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壞了,我是個昏君 >065 染指神明
    李宰已經離開了寢殿,韓東文坐在桌前和池涵清繼續着先前的談話。

    若是他這個時候有空看眼璇璣盤,就能看到有不少在海州的玩家發出來的直播截圖帖,實時記載着他們如何衝撞進入離宮圍堵這位國安總司的經過。

    可惜他還沒有看。

    韓東文並不是不能料到玩家會想要去看小紅豆一眼,他只是覺得,既然小紅豆的外形這麼討喜,按照自己對於玩家們的理解,讓玩家們親眼看看她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當然,他想的是在國兵司驚部和休部衛兵的層層保護之下,玩家隔着遠遠地瞻仰這一位傳說當中的總司。

    這樣小紅豆沒什麼危險,而玩家也不會叫嚷着她的名號,產生什麼誤會。

    只可惜想法永遠都是好的,韓東文卻的確低估了驚部的膽子,居然敢只安排旗門當中的普通弟子護衛。

    “殿下,休部部尉大人剛纔所說的事情,您不擔心嗎?”

    池涵清有些擔憂地提問。

    按照剛纔李宰的說法,澹臺復爲了加速驚部與泗楊的矛盾,很有可能想方設法給他們參上一筆,刻意的使一下絆子,這或許會對鍾禮林和小紅豆不利。

    “他們暫時應該不會做些什麼。”

    韓東文謹慎的判斷道。

    在血港和錢小倩交談的時候韓東文已經知道,死人艦隊和大旗門的交易並不是最後一筆。

    他們接下來還有交易,驚部應當不會直接衝撞泗楊。

    國兵司大旗門和血港這三方都應當還有一些緩衝的時間。

    韓東文想的很難說是不正確,楊楚然的確只想給泗楊的欽差一點下馬威,目的也不是爲了頂撞泗楊,而是爲了給澹臺復壓力。

    只可惜,玩家的熱情與驚部的懈怠就這麼微妙地卡在了同一個時間點。

    “比起這個,還是說說我剛纔和你講的那種病吧。”

    韓東文把話題扯了回來,繼續說道:

    “如果說不是你講的那種出生就癡呆的情況,還有什麼原因會造成孩子變成這樣呢?”

    池涵清聽了韓東文這樣問,眼神突然微妙的變了變,閃過了一絲奇怪的光。

    她顯然是想起了什麼,似乎正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韓東文留意到了池涵清眼神的變化,他微微揚了揚眉毛:“你想起什麼來了嗎,涵清?”

    “我……”

    池涵清表情有些猶豫,她輕輕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嘴脣:“殿下究竟是在何處聽說了這樣的病症,又是爲何好奇的呢?”

    韓東文看出她已經想起了什麼,只是在猶豫要不要開口,只好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地說:

    “不是聽說,而是眼下。”

    “不是書上的病例,不是民間的傳聞,是活生生的不久前還跑來跑去的孩子,眼下變成了那副樣子!”

    聽了他說的話,池涵清的眼神明顯動了動:“您是怎麼知道……”

    她的話問到一半就不再問了,她從來沒有這樣追問過殿下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若關心的是民,關心的渠道又重要嗎?

    想到望鷹城的那個雪夜,池涵清打消了自己的疑慮。

    “……殿下勿怪,涵清方纔想到,在還未進宮之前,涵清似乎也在秋水山莊見到過類似的病人。”

    她說完這句話,韓東文一下子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他的眼睛先是因爲驚訝而微微睜大了些,隨後便飛快地變得有了一絲冰冷。

    秋水山莊當中,也有過這樣的病人。

    也就是說,秋水山莊也曾經做過和展太一一樣的事情,也曾經這樣製作過“材料”

    他們並非矇在鼓裏。

    他們也覬覦過造神的狂念,甚至現在還有可能在做着同樣的事!

    “秋水山莊啊。”

    韓東文的語氣沉靜而聽不出感情,只是接着問她:“那麼,怎麼治你知道嗎?”

    池涵清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

    秋水山莊和國兵司當中,自己勉強能夠信任的不過就是池涵清,但她不知道。

    是因爲秋水山莊早就已經決定讓她入宮,不讓她接觸到真正的圖謀?

    等韓東文意識到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牙根已經被自己咬得有些麻木了。

    太懈怠了。

    太懈怠了!

    “……殿下,當時臣妾見到那樣的孩子的時候,正是在秋水山莊裏探查病房時誤入了本不該進的別院,臣妾想……”

    池涵清開了口,韓東文回過神來,擡眼看向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示意她繼續。

    他那突然變得銳利的眼神嚇了池涵清一跳,她有些小心地說:“那時候探查病房需要抄病歷,臣妾不知道那間病院不該查,應當也把病歷給誤抄了下來,現在……現在應該還有留存的。”

    “還有留存嗎?”

    韓東文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熱意:“在宮內?”

    池涵清點頭:“是,入宮的時候臣妾帶了許多醫書和自己抄的老病歷,以免醫術荒廢了,現在去找的話,應該……應該還能找得到的。”

    “可不可以儘快找出來?”

    韓東文一下子站起身來,手放到了池涵清的肩膀上,微微有些顫抖:“現在就去找,現在。”

    他的聲音有些顫,雖然說得聲音很輕,卻猶如冰川的積雪融進海中一般沉重。

    池涵清看着韓東文的眼睛,點了點頭。

    她並沒有再多說話,站起身來便要走出寢殿的門。

    只是在邁出幾步之後,她忽然回頭看了看韓東文:

    “殿下,這是爲了救人,對麼?”

    韓東文沒有半秒鐘的猶豫:

    “是爲了救人。”

    他停頓了片刻,補上半句:“救很多人。”

    池涵清點頭轉身,這一次她再沒有回頭,徑直走出了寢殿去。

    “恭送娘娘。”

    寢殿的門已經關上了,值守宮女送別池涵清的話已經說完,她絲毫沒有緩步地在自己天池宮侍女的簇擁下,快步趕了回去。

    韓東文站在寢殿當中,扶着桌子,輕輕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他們知道造神的,他們可能也想造神的……”

    他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唸叨着。

    “加斯科恩只是個半成品中的半成品,就已經能夠叛變,如果秋水山莊和國兵司早就知道門路,爲什麼還在爭這些有的沒的東西……”

    就在韓東文思索的時候,他面前的桌椅、屏風、地面,忽然輕微地炸開了幾條裂縫,接着如同鏡子般破碎。

    “媽的正好,你不來找我,老子也要去找你!”

    韓東文深吸一口氣,感受着身體摔落進七識心王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