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壞了,我是個昏君 >048 初號機啓動
    “噗!”

    一柄斧頭深深地喫進了野狼的頭顱,縱使狼的頭骨很硬,斧子只砍進去一半,斧頭攜帶的大力仍舊足夠使這匹野狼當即斃命。

    張着尖牙的野狼屍體倒在了地上,一隻手抓住了斧柄,接着一雙靴子踩住了地上野狼的頭顱,用力將斧柄從頭顱裏抽了出來。

    斧頭上的血很粘稠,若是在冷風中一吹,很快便會凝固的。

    斧子的主人是個中年人,他皺了皺眉,蹲下身子,用地上野狼的毛皮儘量擦拭了一下斧頭兩面尚未凝固的血漬,這才重新站起身。

    在他周圍,除了眼前的狼屍,放眼望去還倒着橫七豎八許多頭野狼。

    在這些成羣的野狼屍體之間,又有四五個人倒在了半凝固的血泊中,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和中年人同樣,都是一身很粗很厚的布衣,加上一件保暖用的,工藝粗獷的毛皮背心。

    “倒了幾個兄弟?”

    中年男人喘着粗氣,口中呼出了一團團白霧。

    他身後還勉強站着五六個同樣裝束的年輕後生,手裏都拿着雜七雜八的兵器,有幾個人身上已經負了傷,看樣子顯然是在這次與羣狼的遭遇當中失了手。

    狼羣分兩批襲來。

    前路的幾人遭遇了第一批狼羣,倉促應戰,蒙受了巨大的損傷。

    而後來的坤叔他們看見的,就是羣狼吞食前人屍體的慘狀。

    他們正想趕走狼羣,看看有沒有能救回來的同伴,卻被伏擊的第二批狼羣包圍,雖然浴血奮戰,仍舊落得這幅下場。

    “坤叔,就剩下咱們七個了。”

    “這幫畜生……”

    被稱爲坤叔的男子咬了咬牙,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他將斧子別在自己腰上,緩緩走上前去,在一個已經躺在地上嚥了氣的同伴身邊蹲下,伸手從對方衣襟裏摸索幾下,掏出一塊刻了許多細小文字的鐵牌收進懷中。

    他身後的後生們也互相瞧了幾眼,沉默不語地走上前去,在死去的同伴身上摸索着類似的鐵牌。

    “身上要是還有什麼東西也給兄弟們收好,回去一併寄回他們家裏。”

    坤叔語氣沉重地叮囑道。

    此處是一片荒無人煙的深林,不知道這羣人馬爲何要深入到這等地域當中。

    而這羣野狼,還遠遠不是深林中能發生的最糟糕的事。

    但坤叔已經決定打道返回。

    正因爲知道前面還有比野狼羣更險惡的東西,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往前去送死。

    “咦……”

    一個正在收拾同伴遺體的後生似乎發現了什麼,下意識地招呼了一下旁邊的同伴。

    “怎麼了?”

    他的同伴剛轉過頭來,兩個人都一同呆住了。

    粘稠的血泊當中,竟然有一個男人用手撐地直起了身子。

    這天寒地凍當中,他竟然一絲不掛!

    ——————

    韓東文屏息了很久,直到終於撐不下去,才猛地張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乾冷的空氣。

    空氣是冷的,但自己的身上不冷。

    他低下頭,看到自己一絲不掛的身子。

    如果他看了一整宿的人傀,還能立馬就忘記這幅身軀,那恐怕他的腦子就出問題了。

    這幅身軀,毫無疑問屬於皇帝初號機。

    皇帝初號機,這是韓東文爲自己的人傀取的代號。

    方纔人傀入髓完成後,整個寢殿裏卻找不見人傀的蹤影。

    韓東文以爲自己哪一步操作失誤,懊惱地一遍遍檢查着江可茵給的法訣,又一次次和自己腦中的理解相比對。

    他不明白哪裏出了錯。

    那法訣被他看了許多次,聯同人傀入髓之後如何控制人傀的教程了讀了幾遍。

    可人傀都失蹤了,又如何控制人傀?

    本以爲有了人傀可以多少在宮中悄悄活動,可眼下非但浪費了材料,最爲寶貴的那柄雲珀劍也一併弄丟了。

    韓東文懊惱地來回踱步,幾番思考後,抱着試一試的心態,他念動了操縱人傀的法訣。

    要是初號機跑到了寢殿外面,就操縱它偷偷跑回來吧。

    法訣生效,他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不是宮牆,不是寢殿,也不是休部的士兵。

    卻是這滿地的野狼與死人,滿地的血泊。

    “坤叔,這裏還有活人!”

    發現了初號機的年輕人招呼着,叫坤叔的中年男人聽見了,大步趕到了初號機面前。

    “小子,有沒有哪裏受傷?”

    他望向坐在血泊中的初號機。

    真可憐,連衣服都被狼羣撕咬扯碎完了。

    “快,給這小子裹件衣服。”

    韓東文還沒搞清楚狀況,一個後生已經從他們身後的一架板車上找來一套布衣,要給他穿上。

    “我、我自己來。”

    韓東文猛然想起自己的後背中間,那金鐵鑄成的脊椎骨,連忙撐直了身子正面這後生,伸手接過了衣物。

    他抖開布衣,望着周圍。

    這些人是什麼人?

    這裏又是哪裏?

    “這皮襖子和靴子你只能穿他們的了,別在乎太多,要是不穿襖子,在這時候的白蘭山上撐不過一個時辰的。”

    坤叔已經從旁邊死人身上扒下了一件皮襖和一雙靴子,遞給韓東文。

    白蘭山?

    他琢磨了片刻,想起了這個熟悉的地名。

    瘟君從前喝的壯陽藥,用的就是白蘭山裏的虎骨製成,小紅豆和自己說過的。

    這!

    這是出去了多少公里啊?

    這初號機隔着如此之遠,居然還能操控?

    而且,試用江可茵的宮女時自己彷彿高度近視,能看見的不過一堆色塊,但現在自己的所見所得和本人親自到場又有什麼區別?

    這根本就像傳送一樣!

    “小子,你們一班人應該就你一個運氣好,跟我們往回走吧。”

    中年人看韓東文已經緩過氣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前面咱們再走就沒命了,遇到野狼羣這事也得回去給宗裏說一聲……怎麼稱呼?”

    “韓陽……”

    韓東文遲疑了片刻,開口回答。

    他話音剛落,中年人的表情變了變:“韓?”

    見了這幅反應,韓東文馬上反應過來,泗蒙應當是避諱皇帝姓的。

    “姓顧,叫韓陽。”

    他抱了抱拳:“顧韓陽,您是?”

    中年人釋然地點了點頭:“叫我坤叔吧。”

    坤叔轉過身去,嘆了一口長氣:“咱們出來探山的,雖然都是些半路兄弟,總歸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現在這樣子……還是儘快回宗吧。”

    回宗?

    回哪個宗?

    眼前這些人若是宗門弟子,哪有被一羣野狼就傷成這樣的道理?

    韓東文還在思索着自己會不會露餡,忽然一個後生神情緊張地大步趕了過來。

    “坤叔,林子裏還有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