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壞了,我是個昏君 >010 茵妃娘娘
    韓東文自己不是一個那麼在意劇情的玩家。

    因此,他對“夏洛克虎克”這樣的考據黨很佩服,正如他的名字一樣,做這些事情既需要一定的推理能力,又不能放過細枝末節。

    “恐怕的確八九不離十……除了文永行當不了我爹。”

    他如此思忖着,苦笑一下,站起身來在屋中來回踱步,整理着自己的思緒。

    我要什麼?

    我要脫離眼下的困境,我需要改變將死的未來。

    這該怎麼做?

    按理說,最簡單的方式,即是活到玩家進入,然後找到一個玩家,告訴對方自己的數據被錯誤截流,“穿越”至此了,趕快去找遊戲公司。

    這種方式的前提,即使在遊戲之外,還有一個自己,因爲某種原因提前接入了管道,然後被錯誤截流歸類取代了NPC瘟君。

    但有一點說不通。

    時間。

    他明明已經玩過這遊戲,還打了幾個版本,又怎麼會在這裏看這些火星帖子?

    那麼,還有另外一種解釋,即自己的確穿越了,但只穿越了時間,回到了遊戲開放前。

    然後,由於意外,現在被截流於遊戲當中。而他的身體,正靜靜地停在某處的模擬倉中。

    只有在這種假設下,他求助玩家的想法纔有作用。

    又或者,等到模擬倉的月度人工訪查就能獲救。

    韓東文嘆了口氣,放下了手裏的璇璣盤。

    他再擡頭時,手裏已經握緊了白天送來的那支銀簪。

    插管接口按法規制造,並無傳導超過30%最大痛覺的機能。

    不是限制了上限,是製造之後便沒有這樣的機能。

    這是出於安全的設計考量。

    就如同一輛自行車,不管出什麼樣的故障,都不會轟然爆炸,或是突破音速。就如同一隻拖鞋,不管哪個部位損壞了,都不會驟然升溫,導致嚴重燙傷。

    這是名爲事實的準則。

    這也就意味着即使設備損壞,腦信號被截流,韓東文也不應該能夠感受到太大的痛楚。

    “若是太痛,我就是真的穿越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手裏比劃着那支銀簪,“那樣的話,一定有什麼方便的超自然力量,讓玩家察覺不到我是個真人吧。”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抓住自己左側的耳垂,猛地將銀簪紮了上去!

    韓東文不是個醫學生,他畢竟不知道身上各處會不會有一條莫名其妙的動脈。

    要是搞砸了,就不必勞煩那光柱,或是以後的玩家和涵清,他今晚就能把自己結果了。

    所以,也只有這個能打耳洞戴耳環的地方,他勉強能夠放心。

    片刻過後。

    血。

    銀簪沾血。

    殷紅的鮮血涌出的時候想必還很鮮豔,等落到地上之時,就已經變得發黑,變得涼了。

    韓東文牙齒死死地咬着,就算已經捂住了耳朵,鮮血仍從指縫中滲出了幾條紅痕。

    他喉嚨裏堵着一團無聲的嗚咽,瞪大的眼中有光澤開始打轉。

    他的鼻子有些發酸,他的肺在混亂地喘息。

    他喘着粗氣,幾乎在用所有的力氣平復自己顫抖的胸口。

    卻也並不是刺破一側耳垂真有那麼痛。

    只是那一瞬間似乎能回去的錯覺,就像浮現他眼前的火光,熄滅的太過突兀。

    “哈哈哈……”

    他笑得比哭得還難看。

    “哈哈哈哈哈哈!”

    他站直了身子,歇斯底里地狂笑!

    “好!”

    他咬牙,握緊了拳頭,重重擂在胸口。

    “來!韓東文!哥們韓陽就來替你活上一活!”

    ——————

    今夜是個月夜。

    池雅宮的庭院落滿了常櫻樹落下的花瓣,本應該被清掃乾淨,卻按池妃的吩咐,留在了那裏。

    此處本叫雅宮,正因被韓東文賞給了池妃,纔有瞭如今的名字。

    池涵清靠在門沿外,怔怔地望着灑滿月光,櫻瓣零星的庭院——那裏本沒有什麼好看的,只是不管看向何處都總會傷心,不如就望着看不膩的一處,還能省些力氣。

    她很需要省些力氣,否則便撐不過這又一晚。

    “池妃娘娘,庭……庭院有風,您還是多披一件袍子吧?”

    池涵清看了看身邊說話的丫鬟,忽然笑了一下:“不必,我正喜歡清冷一些。”

    宮中侍女,皆奉天子。

    池雅宮中往來的所有丫鬟侍女,無不在提醒着她,她只是天子的一件物事而已。

    照顧她,只是照顧天子的一件物事,如此並未壞了什麼規矩。

    “……茵妃娘娘許是快到了。”

    小丫鬟微微嘆了口氣,望向池雅宮外。

    聽了她的話,池涵清才微微站直了身子,緩緩深呼吸一次,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時,已經是美目傳情,欲說還休,已經是媚骨天成,判若兩人。

    她的嘴角也翹起一個熟練的弧度,用動人而又討喜的模樣望向池雅宮的廷門。

    兩位侍女點燈走進了廷門,而後一個身影款款轉出,比起池涵清更多了一絲嫵媚和活潑。

    在這樣的後宮,卻還能活潑起來,池涵清自認自己是做不到的。

    於是她很頭疼這位茵妃。

    江可茵,殿下還垂青她的時候,便叫她可兒。

    她和自己每一處都不同,似乎就好像從來都不知道韓東文是個如何性子的人,有機會進到韓東文寢殿的時候,她的開心絕不會像池涵清一樣是表演出來的。

    如果真是演的,池涵清只覺得她是個太好的演員。

    “妹妹想必等候多時了?”

    江可茵笑着,她甚至還輕輕提裙小小墊了幾步,上前挽住池涵清的手。

    池涵清只鎮定一笑,二人便如此從池雅宮走出,朝寢殿而去。

    按理說來,江可茵早於池涵清做妃,即使池雅宮離寢殿更近,也應當是池涵清前去接江可茵過來,才能體現尊敬之意,但江可茵不止一次要她別這樣做,久而久之,池涵清也就答應了。

    “殿下,可兒帶涵清妹妹來見您啦。”

    江可茵笑着叩了叩寢殿的門,半晌,門內卻傳來韓東文的聲音:

    “你們二人今夜且回吧。”

    池涵清剛在心裏鬆了口氣,不料那位江可茵卻嬌笑一聲,自顧自地推開了門,嘴裏說着:“殿下操勞一天,連讓可兒心疼心疼的時間都沒有了麼……”

    她話還未說完,整個人便愣在了門口。

    “啊——!!!”她尖叫起來。

    韓東文捂着耳朵,乍一看去,倒真看不清他臉上的是血,還是覺得自己倒黴的黑線。

    P.S已簽約,狀態改好後每日兩更,或者來個大章,賊大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