太傅那邊的軍師，都是軍師，都是在軍中舉足輕重的人，這……是我想多了嗎？”
玥公子眯了眯眼，面具之下的臉也有幾分凝重：“我倒是沒想到這個，可你這麼一說，確實有些不對勁，在五年前，王家姑娘是有過一回訂親的。
那次還是訂的威武大將軍，要做的是威武大將軍的妾侍，只是沒多久，威武大將軍被就人告發與外敵私通，一家子都被貶發配去了邊疆，在途中就染病死了。”
“這麼巧合？訂婚的又是軍中的將軍？”
徐燕宜只覺得這麼多不對勁加在一起確實不能忽視了。
這姑娘另一個人格勾引的也是涉及軍中的人，之前訂婚的也是軍中的人，要麼是她很喜歡當兵的，要麼就是她故意的。
以前徐燕宜可是聽說過某些傳聞的。
有些人爲了套取機密，會用一種催眠術引得那人出現人格分裂的狀態，將他的命令灌入她的想法之中，那麼她每一回發病成了另一個人的時候就能按着指引去做那人交代的事。
這絕對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這種催眠術要極高造詣的高手才能做的出來，而且被催眠的人身體會越來越差。
到底是不是這樣的情況？
徐燕宜抿了抿脣，看向玥公子：“你叫醒她，我來問她一些東西。”
玥公子深深的看她一眼，似乎有些擔心：“你……你怎麼問，她怕是不會願意說的。”
徐燕宜勾脣：“我自然有我的辦法，你到時候忍的下心就行。”
嗯？
玥公子怔了怔，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