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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背水一戰

    在美國呆了一週,Kevin幾乎每天都會來酒店找趙文婷,每次都拿着最新的醫學期刊和論文,李雲哲對他的態度不冷不熱,Kevin試探了他幾回都沒有什麼反饋,他也就放棄。在Kevin看來,趙文婷現在最需要的不是男人,而是能夠支撐她活下去的夢想,如果她能繼續學醫,時間會使人忘記傷痛。

    但是對趙文婷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父母去世的真相,事實是殘酷的,她選擇了面對就已經做好了受傷甚至滅亡的準備。

    每天晚上趙文婷都想一個人離開酒店去取一樣父親留給她的東西,但是從來沒有逃出去過,李雲哲和他身後的保鏢徹底的“保護”,也可以說是監視着她,她明白了,無論在國內,還是美國,自己都在被軟禁。

    幾年前,趙明信來美國參加學術研討會的時候,曾經給趙文婷一個很大的禮物,當時他說:“現在的你還沒有能力承受這個禮物的重量,我幫你寄存在了保險櫃裏,等你長大之後再取出來,記住,只有你才能把它取出來。”

    在賓館看Kevin送過來的論文的時候,趙文婷突然想起了什麼,找到了這些年趙明信的行程,發現他當時並沒有什麼研討會,祕書在行程單上寫的是私人行程,“所以當時爸爸到美國是專門爲了給我送禮物?”

    想到這裏,趙文婷下定決心,一定要離開酒店,去銀行取回“禮物”,不管那是一份簡單的生日禮物,還是一個大驚喜,這都是趙文婷最後的希望。

    她在心裏默唸到:“只要一會兒,只要能稍微離開那羣保鏢的視線,就能爭取到時間。”

    於是,趙文婷開始了她的“自我毀滅”之旅,第一次嘗試,她選擇了最痛苦的方式。一切就緒後,她冷靜的用一把新的刮眉刀,動作嫺熟的在左手腕上畫出了一個完美的曲線,傷口橫截面整齊乾淨,甚至她還給刮眉刀消了毒。

    而趙文婷之所以能這麼冷靜,不僅僅是因爲學醫的“心狠手辣”,更要感謝Kevin私藏的麻醉藥,爲了準確的計算時間,她把牀頭的鬧鐘拿進了浴室。

    當她聽到門口敲門聲的時候,出血量已經高出了一般獻血的程度,她把浸在水池的手拿了回來,畢竟她並不是真的想死,看着滿池子的紅色,一向膽大的趙文婷也有些踉蹌,不知是自己的血的原因還是什麼,她比預想的狀態差很多。

    趙文婷努力的保持清醒,但是她身體狀況太差,耳鳴聲已經超過了敲門的聲音,背後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更可怕的是意識竟然開始模糊,趙文婷感到有些害怕,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她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手腕雖然感受不到疼痛,但是冰冷僵硬,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沒有一絲生氣,終於直直的倒了下去,身上各處都很疼,就像被扔到了玻璃渣當中一樣,深深的無力感令她感到窒息。

    她躺在地上,沒有一絲力氣,只能大口的喘氣,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她彷彿聽到了男人的喊聲,門被撞開的聲音,在意識尚存的最後一刻她想:“如果真的能這樣結束這一切會不會更好?”

    可惜的是,李雲哲敏銳的行動力加上Kevin精湛的醫術,趙文婷毫髮無損的躺在了瑞智研究所的手術室裏,Kevin親自爲她進行了傷口縫合手術,據說,Kevin的技術是完美的,那麼深的傷口很可能不會留疤。

    Kevin結束了手術,換下衣服正打算等趙文婷麻醉醒了和她炫耀一下他的縫合術,沒想到就看到了自家老爺子和趙家老爺子10多通電話,他嘆了口氣,先給自己的爹地回了個電話。

    趙文婷本想趁亂逃出保鏢的包圍圈,沒想到自己的身體狀態太差,竟然真的暈死了過去。她這麼一鬧,趙慶差點擔心死,連着打了好幾個電話,詢問她的情況,恨不得馬上飛來美國。

    而趙文婷在麻醉藥的作用下睡了一個好覺,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李雲哲坐在她的牀邊死死的盯着她。

    趙文婷活動了一下四肢,嗓子啞的發不出聲音來,她下意識的向李雲哲要水喝,沒想到撞上了他冷酷憤怒的目光,趙文婷有些尷尬,想轉過頭去,沒想到脖子卻出奇的疼,還纏着厚厚的紗布。

    趙文婷疑惑的想要摸一下自己的脖子,被李雲哲一把抓住了右手:“你要幹嘛?”他警惕的問。

    趙文婷清了清嗓子,發出了嘶啞的聲音:“我的脖子怎麼了?”

    李雲哲氣憤的說“你還問我怎麼了,你是真的想死嗎?居然朝着大動脈來了一刀,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撞門及時,Kevin拿着手術包,神仙也救不了你。”

    趙文婷反應了一會兒,用懷疑的目光看着李雲哲,驚恐的捂着自己的脖子:“是你嗎?想要殺掉我的人?”

    李雲哲喫驚的看着她,想用手試試她是不是發燒,被她嫌棄的躲了過去,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威脅的說:“我要是想要你的命,也不會用這麼血腥的方式。”

    趙文婷並不相信李雲哲的話,她一邊盯着他,一邊用手摸索着呼叫鈴,李雲哲看着這個恩將仇報的女人,瞬間有些酸澀涌上心頭,他忍住了,站起來一把拿過呼叫鈴。

    而趙文婷下意識護住自己的動作,又一次傷害了他,李雲哲賭氣的狠狠按下了呼叫鈴,趙文婷傻傻的看着他,疑惑的回想,當時房間裏只有自己一個人,門外是站崗的李雲哲和剛剛到達敲門的Kevin,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到底是哪裏來的,難道真的是自己瘋了嗎?

    呼叫鈴的聲音在空曠的實驗室裏傳來了回聲,又響又急,沒一會Kevin就推門而入,大聲的教訓:“叫什麼叫,真以爲這裏是醫院,煩死了。”

    說着遞過了一個手機,屏幕上是Kevin的父親和爺爺正在視頻,看到自己後,Kevin的父親鬆了一口氣,趙慶卻依舊十分緊張的問東問西,確認趙文婷身體沒有問題以後,就開始了說教。

    趙文婷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她並沒有想到一次小小的玩笑居然差點要了自己的命,不過清醒了一些以後,她確認了當時自己並沒有朝頸動脈下手,所以當時房間裏可能還有一個人,而這個人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想到這裏,她悄悄的用餘光掃了一下旁邊的兩個男人,他們也有嫌疑,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Kevin並沒有注意到趙文婷懷疑的目光,聽說她脖子上的傷口不是她自己造成的時候,直接聯繫了他認識的心理醫生。

    李雲哲的態度則有些奇怪,他什麼都沒說,無視了趙文婷奇怪的目光,直接離開了病房。

    凌晨的時候,趙文婷被噩夢驚醒,她原來並不討厭醫院的病牀,但是躺了幾次之後,她理解了很多病人的對病牀的厭惡,躺在這個隨便一翻身就會摔下去的小牀,就像睡在手術室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