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後不久,郡衙就派遣了一名小吏來陳家大院,對着陳勝宣讀郡衙出具的,因陳勝年少尚不能勝任賊曹掾,轉而任命他爲北市亭的亭長,命其即刻前往北市亭交接的公文。
陳勝聽完小吏的宣讀,連文書都沒有伸手去接,直接就以身體不適無法勝任北市亭亭長爲由,將其打發回去。
這不是什麼退而求其次!
而是熊完逼他陳勝低頭的下馬威。
要做官?
可以,跪着。
想站着?
可以,回市井。
想站着把官做了?
那就不可以!
無論多少人說可以。
只我說不可以,那就不可以!
這種說高高在上、說一不二的態度之中,表露出來的那股子彷彿是這世間所有規則的定製者,山川河流、黎民衆生皆要服從其意的上位者作態。
令陳勝只覺得自己爲了這個賊曹掾之職付出的諸多努力和諸多謀劃,都像是一個滑稽的、可笑的、不值一哂的小丑的拙劣表演!
他可笑嗎!
或許是吧……
但下次在見着他,他會這些人再也笑不出來的!
他賭上自己的尊嚴發誓!
……
“氣力相合爲勁、手足相合爲兵,勁吞六合、兵掃八荒,百鍊成鐵、千鍛成鋼!”
晌午時分,陳刀在庭院中心借殺生拳之形,給陳勝演示《百戰穿甲勁》的練法,同時口裏不斷的給他念誦着百戰穿甲勁的綱要。
陳勝站在一旁,一邊認真的觀看陳刀演練,一邊時不時的喚出系統面板,查看功法欄。
也不知道是因爲這門武功,的確有一定難度的原因。
還是因爲演示這門武功的陳刀,本身就對這門武功一知半解的緣故。
反正這一次,系統並沒有在陳刀演練完第一遍後,就直接將這門武功收納到系統之內。
直到陳刀演示完第三遍的時候,陳勝終於看到了系統面板的功法欄上,出現了變化——百戰穿甲勁·未入門(初學乍練:800氣運點)(+)。
他當時就是一愣。
嗯?
百戰穿甲勁入門只要800點?
登堂入室1600點?
爐火純青3200點?
登峯造極6400點?
是因爲我太富裕了,導致眼光變高了嗎?
還是這門武功其實並不像陳刀所說的那樣厲害?
怎麼感覺,這門的武功氣運點消耗,比預料中的低多了?
他認真的想了想,很快就得出了結論……是他的眼光太高了!
他如今的氣運點上限是很高,已經足足有4250點。
等到青龍幫內部整頓完畢,向心力提起來後,這個數字還會更高!
但仔細理一理他的氣運點的來源,就會發現他的氣運點主要來源於兩個板塊。
一個是青龍幫幫主之位。
一個是行商陳家少當家的身份。
這兩個位置,哪個是區區一個開脈境的武者,就能打來的?
單單既是青龍幫十二使之首的鼠使,又是行商陳家一員的陳刀,就能一人一刀砍翻一大票開脈境的好手!
不過系統面板上的氣運點構成也恰恰說明了,就這門武功,沒點家世背景做後盾,還真練不成!
嗯,自己的系統面板,還是很科學的!
“刀叔,您歇息歇息吧,我已經學會了!”
陳勝開口道。
陳刀聞言,揮拳的動作一滯,眼角直跳的回過頭看向他:“學會了?”
陳勝笑了笑,抱着雙臂慢慢閉上了雙眼。
兩刻鐘之後,他緩緩睜開雙眼,緩緩拉開手腳,打起殺生拳。
霎時間,庭院之內氣爆聲整整,拳風卻凝而不散的圍繞於他周身,看起來,就好像有一股無形的氣勁籠罩着他。
“破!”
最後一招玉石俱焚,他怒吼着隔空一拳轟向地面。
拳未觸地,堅硬的青石板地面卻如遭重擊,咔嚓的一聲,裂開海碗大的一片細密裂紋。
一套殺生拳打完,陳勝面紅似煮熟的大蝦,周身汗出如漿、氣喘如牛,中間還伴隨着整整劇烈的咳嗽聲,一連吐出好幾口發黑的濃痰。
他緩緩的站直身軀,平復沸騰的血氣,輕聲笑道:“刀叔,您的教學有誤,這門武功的關隘不在一個‘鍛’字,而在於一個‘回’字去,勁去有回,纔可納徵戰煞氣入體,鍛百戰穿甲之勁!”
說話時,他看了一眼系統面板。
發現功法欄後,初學乍練級百戰穿甲勁,與登峯造極級的殺生拳處於並列狀態。
而不是他預料中的,百戰穿甲勁覆蓋殺生拳。
再看境界欄,依舊是鍛骨七重。
並沒有因爲他提前練出勁力,就直接從鍛骨七重晉升爲開脈一重。
看來,就算是提前補了課,小學就學會了初中的一些知識。
也還得先把小學的課程學完,才能順理的小學畢業,成爲一名光榮的初中生。
不過不要緊。
都提前補了初中的知識了,剩下的那點小學課程那還不是手拿把掐?
“這這這這……”
陳刀無語倫次的在地上那一片細密裂紋與那一口發黑的濃痰之間移動目光。
他不相信陳勝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學會這門武功!
但那一片細密裂紋,分明是勁力離體才能達成的效果!
但那幾口濃痰,分明是氣力合一,內煉五臟六腑的效果!
這崽子,哪是什麼中人資質!
這分明就是不世出的絕世天才啊!
適時。
陳虎去而復返,遠遠見了庭院中的叔侄倆便道:“大郎,事情打探清楚了!”
陳勝感興趣的“哦”了一聲,朝着廳堂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裏邊說。”
……
“大郎,真叫你說準了!”
“太平亂賊月初之時自冀州鉅鹿大陸澤畔起兵,各州各郡均皆有太平亂賊響應,尤其是青州太平道亂賊,聽說已連下六郡,聚兵四十萬!”
“咱兗州情況還算好的,各郡雖都有太平亂賊響應,但都不成氣候,聽說是不韋宮早有防範,才教那太平亂賊在咱兗州內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