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笑笑,牽着榮李的手返程,這一出出的互動,使人確信榮李正是長公主現在最在意的人。
榮李察覺到危險即將到來,便安分窩在長公主府,該練琴練琴,該教琴教琴,不曾出過門。
正巧長公主收到來自草原上的老朋友的信,正忙着應付對方,沒時間帶榮李出去玩,叫那些守在暗處的人計劃落空。
“她果然還是回來了,當初就勸她不要回去,偏偏她不信邪,非要撞的頭破血流才肯回來。”
捏着長公主的回信,眉目英氣,自帶豪爽之氣的一頭小辮子的女人微微一笑,對坐在一邊的妹妹說道。
面上帶着一絲稚氣的少女眨眨眼,道:“阿姐,我可以去找她玩嗎?”
塔娜挑眉,“怎麼,不記恨她打你屁股的事了?巴巴的跑去找她玩,當心再被打屁股。”
塔蘇“哎呀”一聲,“阿姐,你怎麼老提這事?我現在可是大姑娘了,不能再被你當小孩子一樣看待了。”
“行,我不提,你想去找她玩便去吧,且看她理你不理。”塔娜說着,將信放到面前的火盆燒燬。
塔蘇站起身,蹦跳着去找姑姑,問姑姑有沒有什麼話要她帶給長公主。
塔蘇的姑姑曾是先帝的賢妃,當時草原戰敗,爲表誠意,將最美的公主獻給先帝。
先帝很喜歡她,又因礙於她的身份,不能讓她懷上子嗣,心裏難免愧疚,待她更爲體貼包容。
當時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十分嫉妒賢妃,若不是先帝駕崩前,將賢妃交給長公主,派長公主送她回草原,只怕賢妃都能被太后剁了。
因着這事,太后十分惱怒長公主,卻不記得她是如何逼得長公主與她離心,漸行漸遠的。
賢妃回到草原,繼續做她的娜麗公主,草原沒那麼多講究,她的哥哥爲她找了個良人,想着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陪她會好些。
但娜麗公主是真的愛先帝,先帝死前的維護也叫她看清了他的真心,不願再找別人,一直獨身到現在。
三年前,草原各部蠢蠢欲動,娜麗公主的部落鎮不住其他部落,導致了又一場草原與希國的大戰。
坐鎮北城的長公主領着衆將士拼死守住城池,化解了一場危機,卻再次引起皇城之人的戒心。
身處漩渦中的長公主選擇回去,衆人憂心不已,卻沒想到她再次回來的時候會那麼突然,令他們一點準備也沒有。
娜麗沒什麼話要帶給長公主,只讓塔蘇乖一些,別和長公主走得太近,免得給長公主招惹麻煩。
塔蘇點頭,表示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天,長公主正在聽榮李的兩個弟子彈琴,聽着掩藏在琴聲裏的野心,面露不悅,擺擺手,隨意打發了他們。
正好管家來找她,說來自大草原的塔蘇公主此刻在北城外,想拜見她。
“塔蘇?那個小丫頭還是那麼毛躁。”笑着搖搖頭,長公主帶着人站在了城牆上。
騎着紅色駿馬的塔蘇擡頭看着長公主,熱情地揮手打招呼,“朵兒姐姐,我來找你玩,你跟不跟我玩?”
“這麼麻煩的嗎?那不如朵兒姐姐來找我玩,聖火節即將開始,朵兒姐姐也挺久沒嚐到正宗的奶酒了吧?”
塔蘇反應很快,本想進城的她直接轉了思路,邀請長公主參加聖火節。
瞧着跟在塔蘇身邊的勇士,再看四周將士戒備的神色,長公主毫不猶豫的點頭應道:“好,那你得多備幾罈好酒。”
“好嘞!”塔蘇開心了,帶着人回去做準備。
站在長公主身側的聶將軍有心想說什麼,卻被她一個眼神止住,也罷,左右鬧不出什麼事,格里布部落已不成氣候。
長公主到它那做客,最緊張她安危的不是北城上下,而是格里布。
長公主又派人送了一套衣服給榮李,說要帶他去一趟大草原,看着這套極具草原特色的衣服,榮李嘴角一抽,忍着翻白眼的衝動,試了試。
“沒想到公子穿上會這麼好看。”一直伺候榮李更衣的兩個小廝眼睛亮晶晶的,難得放肆的打量着他。
榮李掃了一眼自己的形象,露出來的皮膚過白,若再黑一點,纔有草原漢子那味。
試過衣服,兩個小廝記下不合身的地方,拿去針線房,給婆子丫鬟修改,務必要讓榮李穿的舒服。
到出發那一天,榮李一身青黑色的出現在長公主面前,除去身上的布料,露出來的部分皆用青黑色染料塗抹了。
據說這是格里布部落的審美風向,男子以塗抹青黑色染料爲美,女子則以白皙爲美。
難得見到不一樣的榮李,長公主多看了兩眼,笑着牽住他的手,將他帶到馬車裏。
長公主一行人離開北城,前往格里布部落,早在等着的塔蘇騎着馬迎上前,給長公主帶路。
聶將軍站在城門上,看着遠去的馬車,神色莫名,長公主究竟想做什麼,若是意圖爭位,爲何警告他,若不想爭位,爲何又與格里布親近?
聖火節是格里布部落最重視的節日,這一天,老老少少全部穿上最好的衣服,拿出最好的酒,圍着篝火又唱又跳,一醉方休。
娜麗公主身體不好,待在她的帳篷裏休息,長公主去看了她一眼,在塔娜和塔蘇姐妹倆的帶領下坐到她們父王身邊。
榮李靠着長公主而坐,手裏依然抱着他的琴,塔蘇很好奇琴發出來的聲音,想見識見識。
榮李看了長公主一眼,長公主點頭,榮李擺好琴,在塔蘇期待的目光下,彈了一首歡快的曲子。
塔蘇聽着聽着,眼睛越發的亮了,一曲完畢,忍不住叫好,看着長公主,道:“朵兒姐姐,這是你的男人嘛?”
“……”榮李嘴角一抽,小姑娘家家的怎麼口沒遮攔呢?
長公主差點沒把嘴裏的酒噴出來,好不容易嚥下去,沒好氣的道:“他是蓮子,我的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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