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喬總你的心還是向着左辰夜。你想憑一己之力,緩和我和左辰夜之間的矛盾?”
他聲若寒冰,“我勸你別做夢。我勸喬總好好想想,該怎麼站隊,否則,我們連半個朋友,都很難做。”
此時,服務員將菜餚端上來。
逐一擺在桌上,然後服務員從餐車的冰桶裏面取出一瓶紅酒,恭敬地問道,“請問,要不要開?”
喬然瞥了一眼,是價值二十幾萬的聖潘斯紅酒。
“當然。剛纔光顧着說話,我還沒跟喬總共進晚餐。”顧輕彥定定望着她,脣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服務員拿出開瓶器,將紅酒打開,分別給他們面前的高腳酒杯裏,倒上一些紅酒。
然後服務員趕緊退下,並且將包廂門關好。
包廂裏,氣氛凝滯,安靜得連門外很遠處,有人經過,沙沙的腳步聲都清晰可聞。
窗外,寂靜的夜,無邊無際的黑色籠罩大地。
顧輕彥端起紅酒,醬紅色的酒液微晃,“喬總,敬你一杯。”
喬然舉起酒杯,輕輕和他碰杯。
她並沒有多想,見他喝完杯中酒,她也擡頭飲盡。
微澀冰涼的酒液入喉,一直冷到心底。
顧輕彥微笑着,示意她開始用餐。
她拿起叉子,滿桌菜餚,她早已沒了胃口。隨便吃了幾口,勉強裹腹,她的心思早已飄遠,暗暗思忖着,於承先在張會長出事以後,立即找到顧輕彥,他究竟爲了什麼?
於承先爲什麼需要大量的金錢。
顧輕彥主動跟於承先這樣陰險毒辣的男人合作,他會參與幫助於承先洗錢嗎?
顧輕彥想要報復左辰夜,他究竟會從哪裏下手?
她該不該告訴左辰夜這件事呢?
顧輕彥優雅地喝着茶,始終沒有用餐。
他慢條斯理,每一個動作都透出與生俱來貴族的氣息。
“喬總,你在想什麼?”他淡淡問道,“剛纔我說的站隊,你考慮的怎樣?”
“沒想什麼。”喬然輕輕搖頭,“顧行長,我不會站隊,我只是做小生意,掙錢就行。”
她放下餐具,用餐布輕輕擦拭脣角,站起來,“我喫好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走。”
“喬總,身處漩渦,你想中立恐怕不可能。喬總既然選擇跟於承先合作,我勸你不要身在曹營心在漢。否則......”
顧輕彥聲線冰冷,好看的眼梢吊起,他並沒有說完,意有所指。
“什麼意思?”喬然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眼前一陣眩暈,一股痠軟的感覺襲遍全身,竟然雙腿微微發抖,幾乎站不住。
“今晚,其實不是我想與你共進晚餐。另有其人。”顧輕彥淡淡說道。
“喬總不好約出來,只能由我代勞了。”
“什麼?!”喬然一怔,美眸圓睜,過於震驚,令她脣齒髮顫,當場說不出其他話來。
她幾乎瞬間明白,顧輕彥的意思。
是於承先?
竟然是於承先想要見她?
之前她拒絕了於承先的邀請,她不想在風口浪尖上,跟於承先有任何交集。
顧輕彥,曾經是她,最信任的人啊。
她擡眸,盈盈水眸含着氤氳霧氣,“顧,顧行長......”
他竟然,竟然助紂爲虐。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眼前ZORA露出這般悽怨的表情,顧輕彥心底狠狠抽動,竟然生出幾分不忍。
他橫下心,站起來,“再見,喬總,祝您用餐愉快。”
他爲什麼要心軟,明明眼前的女人,跟他沒有半點關係。她只是左辰夜找來的替身,對喬然來說,也只是笑話般的存在。
他只想利用於承先,狠狠打擊左辰夜。所以,於承先提出的要求,他沒有猶豫。
爲了達到目的,他不擇手段,決不罷休。
喬然雙腿越來越酥軟,全身無力,她再也撐不住桌面,跌坐回椅子上。
她的目光,停留在醬紅色的紅酒之上。
酒有問題。
千防萬防,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顧輕彥出賣。
她做夢都想不到。
對於顧輕彥來說,她只是他不認識的女人,是外人,是爲了自己目的,可以隨意利用的女人。他變了,他已經瘋狂,讓她不再認識他。
包廂的門被推開,冷風隨之鑽入。
她勉強側首,看清來人,於承先穿着一身筆挺的軍裝,肩上五芒星在射燈下,閃閃發光。
岑亮的靴子,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喬然擡眸凝望着顧輕彥,菱脣微張,似是請求,也似求助。
她絕不能在這種時候,落入於承先的手中。
顧輕彥本要離開的腳步,頓了頓。爲什麼她看起來有些異樣?
她求助的眼神,刺痛了他,那一瞬間,他甚至動搖了,後悔了。
於承先走過來,輕輕拍了拍顧輕彥的手臂,“顧行長,合作愉快。放心,我只是想跟喬總好好喫頓飯。”
顧輕彥輕輕頷首,也沒再多想,回望了一眼ZORA,隨即狠下心,轉首大步離開。
隨着包廂門再度關上。
於承先慢慢走近喬然身邊,臉上掛着陰鷙的笑容,“喬總,今晚的你真美。”
他挨近她,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頸側,手指挑逗地拂過她的臉頰,“哎,想約你喫飯太難了,很抱歉出此下策。”
喬然努力甩了甩頭,她的眼前,越來越模糊。
見鬼,只是約她喫飯?
酒裏爲什麼要給她下迷藥?顧輕彥喝了並沒有事,肯定是她的酒杯裏面有問題。或者,剛纔進來那個服務員,是於承先派來的。
顧輕彥應該並不知道,於承先在酒杯裏面動了手腳。
該死的。
她想反抗,卻使不出半分力氣。
“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我抱你到沙發上休息一下,怎樣?”於承先得逞地笑着。
他彎腰,屈尊將她打橫抱起來。
此時,喬然眼皮越來越沉重,漸漸再也睜不開。
耳畔,是於承先鬼魅陰邪的聲音。
她無力地倒在於承先的懷裏,雙手緩緩垂下,徹底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