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遮擋，鮮紅的血液毫無預警地從他鼻間流出，直線般墜落，染紅了他的衣襟。
左辰夜擡手，輕輕擦拭了一下鼻子，他的手指沾染了紅色，分外刺目。
顧輕彥雙眸睜了睜，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
忙問，“你怎麼了？”
左辰夜拿了幾張餐巾紙，擦拭血跡，接着，他拿起顧輕彥房間裏面的電話，打給護士臺。
“十分鐘之後，拿一套新的病服進來。”
掛斷電話以後，他對顧輕彥說道，“如你所見。我中了不知名的毒素。現在的醫療手段，檢驗方式，都沒有辦法測出我到底中了什麼毒。是於承先被捕之前，給我服下的毒藥。”
顧輕彥眯起眼眸，“喬然不知道？”
“她知道，但我跟她說，只是普通的藥物。於承先走投無路，用假藥騙了我們。”左辰夜解釋。
“她能信？”顧輕彥表示疑惑。
“她信，畢竟目前我的體檢全都正常。”頓一頓，左辰夜說道，“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莫名流鼻血的事情，她不知道。我也不想讓她知道。”
顧輕彥打量了一下左辰夜。
的確，外表看起來，除了臉色蒼白了點，並沒有異常。
左辰夜這個人，他數次打過交道，狂妄無比，如果不是感受到了極大的危險，絕對不可能向他開口，讓他留下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呵呵。”顧輕彥深深望了左辰夜一眼。
“聽左少的意思，像是交代後事，想讓我做備胎？萬一你有事，讓我照顧喬然，還有安安？”顧輕彥毫不客氣的點穿。
左辰夜臉上難堪。
顧輕彥說得並沒有錯，他的確這樣想。不知爲什麼，這次他的心裏格外不安，換作以前，他絕不願意讓顧輕彥靠近喬然，更別說將她託付給顧輕彥。
適逢護士進來，送來了乾淨的病服。
左辰夜起身，走進衛生間，將血跡清理乾淨，換上新的病服走出來。
看上去，彷彿剛纔的事情從未發生。
“我的提議，你考慮的怎樣？”他問。
顧輕彥冷冷掃了左辰夜一眼，拒絕道，“不好意思，恕不接受。”
左辰夜一愣，完全沒有想到顧輕彥竟然會拒絕。
“什麼意思？”
顧輕彥冷道，“我不接受，我要去M國。不會再回來。至於你，既然當年，你從我手裏搶走了她，你自己想辦法負責到底。”
左辰夜沉下臉，“我沒有從你手裏搶，她本來就是我的。請你搞清楚這一點。”
顧輕彥笑笑，“是不是已經不重要。既然你得到了她，你得想辦法活下去。不管再困難，都要堅持下去。中途想甩給我，抱歉，我不接受。等我出院以後，第一時間，我會飛往M國。到時候你們不用送我了。”
左辰夜臉色徹底垮下來。
“左少，沒有其他事，請你出去。我要休息。”顧輕彥冷聲下逐客令。
左辰夜憋着一口悶氣，轉身離開病房。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
顧輕彥眼神黯然，激將法，希望有用，絕境之時，只有沒有退路纔會絕處逢生。爲了喬然，他不會給左辰夜留下這條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