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定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妶玥點了點頭，好奇地看他：“那你又是……”
天界中人她全都認識，可這個人她卻一次都沒見過。
再看他這氣質之中的仙氣，又不像是青丘龍宮之人，更不會是魔族中人，難不成他……
“在下古交。”
古交？
古凌的哥哥？
自古以來，先天神尊一共四人，陸世是其中最爲出色的一人，接着就是古凌和古交共生而裂的兄妹二人，第四個是遠在天邊一直駐守的曾川神尊。
本以爲這四個神尊的存在，已經爲天界支撐了一切，沒想到千年之前，又誕出第五個神尊妶玥。
她先天靈力強大，卻生來缺陷。
好在最後拜在了陸世門下，才能如常人一般修煉自己。
妶玥崇拜地看着他，古交身上那股穩重實在讓人有種踏實的感覺，可不像陸世，渾身上下就寫着三個字：不靠譜。
“古交神尊，你是來找我師父的吧？他在裏面呢！不過你可能得等一會兒才能進去，他娘子此刻狀態不大好，待她冷靜了，你再去拜訪吧！”
一聽這話，古交愣住了。
“小神尊，你剛說什麼？”
妶玥也知道他來的時候趕得不巧，可若是讓他進去了不是更加尷尬。
她抿着脣道：“我師父正在安撫他娘子，所以古交神尊可能要等一會兒……”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古交站在院子裏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爽朗，聲音也洪亮。
才笑了沒幾聲，陸世就從裏面走了出來。
看見古交的那一刻，他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接着一拳重重砸在了古交的胸膛之上，埋怨了一句：“你還知道回來啊！”
古交笑意未收，一手搭在妶玥的肩上，一邊對着陸世說：“你這徒弟很有意思啊，你們兩個若是在一起，一定每日都會很有趣吧！”
陸世又是一拳，下巴朝着裏屋指了指：“少來，還不快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妶玥只覺得心有些砰砰直跳。
什麼叫“你們兩個若是在一起”？
這話說的，她真愛聽。
這個古交神尊可比他那妹妹強多了，從言談舉止到性格氣質，全都好到了爆，真是跟古凌師父形成了鮮明地對比。
他們是兄妹，真的差太多了。
陸世走向她，好奇地問：“魚珹呢？走了？”
妶玥搖頭，指了廚房的方向道：“他說沒喫飽。”
瞧着古交一個人走進了屋，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大對勁，趕緊拉着陸世也往屋裏走。
陸世有些不情願，慢吞吞地問她：“幹什麼？”
“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你纔是清淺姑姑夫君，眼下古交神尊一個人進去了算怎麼回事？你們關係就算再好，也不能置他於不義啊！”妶玥義憤填膺道。
陸世被她逗笑，一把甩開她的小手，腳步停在了原地。
“你以爲清淺是我什麼人？”他笑意十足地問。
這幾日魚珹和狐帝的到訪，讓他也忘了解釋。
瞧着妶玥一副爲他着急的樣子，也是讓他心裏覺得溫暖。
難道……是她弄錯了？
可清淺姑姑明明是喊他“夫君”的啊？
她是聽到的！
妶玥站在原地不吭聲，不敢輕易回答，心裏期盼着師父能給她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如果真像魚珹說的，他們兩個不是一對，那就真的太好太好了。
陸世見她不說話，乾脆也不說話，自顧地朝着懷樂的房間走了去。
妶玥一見他走了，也顛顛地跟上，就像小時候一樣，他去哪兒，她就去哪兒。
懷樂的樣子一點沒有好轉，還是一直困在噩夢之中，怎麼都醒不過來。
陸世說，明日就要去魔界找到那個給懷樂施術的人，可他們只有三天時間，如果三天一過，還沒有救回懷樂，那狐帝就會鬧到天帝那裏，到時候……
妶玥低着頭，突然開口道：“師父，其實我有事瞞着你。”
陸世好奇，看了看她：“什麼事？”
“其實我在天界闖了大禍，我……”
“你衝出了天牢的結界，天牢裏的犯人都跑了？”
陸世替她說完，妶玥乾巴巴地愣在了原地。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原來只是他從來沒有提起。
“師父，我只是不想一輩子都待在天牢裏，那樣就永遠都見不到你了，所以才和龍女一起，衝出了結界，我不知道會放出所有的犯人，我不是故意的……”
她說的很誠懇，卻也讓陸世覺得心酸。
如果當時他在，她就不會害怕，更不會受奸人蠱惑惹出禍事。
這麼久來，她一直獨自承受着一切。
如果當初他的離開，是爲了讓她更好的歷練，那她如今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
一個人，她該有多不容易。
陸世深吸了一口氣，擡眼看着擡不起頭的妶玥，一把將她拉到身前，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
“沒事，有師父在，一切都過去了。”
妶玥以爲她會被師父責罰，沒想到他什麼都沒說，就這樣拍了拍自己。
心中一頓竊喜，她擡眸看着他笑。
“師父，我還以爲永遠都見不到你了。”
陸世低頭望着她，與她四目相對：“不會，從今日起，你我不再分開。”
“什……什麼？”
妶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彷彿聽到了這世上最溫暖的話。
如果能不再分開，她做什麼都值了。
“可是……那個清淺姑姑……”
她突然想起，連忙問了一句。
眼下就算是師父這樣說了，若是清淺姑姑不願意，她也不好留在師父身邊。
陸世給懷樂吃了一顆仙丹，像兒時一樣，拉着妶玥的小手走出了門。
正巧古交也剛出來，三人走了個碰頭。
古交首先開口道：“這六百年辛苦你了，若不是一時着急，我也不會拜託你幫我照顧清淺這許多年，連天界都沒能回去。”
陸世揚着頭，雙手環抱在胸前問他：“所以，你想怎麼報答我？”
古交笑呵呵道：“我們夫婦定然感激你永生永世。”
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