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陸世的聲音,妶玥一下就辨認出來。
她本想就此放棄,可看了看茸茸那雙不甘心地眸子,還是咬着牙又站起了身。
“茸茸,你等我,我一定不會辜負你,我一定會把斷崖草拿下來。”
茸茸安心地閉上了雙眼,輕輕點了點頭。
妶玥小手抹了把鼻涕,仰頭看着那高不可攀地斷崖。
別人能做到,她也一定能!
妶玥再次艱難攀登,這一次每一步她都走得十分認真,全神貫注地往上爬,沒有一點私心雜念。
不知道是不是心誠則靈的緣故,才爬到一半,她就看見一顆斷崖草正發着淡淡的綠色。
她小手一伸,順利將斷崖草拿在手中,橫咬在口中,一步一步穩穩地原路返回。
這次不只是爲了能夠通過試煉,而是爲了茸茸爲她的犧牲。
那麼可愛地小兔子,眼下差點就被摔成了肉泥,還被她重重地砸了一下,想想都心疼。
終於,妶玥爬到了崖底。
她滿頭是汗,開心地拿着斷崖草朝茸茸跑了過去。
“茸茸,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茸茸奄奄一息地睜開雙眼,用盡全身地力氣發出一個微弱地聲音,脣角微微上揚,又再次閉上了雙眼。
“茸茸,茸茸!”
妶玥使勁兒地搖晃着茸茸巨大的身軀,可茸茸卻始終沒有睜開雙眼。
陸世隔空傳音,在逍遙殿看着這裏發生的一切,面容凝重。
“妶玥,給它一些時間,切不可再搖動它。”
妶玥一愣,聽到陸世的聲音冷靜了不少。
她仔細看着身旁的茸茸,確實因着她的大力搖晃,又流出了不少的血。
她小手不知所措地放在兩邊,眨着一雙大眼睛觀察着。
如果當時不是茸茸捨身相救,恐怕現在趴在這裏奄奄一息的人就是她了。
“跟着我念,伽,藍,帥,炸,天!“
妶玥聽着陸世的訣,抽泣着學道:“伽,藍,帥,炸,天!”
話音一落,她突然覺得哪裏不大對勁。
這個厚顏無恥之徒此刻還在佔她的便宜,她真是崩潰。
“陸世!”她仰着頭對着天空大喊:“你這個壞人!”
就在這時,她身旁的茸茸突然動了一下。
妶玥垂眸一看,只見它腹部的傷口正一點點癒合,眼睛也能睜得開了。
她興奮地跳了起來,眼淚還掛在眼角,高興地問:“茸茸,你好了嗎?不疼了嗎?”
茸茸哼唧了一聲,隨後大大的腦袋在她臉上蹭了一下,毛茸茸地很柔軟。
看起來它的精神確實恢復了,就是不知道身體有沒有完全恢復。
擔心之時,茸茸已經用嘴把她叼了起來,直接甩到背上,風一樣地跑了起來。
妶玥被嚇得說不出話,她只覺得又驚又喜。
茸茸跟了她有一個月了,她還從未上到過它的背上,沒想到被它帶着奔跑,竟是這種感覺,太自由了。
南天門前,龍女拿了斷崖草送到蒙鳳的面前,揚起頭道:“我曾跟你說過,百年試煉中我一定要奪得桂冠,怎麼樣?我沒有食言吧?”
龍女不悅,用身子擋住了他的視線。
“怎麼就未知了?眼下在第三項試煉中,就只有我一人拿到了斷崖草,第四項自然是不用再比了。”
蒙鳳歪着頭又看向遠方,神色焦急。
“後面一定還有人沒回來,再等等。”
“等?等多久?我都回來一個時辰了,等也要有個期限吧?”龍女自顧地把玩着手裏的斷崖草,就像是把玩狗尾草一般,一點不覺得珍稀。
凡是不容易得到的才需要被珍惜,這種輕而易舉就拿到的東西,隨手可扔。
蒙鳳心裏也清楚,凡是參加第三項試煉的人,都耷拉着腦袋負傷而回,妶玥是唯一一個沒有回來的。
他不求她能摘得斷崖草,只要她平安歸來,他也就能安心了。
雷公電母彼此相視了一眼,隨後又回身看了看風神,三人都沒了主意。
按說往年發生這種情況早就按超時處理,可斷崖草這一項內容是這次試煉考覈中新增加的項目,莫說是這些小神仙,就是他們那些幾萬年的神籍之人也不會輕而易舉。
所以……到底要不要再等下去?
幾個人偷偷看了一眼穩如泰山的天帝,此刻他正閉目養神地坐在那裏,沒有任何着急的跡象,他們三人也只好先不做決定。
龍女拿着根鞭子,無聊地在地上抽了兩下,回頭對着蒙鳳又問:“人都回來了,到底還等什麼?”
蒙鳳緊着眉頭,一直盯着遠處。
“沒有,還有一人未回。”
“誰?你若能說出那人的樣貌,我便信你。”
龍女來自龍宮,對天界的規矩並不熟悉。
即便蒙鳳貴爲太子殿下,她也沒有半點禮待。
他們兒時一同玩耍,一同修煉,又一同長大。
他常去龍宮,她也常來天界。
憑着龍王對她的寵溺,天帝對她也並不管束,所以她一向與蒙鳳都是平起平坐。
蒙鳳有些沒心情搭理她,繼續瞭望。
就在這時,有人突然喊了一句:“小神尊回來了!”
聽見這話,衆仙神跟着看了過去。
只見妶玥小小的身子正騎在一頭巨大的兔子身上飛奔而來,那兔子身上帶着血漬,看起來有些狼狽,可奔跑起來的氣勢卻很是威風。
妶玥額前地碎髮被吹到後面,清晰地露出好看的五官。
東廚站在人羣中緊緊地攥着拳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蒙鳳也是一樣,他猛然起身,抻着脖子凝視着她,從來沒有一種時刻,他覺得這小丫頭還挺有魅力。
“她?”龍女十分詫異地看她,“她怎麼也有斷崖草,不是之前還從斷崖高處掉下去了嗎?難道沒摔殘?”
妶玥騎着巨大的兔子停在了南天門的比試場上,她縱身一躍跳了下來。
天帝睜眼,起身宣佈:“第三項試煉考覈,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