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要你了?
那個拉着他衣角求着他親親他的男人,那個大着肚子在他身下眼神噙着眼淚的男人,說不要他了?
“找!”顧清初咬着後槽牙,憤怒從中擠出:“給我把整個城市翻過來!我要活的,所有醫院!附近的監控,全部給我找!”
“是,是……”
陰鬱的脣邊凝滯所有的表情,彷彿能夠吞噬整個城市一般的氣場,讓人窒息的氣氛就在周遭蔓延開來。
沒有人敢輕易上前,大堂經理也只是打着哆嗦:“顧…顧……”
顧清初人高,附身低頭看着經理,一把拽過了他的領帶,扯的人快要喘不上來氣。
一字一句清楚的蹦出來:“找不到他,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平靜波瀾的眼神當中藏匿着多麼可怕的情緒,簡直讓人不知道如何應對。
經理嚇的手腳都軟了:“去!還不趕緊給我去找!!”
他究竟是怎麼逃跑的?
顧清初揉了揉額角,心底莫名有一陣心慌,彷彿被堵住了什麼,昨天是他第一次逃跑。
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楚雲會有逃走的這種想法。
因爲他的性別需要自己的信息素,不能夠輕易的離開。不然孕期的反應極其劇烈。他自己要是逃走,怎麼可能承受得住?
楚雲平日裏爲了得到自己一個帶有信息素的吻都能夠拋棄尊嚴下跪……
有一種失魂落魄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空蕩了,他竟然敢走?帶着自己的孩子逃走?
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事件。
媒體聞聲而來,正因爲酒店出了這麼大的事,都想要搶先第一手資料,將整個酒店圍的水泄不通。
手中捏着楚雲留下的紙條,面對蜂擁而至的鏡頭和麥克風,他只留下了一個懸賞通告。
能夠提供可靠消息的人,直接可以送一套房子和三千萬!
抓住他,抓住他!
從小到大顧清初想要什麼東西沒有,他的東西就是他的,無論願不願意無論喜不喜歡,就不許屬於他的東西私自消失。
【顧先生,傳聞您和您的結婚對象是形婚,請問今天的局面……】
【請問是否因爲他阻礙了您娛樂圈步步高昇的地位所以才自導自演?】
顧清初本來徑直走開,在保鏢的擁護下並沒有理會,可是聽到這句話,他直接轉頭,居高臨下的重新回到他的面前。
Alpha的信息素在何時何地都有能夠制衡他人的氣場:“自導自演?找不到他,我第一個弄死你。”
“不許拍不許拍!”
“不要再拍了!”
楚雲敢帶着孩子跑,衆目睽睽下給自己難堪,顧清初把他的紙條捏皺。青筋暴起坐在車上無視外面的記者:“派人下去了嗎?”
“已經派下去了,機場和車站全部都已經有人檢測,並且楚先生的證件還在您這裏,他走不出z市。”
管家開着車:“可是…少爺,這是楚先生之前用過的平板搜索的東西……”
聽着楚雲離不開z市,眉間稍微鬆動了一些神色,在接過了平板以後瞬間重新戒備。
只見上面的搜索記錄寫着……
【Beta打胎的風險】
【六個月大的Beta打/胎的風險有多大?哪個私立醫院支持打/胎?】
顧清初看着上面的字,呼吸急促起來:“找,給霍鬱丞打電話,讓他把海關也封鎖!立刻馬上!我三天之內必須見到人!所有的醫院,私立醫院先排查!”
這每個字都是能夠灼痛他眼睛的東西。
這個孩子,是他綁住了楚雲唯一的東西,他怎麼可能……他爲了這個孩子都肯在自己身邊承受那麼多,怎麼會突然要想打掉。
昨夜的逃跑……
今天故意在酒會上製造恐慌,甚至傷害了江溫言逃出,他到底要做什麼,這上面寫的清清楚楚,他要打/胎……
趕緊發瘋似的把紙條攤開,皺巴的紙張上都是褶:清初,就當是一場夢,是我不要你了。
【是我不要你了……】
昨夜的事情歷歷在目,楚雲被自己綁在牀上求饒,沙啞的嗓音保證再也不會逃跑,再也不會。
可是就這樣委屈的男人,又彷彿在此時此刻對着他的耳畔輕輕呢喃:“是我不要你了……”
這句話彷彿還有他的潛臺詞,不要你了,也不要你的孩子了。
“操!找!給齊思文打電話,現在就打,我就不信了,他還敢……”
“少爺,給齊少爺打電話的話,霍總那邊……”
顧清初輕聲嗤之以鼻:“我管他?他的Omega把我的人放跑我沒動手就不錯了,讓他快點來,就現在!”
程管家從小就看着少爺長大,從來沒看過他像現在這樣憤怒焦急。
*
整個z市風雲變化,一種沉沉的氣壓向下讓人逐漸無法喘息過來。
“只是普通的酒精過敏引發信息素失控,需要短暫的標記一下才行,其他的問題不大。”
醫生給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得出結論,把藥都留下就摸摸離開。
霍鬱丞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走了,嚥了咽口水想要點一根菸。
上次江溫言發情是因爲自己的緣故,意識不夠清晰,現在莫名奇妙的酒精過敏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們就在樓上討論一會案子的事,樓下的燈就碎掉了,而且還被灌了酒,霍鬱丞沒有了解情況,只不過也是擔心他。
“言言?出來上藥。”
本來想要讓別人弄的,畢竟他一放信息素太甜了,霍鬱丞對於自己的定力沒有那麼的自信。
可是還是敲了敲門:“開門,你躲在裏面做什麼呢,你的腺體在發熱。”
“嗚……我給先生添麻煩了,我不要再給先生添麻煩,您別進來……”
江溫言的說話聲音極其嗚咽,不知道在做什麼呢。
他酒精有些過敏帶着體熱,整個人都好像更加的暈起來,本來就敏感的身體,更加經不得這種外界的刺激了。
敲了敲門,如何都不開門。
“不要進來,嗚嗚……”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怎麼這樣……嗚嗚……”
霍鬱丞皺了皺眉,準備一腳踹開,因爲他聽見裏面輕輕喘息的聲音了,不對勁。
“言……”嘭的一聲!
他將門踹開,撲面而來的楓糖味甜的他差點整個人都失控。
屏住呼吸想要看一看。
委屈的不行:“我,我不舒服……先生您別看嗚嗚……”
“我好奇怪,嗚嗚……”
霍鬱丞低沉的嗓音:“言言,你在……自己做什麼?”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