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陸世一直都是這個死樣子，若不欺負着妶玥，也就不是他了。
妶玥心裏不舒服，可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六百年的孤單感瞬間消失。
他就是那樣一個人，能讓她心中所有的疙瘩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地無影無蹤。
那是一種神力嗎？
大概是一種魔力。
“所以信真的一封都沒有收到？”
陸世突然問了一句。
他還以爲妶玥一直都在生氣，所以纔會置之不理。
他堅持寫了六百年，到最後也是沒了期待。
沒想到抽出空來去看一下妶玥的近況，卻發現她竟然在黑森林中昏迷不醒。
不知道這丫頭到底經歷了什麼，若是沒有算錯，她此時應該剛參加完千年試練考覈，即便是在古凌那裏待得不大順心，蒙鳳也會保她周全。
如今帶着昏迷不醒的龍女躲進了天界禁地黑森林，若不是茸茸還在，真不知道他們這兩個丫頭還能不能活下去。
一想到這些，陸世的心情就少了幾分輕鬆。
妶玥搖頭，嘟着小嘴，還有一點生氣：“沒有，從來沒見過。你的信給誰了？應晨？還是恆輪？”
陸世聽她這樣問，就知道她與古凌的關係了。
他一直以爲古凌只是偶爾會耍些性子，卻沒想到她竟一封信都沒有交給妶玥。
罷了，如今小丫頭沒事就好。
“沒什麼，飯什麼時候好，清淺也快餓了。”
又是清淺。
都說凡人的壽命不長，最多不過百年，可師父已經走了六百年，難不成一直陪在這個清淺身邊？
妶玥好奇地問：“師父，這位清淺姑姑是……”
“她……”
陸世開口之時，回眸看着牀上那個病態的女子正期待地望着他，也只能把後面的話又咽了回去。
“若想留在這裏，就別多問。”
妶玥見過陸世嚴肅的時候不多，如今他這樣說，她也便不再問了。
雖然她還是覺得自己在這裏有些多餘，可纔剛見到師父的面，她怎麼也要多賴上幾日。
這一點，她覺得懷樂做的就很好。
賴着賴着興許就會有轉機呢！
師父就算娶親也沒關係，凡人不過百年壽命，若是哪一日這個清淺姑姑不在了，她還會繼續陪着師父的。
這麼一想，妶玥心裏好受多了。
“師父，我那了千年試練的第一名。”她平靜地說道。
六百年來，這也算她唯一的成就吧！
想想這份成就，也就只有與陸世才能分享，其他人對此並不關心。
她太孤獨了！
陸世聞言，不禁愣了一下，眼中透着喜悅的光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
他就知道，妶玥一定能行。
原以爲她會順利通過試練就已經很好，沒想到這丫頭竟然爭氣地拿了第一名。
看了看她一臉平靜，似乎沒什麼高興的樣子，陸世挑着眉道：“看來沒有我在，你的進步很大啊！古凌不錯，教的比我好。”
“不是這樣的。”妶玥趕緊解釋，“只有你對我最好，也只有你才肯悉心教我。”
“我那麼好？”他不敢相信地問。
陸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又問了一句：“那你二師父呢？對你又如何？”
二師父？
妶玥腦海中突然出現魚珹的樣子，他對她也算不錯。
在黑森林裏救了她，還幫她安置在青丘。
除了一直想要龍珠之外，其他都還好。
魚珹的本事也很厲害，他能夠隔空讀心，總能知道她心中所想。
要是能學到這樣的本事，看看陸世的心，倒也不錯。
不過這也都是想想，如今跟着陸世，即便沒有魚珹也可以。
妶玥扁了扁嘴，擡眸看着他，回答道：“還行。”
看起來是比古凌要好一些，陸世又問：“長得夠帥？”
妶玥想了一下，又點頭：“還行。”
身爲狐族，哪有相貌不好的呢？
青丘狐族最厲害的不就是利用自己的相貌，去魅惑別人嗎？
雖然魚珹還沒有魅惑她的本事，但長相絕對是上乘。
陸世的臉色有些不對，最後問了一句：“那你願意跟他學？”
“還行。”
學了讀心術就行。
聽着妶玥三個“還行”，陸世拉下了臉。
他蹙着眉頭，冷冷道：“去廚房看看吧，別讓那小屁孩兒把廚房點了。”
妶玥瞧他臉色不好，心情也跟着沉重起來。
他果然沒有六百年前對她那麼溫柔了，他的溫柔都給了牀上那個病着的清淺姑姑。
她失落地轉身，卻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師父，封巖知道我在這裏，會不會再來？我的修爲，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陸世“嗯”了一聲：“不是有我在嗎？”
也是，師父是這四海八荒最厲害的人。
“我……還有一件事。”妶玥猶豫着，耷拉着腦袋，“我在天界闖了大禍，如果被天界知道我在這裏，可能會……”
陸世瞧着她現在的樣子，一點沒有兒時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慫了。
他陸世的徒弟，怎麼能怕這怕那的？
他冷冷開口：“你在天界闖禍已經沒什麼新鮮了，什麼時候你不闖禍再來跟我說。”
“可是這次不一樣，這次是大禍。”妶玥強調。
“嗯，長大了當然不屑闖那些小禍了。在天界有天帝說的算，在這裏，我說的算。”
一聽這話，妶玥總算放下了心。
她就知道，只要有陸世在，就什麼都會好起來。
妶玥臉上又掛了笑容，蹦蹦躂躂跑出了屋子。
對嘛，這纔是她該有的樣子。
陸世也跟着笑了，好看的樣子迷住了躺在牀上的清淺。
這六百年，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異常好看。
“夫君，你會笑。”
陸世點頭，看着她溫柔道：“妶玥來了以後，我會經常笑。”
“那夫君一定很喜歡這個徒弟？”清淺虛弱地問。
“嗯。”陸世脣角掛笑，“她是個很可愛的小丫頭，喜歡她的人很多。”
清淺也跟着露出了笑容：“看得出來，她也很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