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一下子慌了神,手肘差點到翻身下去,趕緊撐住了身體:“他……”
段思華不以爲然:“你關心他幹什麼,還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還看不看b超了呀?”
她挑挑眉,作爲治療的主治醫師,就需要按照兩個人心底當中最脆弱的地方下手。
顧清初無法承受的是自己的人離開,而楚雲無法承受的又是什麼?真的不愛他嗎?
愛與恨之間只是隔着一層板子,如同鴛鴦火鍋,看似兩面,實際上稍有不慎就會越界。
“嗯…現在每天需要的呢,就是你沒事多運動運動,這樣生完寶寶也不會太難受,你看啊,從病房走到樓下的草坪都是可以活動的範圍哦。”
“嗯。好。”
他聽不進去什麼,怪不得……
心裏想着的都是怪不得,怪不得這幾天睡醒過後一直沒有顧清初的信息素,那那一夜是做夢嗎?
顧清初對自己溫柔過?
“又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
一直到體檢結束,楚雲坐在牀上整理衣服,一個小護士匆忙的進來:“段主任,顧總他……”
附身在段思華的耳邊說了什麼,導致她臉色一變,趕緊隨口囑咐道:“把他轉移到三樓308,快點。”
“好的。”
“是顧清初嗎?”楚雲問。
“你不用管了,一會記得把飯乖乖喫掉啊,不然肚子裏的小寶寶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拍拍他的小肚子,段思華匆忙離去。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反而讓楚雲的心裏很慌張。
不明白心理問題的他,只知道顧清初靠近自己會讓心底裏害怕,可是真正不去管他,聽見消息坐視不理又怎麼可能呢。
從住院開始,顧清初真的沒有來過了,看段思華的樣子,也能大致猜出來,應該是出事了。
一下午都心緒不寧,小護士帶他下樓溜達的時候還聽見幾個人竊竊私語。
“308裏面關着的是易感期的Alpha?我去,好帥啊!!”
“聽說段主任給他找了兩個沒有味道的Omega都被趕出去了,要自己硬/挺過去呢!”
“靠!真的啊?原來看電視上覺得帥,怎麼這麼看果然更帥了,不過易感期可要比發情期難受多了,沒有抑制劑,想要熬過去恐怕要廢半條命吧?”
“半條命哪夠啊,你見過發情期的Omega不注射抑制劑能正常的?”
…………
她們說的是顧清初。
“楚先生,你要是有的時候覺得腿疼呢,可以沒事下來多走一走,孕期水腫是很正常的,只要包/養好,以後副作用就不會特別大。”小護士領着他在樓下轉悠一圈,講解了一下。
楚雲點點頭,示意自己聽明白了。
“晚上需要我們幫忙呢,牀上的按鈴記得按哦,快要到產期,不能再喫助眠的藥啦。”
“嗯,好的。”
等小護士走後,他又從牀上坐到深夜,心裏打着鼓,Alpha的易感期是多麼難熬…
也不知道顧清初現在怎麼樣了。
段思華不讓他進來看自己,也確實這一陣子楚雲覺得好多了,可是……
他原來每天都在病房裏給自己釋放信息素,爲什麼這樣做?楚雲無法明白,愛與不愛兩個詞彷彿過分高深。
顧清初的易感期不固定,有的Alpha天生會擁有如同Omega一樣的發情時間。
之前所有的易感期都是楚雲幫着他度過的,就算挺着大肚子也會乖巧的坐在他身上扶着自己隆起的孕肚上上下下。
現在……
懷中抱着一個可愛的布偶娃娃,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腦袋裏一直都縈繞着下午那幾個小護士說的話。
三樓308……
楚雲所在的醫院是s市的市心醫院,整個醫院的樓層將近二十層,像他這種的孕夫都是在最上層的vip產房。
夜裏換班的護士還沒有到崗,或許是今天沒有喫助眠的藥物原因,所以他實在是睡不着的,穿着一個棉拖,乘着電梯下樓。
三樓的值班人員正在看電影,聲音不大,在走廊裏格外寂靜。
這一層清楚明白的寫着【Omega禁止踏足】
因爲都是各種身體情況已經開始不受自己控制的Alpha隔離的地方。
楚雲抿了抿嘴脣,壯着膽子走過去。
護士臺的高度差不多能到他的胸口了,小護士擡頭也沒看見他的孕肚:“您好,找人嗎?”
“是的,請問……我能看看308的顧清初先生嗎?”
小護士皺眉,嘴巴里還嚼着口香糖,查看了病房記錄:“額…抱歉,不能,308的情況不太好,他在硬/挺易感期,進去會比較危險,你是他什麼人?”
想了想還是沒說:“算了,謝謝。”
“嗯,要是挺不過今天的話,明天可能要做手術了,你還是不要進去看了。”
“手術?什麼手術?”楚雲一下有些緊張。
“腺體自控有問題,摘除或者是插入能夠電控芯片吧,不過我看他這裏是已婚,也不知道爲什麼在硬熬。”
“……謝謝。”
值班護士沒有再理他,捧着手機笑了半天。
走廊的盡頭就是308,那個護士也沒有在意他有沒有走過來,找了半天,小腿已經有些疼。
他這個月份真是運動一會就會覺得勞累的不行。
這裏的門和其他房間的不太一樣,沒有能夠看見裏面情況的玻璃,只寫着閒人勿進的字樣。
格外寂靜的醫院,彷彿透露着一絲讓人膽寒的陰森。
如果沒有挺過今天,顧清初要做那樣的手術,聽說摘除腺體是有死亡率的…
心中擰巴成一團,鑰匙竟然就掛在門口上,上面還寫着名牌。
【顧清初,易感期Alpha】
他的動作很小,將門給打開,悄然的走進去,漆黑一片,藉着窗外的月光,能夠看到地上彷彿都是狼藉,扯亂的被子,跌落在地的枕頭。
楚雲聞不到信息素,卻也能夠感覺到空氣裏彷彿瀰漫着一股曖昧的潮溼,估計是顧清初自己解決了幾次,可是根本毫無作用。
“清初……?”
“唔…誰?”
地上有個靠在牀邊的人,顧清初身上的襯衫已經被自己扯開,渾身的燥熱讓他難耐的不成樣子。
“老婆?”顧清初聲音沙啞,從地上跪起,如同醉酒了一般,根本撐不住。
猩紅的眼神,彷彿已經熬了好幾夜,心臟劇烈的跳動讓他連續幾日差點窒息,每一次情熱的到來都無法抑制。
楚雲動了動喉結,不敢輕易的靠近,看他這幅樣子…
顧清初眯了眯眼睛,嗅了嗅空氣當中的味道,易感期的Alpha太過敏感了,他撐起身體,一把走過去將人抱住。
“你放開我…我……”
連帶着整個人都被抵在了牆,顧清初的掌心給他靠着,怕他受到什麼震動。
不可抑制裏的驚喜以及難以抑制的興奮,帶着哭腔:“老婆…你怎麼纔來,我好難受……我難受……”
“你……”
“老婆,我錯了,我錯了…你別哭啊,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我不敢靠近你了,你怎麼會來?你不能來……”
顧清初皺了皺眉,一瞬間在楚雲的頸肩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彷彿整個人都舒緩了許多,按着自己的心:“我不能碰你,你不能來,你走。”
“你在發燒。”
都不用摸他的額頭,都能夠感覺到滾燙的體溫。
顧清初的臉頰特別紅,已經要哭了,鼻尖酸澀,不知道他爲什麼肯來。
“我知道你怕我,我不敢去見你了,我…我只有在你睡覺的時候纔敢進去看你,老婆,我好想你,我難受……沒有你,我要死了,她們給我安排Omega,我不要,我腦子裏都是你,我錯了……”
聲音低沉,顧清初難耐的手無法抑制的在他的腰上摸索,掌心觸碰到孕肚:“我們的寶寶都會動了,老婆…嗚……我怕你不要我了,你怎麼想要從我身邊逃跑,你別走……”
他又自言自語:“不行,你快走,不然我……”
楚雲的手隨便向下一模,就感覺到了顧清初已經硬的發燙的東西:“你別哭了。”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顧清初哭,一個一米九的大男人說哭就哭,讓他心軟。
自己只不過是想看看他到底怎麼樣了,可是真的知道他快要被髮情期折磨成這樣的時候,心底裏不免還是有些放軟。
就算怕他,也知道現在的顧清初,真的就是說什麼是什麼。
易感期的Alpha對自己伴侶的抵抗力幾乎爲零。
“老婆,我難受,你別摸我……我會忍不住的,嗯……”他沉啞的嗓子喘了一聲,喃喃的叫他的名字:“楚雲。”
“別哭,大男人…哭什麼?”
“你快走吧,不然我想親你了,我想弄你,你快走吧……明天我做了手術,摘除腺體就好了,嗚……老婆,你抱抱我好不好?求求你……”
“怎麼熱成這樣。”
楚雲的目光向下才看見,顧清初裸/露的胸/肌上都是抓痕,他想要讓自己保持清醒也做不到,只能讓疼痛一遍遍的提醒自己。
鼻尖曖昧的從耳根到側臉,一下下啄吻楚雲的嘴脣:“老婆…我熱…”
“……你別亂摸,乖一點…我親親你,好不好?”
“好,好…嗚,我想你,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