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聚金陵城上空的諸多道祖、皇境至強者,這才齊齊鬆了一口氣,這些至強者脫離紅塵俗世不知已幾千年,今日竟人人都重新體會了一次背生冷汗的感覺。
陳勝沒有與他們攀談的意思,轉身就往金陵城內飛去。
與陳勝有過一面之緣的黃帝見狀,連忙傳音道:“漢皇且留步……”
陳勝卻置若罔聞,徑直化虹落於金陵城內。
黃帝見狀輕嘆了一口,也只得作罷。
高空中一衆天道陣營的道祖、皇境至強者見狀,越發覺得如坐鍼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如果此刻,要針對陳勝在這些天道陣營至強者心目中的形象,做一個形象側寫的話,大概就是一個這樣的形象:一個滿臉橫肉、肌肉虯扎,油光滿面、神色癲狂的黝黑漢子,他腰纏炸彈、手裏攥着一杆上膛的噴子,目光不安定的人羣中游走,他隨時能向你開槍、而你卻不能向他開槍,你跟他談判吧,他卻張嘴“啊啊啊啊”的亂叫……原來他不但有精神病,還又聾又啞!犇
與這種狠角色同處一室,任你是一國元首、還是世界首富,都沒有任何卵用啊!
“老朽以爲……”
形同老農的滄桑老人,斟酌着語句徐徐開口道:“往後列位還是守漢皇的規矩爲好,吾等勸得住漢皇一回,卻不見得回回都勸得住漢皇。”
一衆天道陣營的道祖、皇境至強者聽言,神色各異,卻無一人開口嘲諷或反駁滄桑老者的話語。
不逞口舌之利,是其一。
事實確如滄桑老者所言,是其二。
衆人沉默許久,威嚴的中年道人才淡漠的輕道:“吾等所爭乃天地大勢之爭,非爲一己私慾,與其要吾等束手束腳、瞻前顧後,諸位陛下倒不是想想如何限制、削弱漢皇的人道權柄,放任他這麼一個不識大體、不分輕重、不知進退、不識時務的匹夫繼續治世,無論是對天地、還是對你我兩方,都無有半分益處不是麼?”犇
滄桑老人低垂着眼瞼,認真咀嚼着中年道人的話語,許久才輕嘆道:“天尊的話語,恕老朽無法苟同,吾等或不太認同漢皇的行事之風,但對他的品德和志向,吾等卻都是敬佩……”
說到這裏,他那張溝壑縱橫的面容上竟然浮起了絲絲慈祥的笑意:“況且,這人老了,總得多聽聽後生們的主意,什麼事都亂插言,會招人煩的!”
聽到他這句話,一衆衣飾古樸、手長腳長、古韻十足的古老帝王,齊齊露出了一個又得意又欣慰的笑容。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方纔陳勝那一手是如何辦到的。
雖然方纔陳勝那一手,令他們都感覺到心驚肉跳!
但不得不說……真他奶奶的得勁兒啊!
還有那小子方纔那一聲“列祖列宗”,也當真是喊得他們骨頭縫裏都透着舒服!犇
特別是一邊懟着道德天尊,一邊一口一個列祖列宗的對比……簡直就是絕了!
中年道人目光陰鶩的徐徐掃過一票古老帝王,一言不發的一揮大袖,走了!
剩下的一衆天帝見狀,也都逐一神隱而去……
待到最後一位天帝離去之後,滄桑的老人才徐徐呼出了一口濁氣,他俯覽着下方那座四四方方的宏大城池,眼眸深處壓抑的震驚之色終於流露到了眉眼間:“這小傢伙兒,到底是怎麼做的……”
方纔當着天道陣營那一票道祖級和皇級的至強者,他們沒敢漏底。
但事實上,同爲人道人皇,陳勝方纔那一手,他們誰都做不到!犇
不是說現在做不到。
而是他們治世之時,都做不到!
一念起,九州升龍……這需要怎樣的民心基礎、這需要怎樣的絕對掌控力?
……
觀瀾閣。
韓非獨坐在庭院中,定定的仰望着九天之上。
九州能感知到方纔那一場驚世弈局的人,並不多。犇
他韓非,算一個!
又因身處金陵城,近水樓臺先得月,他也親眼的見證了那頭“小黑”舉世無敵的英姿。
“你問我,你憑什麼值得依靠……”
“這,就是答案啊!”
他低低的呢喃着,雙手推動輪椅的,駛入廳堂:“來人,持我名帖,請尚書令、六部尚書,過府一敘!”
想撂挑子?
做夢!犇
鎮撫司。
陳風也站在屋檐下,定定的望向再次恢復清朗的天穹。
他剛剛纔搭乘人皇境特快專列衝上大宗師之境,即便佔着近水樓臺之便,也還是不夠資格旁觀高空中那場驚世弈局。
但他感知到了大漢國運的動靜,也聽到了自家大兄那歇斯底里的怒吼聲……
自家大兄剛剛纔晉升人皇之境,你們就打上門來欺負他!
真是……太特麼欺負人了!
陳風面色陰鷙,眼神明滅不定,許久之後,纔回過身來,大步走上堂座:“來人,將益州五斗米教的所有卷宗,悉數取來呈予我閱覽!”犇
“還有會稽那幾件世家餘孽非法集會的卷宗,也給我送過來!”
“還有司州那幾起仙人降世的卷宗,統統一併給我送過來!”
“對了,即日起,凡我錦衣衛所屬衙門、駐地、據點,皆供奉地母娘娘之神位,晨昏各三柱清香……”
不要臉是吧?
那就大家都別要了!
……
今日發生的事太多。犇
朝廷的許多事務,都要作出相應調整。
陳勝才堪堪處理完三分之一的緊要事務,就見到阿魚提着一個大大的食盒,慢慢的進門來了。
“你怎麼來了!”
他驚訝的擱下筆,起身迎了上去。
阿魚注視着他眉眼間的疲憊之色,無奈的輕聲道:“就知曉您肯定又忙過頭了!”
陳勝下意識的往窗外看了一眼,才發現窗外早已是漆黑一片,不由的一拍額頭,笑道:“瞧我……孩子們呢?”
阿魚沒好氣兒的白了他一眼:“到父親大人那兒去了。”犇
陳勝習以爲常的“哦”了一聲,伸手就去接她手裏的食盒……有什麼好喫的?你做的還是膳房做的?
阿魚避開了食盒,將自己的手伸進了他的大手裏,拉着他來到一旁的餐桌前,先將他按到椅子上,再表功似的打開食盒,一疊一疊的往外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