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壞了,我是個昏君 >101 加班
    “塔卡自血港撤走駐兵,血港海將內部八條商路停了七條。”

    “奧利瑪東部有小貴族集結援助異人,引發了西部貴族集羣的分裂。”

    兩日中,諸如此類的摺子飛進太書閣中再由鍾禮林送進宮內,雖然毫無疑問都是過了三司後的二手消息,但韓東文仍舊一條接一條地看着,想着。

    他眼下的事情一下子爆炸性增加,簡直如同董卓變身後期諸葛亮,連臉色都憔悴了起來。

    自己當初上朝時候,收到的奏摺都是什麼?

    產糧、降雨、洪汛、旱情。

    邊境與國際倒是一片平靜。

    韓東文又不像那些網文裏面吊炸天的穿越者,堪稱人形百科全書一樣,記憶力堪比硬盤,知識面堪比谷歌百度,會鍊鋼會搞化學,學校畢業十年出來蘭亭集序還能倒背如流,在酒席上文采傾朝野,舉杯思故鄉。

    那種是超人,韓東文只恨自己不是超人。

    他只能嗯嗯好好寡人知道了,仍舊是讓該管事的人去管事,還能做什麼?

    旱情有些嚴重,能讓哪位大能用術法救災嗎?

    不能,遊戲設定來說,靈根與術法所用能量,本質不過類似法力的東西,一招大龍捲打出去,看起來像水,摸起來像水,但本質仍舊是法力,偏偏不是水。

    那術法能調動現存的水嗎?比如在海上就有水系法術增強?

    可以,但這樣的水短期也不能用來灌溉田耕,需要回歸天地流動循環,方能消解法力供常人享用。

    韓東文玩遊戲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亂七八糟的,他只不過單純接受着所謂的“設定”,看着一邊戰場上水球橫飛,一邊又有旱災饑荒,從沒有想過那麼多。

    等到做了瘟君,他才逐漸曉得了許多細枝末節的知識,然後才發現,在這樣的設定之下,現行的解法往往就是最好的解法,專業的人已經在做專業的事。

    於是瘟君當初就只能失落而無所謂地在宮裏玩女人。

    而韓陽成了韓東文後,他發現自己修煉修不過本地老妖怪,也沒有抽卡抽名將,他有的只有對將來之事的理解,只有從另一角度看待眼下的技能。

    比如現在。

    如同山雨欲來風滿樓,泗蒙四面八方的大小國家,都已經開始撤去了塔卡駐兵,塔卡國內氣氛不說一觸即發,至少也是如履薄冰一般。

    更有塔卡境外的駐兵遭受襲擊,動靜卻又很快被蓋下,只讓這些昔日蒙在塔卡庇廕下的諸國開始風聲鶴唳起來。

    而諸國當中,動靜最大最離譜的,卻是國力僅僅居中的泗蒙,和她北方的鄰國西亞。

    “你爹本來便將要去打,爲何如此請纓?”

    被召進宮內,眼下正端坐在寢宮側房前的澹臺溟聽到韓東文如此提問。

    他遞上摺子不過一天,卻奇怪地收到了這樣的召見,只說殿下好奇戰事,要澹臺部尉進宮詳稟,“方便時來”。

    按澹臺溟的手段,瞞過休部進宮,倒也不難。

    一進寢宮側房大門,他便看到了被雪白的奏摺幾乎淹沒的殿下,正靜坐托腮沉思。殿下看到了自己,只招手要他過去,提問起請纓的緣由。

    澹臺溟面無表情,淡淡道:“臣請纓戴罪立功,還望殿下恩准。”

    韓東文點點頭:“總司定然會欣喜的。”

    聽了殿下的話,澹臺溟心裏毫無波動,甚至有些想笑。

    但無所謂,不管這個小丑皇帝想說些什麼,或者現在擺出這副苦於政事的樣子,都不重要。

    他只是不想做那個讓澹臺復失落的屬下,讓父親失落的兒子罷了。

    而這也絕非是因爲他有多麼尊敬澹臺復這個總司,只是若非如此,澹臺溟自己心中便如刀割一般難受痛苦。

    澹臺復已經對自己失望過許多次,若是再加,澹臺溟只會覺得自己欠得又多了一分。

    好在眼下有如此機會。

    澹臺復不知道,江寧蘊不知道,暫時還沒有人知道的神奇祕密,異人是能復活的炮灰軍團!

    有如此神兵,他便可以一雪前恥,底氣十足地漠視記憶力澹臺復皺眉失望的神色,繼續安然地要別人叫自己澹臺大人!

    異人,異人。

    澹臺溟心裏反覆唸誦着,臉上露出一絲有些陰氣的笑。

    這就是沒有人知道的,自己的奇兵。

    “可以啊,讓你直接點兵。”

    面前的韓東文點了點頭,將手裏的奏摺扔到一邊,打開下一本,頭也不擡地說:

    “寡人已命法司派下各大宗門調人,將異人帶隊成編,開往白蘭邊境,你安排安排兵司下面的宗門,也把異人調出來打便是。”

    “?”

    澹臺溟一愣,嘴巴微張,擡頭看着韓東文。

    他說什麼?

    他說把異人調去打仗?

    他是怎麼……

    “好好打,異人奇異,亡而不死,應該是很好的兵。”

    韓東文一副勞累的神色,放下奏摺揉了揉肩膀。

    這姑且也算是一次密會,他也特地遣走了宮女,這活只能自己幹了。

    韓東文看到澹臺溟面色有些不對勁,有些疑惑:“嗯?怎麼了,你不信?”

    “我……”

    澹臺溟愣神半晌纔將嘴巴合上,搖頭道:“臣、臣遵旨。只是……殿下如何得知異人不死?”

    “你去找兩個異人處死便知了。”

    韓東文擺擺手,長出一口氣看向澹臺溟:“你打算怎麼打?”

    澹臺溟心裏咯噔一下,訝異於自己居然會在這皇帝面前倉皇,趕忙平復下心情來,沉聲道:“稟殿下,既然異人亡而不死,自當用於前鋒,以……”

    “沒問你戰術。”

    韓東文搖頭:“寡人問你,異人如何願意同兵法兩次衝陣殺敵?”

    澹臺溟一愣,這叫什麼問題?

    “以憲將督戰,退陣問斬。餉銀相賞,立功頒職,兵司向來如此。”

    剛說完,澹臺溟就看到了韓東文臉上的笑意,他回想片刻,便馬上意識到自己話裏的問題。

    異人不死,問斬有什麼用?

    “殿下的意思?”

    澹臺溟思索片刻,低頭開口。

    異人之時,最先便是殿下提出的,他知道異人不死,也在情理之中,是自己天真了。

    那麼,塔卡那位皇子說不定也傳授了這位殿下關於異人更多的信息,該問自然就要老老實實問。

    韓東文沉吟良久,開口道:

    “兵司與法司內部上下宗門,均當以異人戰功論賞,祕典法籍,銀錢寶器以論賞如何?”

    “只賞不罰?”

    澹臺溟忍不住反問:“若是有拒不入陣的,豈不是……”

    “隨他們去。”

    韓東文一笑:“有不想打的便不打,但寡人敢說,這樣的異人會很少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