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見走廊裏的王管家拿着小拖鞋愣在原地:“不…不知道啊。”
“我剛下去看小先生,他剛睡醒,醒了就說要來找您,沒穿鞋,我過來送鞋子的,可是他…好像哭了?”
霍鬱丞眉頭緊皺:“跑哪去了。”
他身上的衣服還沒有穿好,領結有些胡亂的散開。
隨後在他身邊又多出來一個男人,一頭小卷毛,湊着腦袋出來張望:“啊?哭了?難不成我被發現了?”
“嘖,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出去找人。”他趕緊將身上的衣服釦子扣好,急匆匆的想往外走:“快去!”
“你趕緊,藏起來。”他指着屋子裏的男人,讓管家給找了一間房間安置。
“我招誰惹誰了呀,給你定製個結婚西裝還要像小情人一樣被藏起來啊,偷偷摸摸的幹什麼,讓他知道豈不是更開心點?”溫盛詩笑笑,收了手裏的捲尺。
這書房當中滿地都是設計圖紙,溫盛詩是從國內請過來的西裝設計師,名氣很大,一般人壓根是請不到的,奔波好幾天也是剛到。
這爲的,就是因爲霍鬱丞想要在小寶寶生下來之前求個婚。
他的小寶貝向來沒有什麼安全感,就連當初結婚都是匆匆忙忙的領證,一直沒有什麼正規的儀式。
不過這種事他也沒有接觸過,想要偷偷摸摸的先定製了衣服,在寶寶出生之前求個婚,這樣回國的時候就可以再辦婚禮,朋友不多,也要有人見證。
本來打算給他一個驚喜的,沒想到改讓他給撞破了,恐怕又要亂想了。
霍鬱丞沒空搭理他,忙着往外走去尋人,指着正在收拾地上衣服的人命令到:“你,趕緊收拾東西走人,別讓發現了。”
“靠!”溫盛詩氣鼓鼓的跳腳,指着他離開的背影連連罵人:“霍鬱丞你這個渣男!用我的時候求着我來,不用就直接扔啊!你這個渣男啊啊啊啊!!”
他溫盛詩那可是國際設計師,多少人求着他去裁一件衣服都不行呢,也就這個男人敢用完扔。
王管家站在一旁,手裏拿着的毛絨拖鞋也被搶走了,愣在原地笑出聲音。
*
霍鬱丞不知道他看到多少,只是下樓回到臥室的時候被鎖在外面了。
每次這人有點什麼不開心,就喜歡自己躲起來,一點也不給人哄他的機會,小可憐似的藏起來。
像是有一種魔力能夠讓人心疼他似的。
“寶寶,開門……”他清了清嗓子:“不然我踹開了啊。”
“我不要。”衛生間中隔着一層玻璃,聽得出來他的小哭腔委屈巴巴的。
霍鬱丞就知道完了,肯定是他看見什麼瞞不住了:“你快開門,看見什麼了?我可以和你解釋啊,別自己在裏面哭,是不是沒穿拖鞋?一會着涼,晚上肚子會疼,乖,把門打開。”
好半天沒個動靜,他嘆了一口氣,心裏沒辦法:“是不是要我踹門了?”
“寶貝,我命令你出來聽我解釋。”
“嗚……”嚇唬人一向有用:“腳麻了。”
“嘖。”霍鬱丞嘴角微彎起一個弧度,一腳將門踹開,不給他機會。
江溫言自己一個人坐在浴缸裏,就這麼幹坐着,肚子大都不能蜷縮膝蓋,白花花的大腿就緊貼着瓷磚。
他看見都忍不住目光微深了一些,心裏一緊:“着涼了怎麼辦。”
小屁孩身子弱的要命,受不得風吹雨打的,還自己一個人坐在浴缸裏。
他跨步走進去,伸手想要將人抱起來,卻被躲開了。
江溫言的眼眶紅紅,像是玻璃珠一樣漂亮的眼睛讓人忍不住的心疼呢,仰着小臉看着他:“不要……不要先生抱抱。”
倔強的語氣還帶着點小可愛,黏糊糊的,用自己的手背蹭着眼睛,反覆揉搓“纔不要先生碰。”
“爲什麼?”霍鬱丞蹲下身子,輕輕將他的髮絲撥弄到耳後:“你看見什麼了?告訴我。”他溫柔的問。
“先生……”江溫言緊緊攥着自己的睡衣,試圖想要站起來,又腰疼的差點跌坐下去,被及時給抱住。
霍鬱丞霸道的將他從中公主抱出來,用下巴蹭着他:“怎麼自己一個人躲在這裏委屈了。”
“小腳都冰涼了。”他摸了摸,乾脆用自己的掌心給他捂着。
放在牀上,用被子蓋好,抽了兩張紙巾給他擦眼淚:“哎呦,誰欺負我家寶貝了啊,怎麼哭成這樣啊?你摸摸腳是不是涼,明天肚子疼又要哭鼻子了。”
江溫言把自己的頭轉過去不讓他靠近,自己縮在了被子裏,咕噥道:“我都看到了。”
霍鬱丞心中有數,不過還是明知故問:“看到什麼了?把言言惹生氣了?腰不疼了?”
他附身下去,將人裹在自己的懷裏抱了又抱,故意貼的很近:“和我說。”
“您不要我和寶寶了,是不是?”
“怎麼會這麼說?”霍鬱丞還以爲是自己讓人測量西服的事被發現了,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怎麼了?”
他還以爲是這個小不點以爲自己有什麼事瞞着他而生氣了,怎麼張口問的話還不太對勁了?
江溫言難過的要命,白皙的臉蛋都哭上了紅暈,淚眼婆娑的擡頭,委屈極了,咬着下脣,都快紅破了皮,緊緊抱着小被子:“我都看到了……”
“你都看到了?其實我想過一陣子再說的,不過……”霍鬱丞沒跟上他的腦回路:“我怎麼會不要你呢?”
“?”他擡頭不可置信的看着霍鬱丞:“難不成,我們……要一起?您把我當成什麼了?是因爲我懷着寶寶,大着肚子,不好看,很奇怪嗎?您才……”
纔去找了別人?
江溫言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麼,自己都看到了他和其他男人在裏面那般,甚至連衣服都脫了!
“什麼?你怎麼會這麼想?”他摸着江溫言的臉,想要湊過去親一親。
誰知道這Omega腦袋裏都想着什麼,哇的一聲哭出來,嚇了霍鬱丞一跳。
自己不過就是揹着他找了個設計師定製個西裝,也不至於要哭成這樣吧?
“嗚……先生您不要我了就可以說,我可以走的,將來自己就算是撿垃圾我也可以養寶寶,我不要……不要一起,這算什麼……我們都結婚了,嗚……”
他難受的哭,把臉埋在了被子裏肩膀止不住的顫抖。
霍鬱丞:“…………?”
“啊?什麼一起……不是,你別哭啊寶貝。”
他怎麼哄也哄不好,小Omega一哭,發力非常勇猛眼睛都腫了,可勁的掉金豆,本來孕期的情緒就不穩定,現在一哭,楓糖味的信息素滿屋子裏亂飄。
甜膩的香氣讓Alpha都有些無法自控的感覺,他想要哄都不知道應該從哪裏開始下手。
江溫言難受的要命:“我給先生懷寶寶,不想喫東西,什麼都不想做,每天都好不舒服的……可是我一想着,這是我和先生的小寶寶,我就高興,什麼疼都好像能無所謂一樣……可是,嗚……”
“不哭不哭,好了好了。”
霍鬱丞纔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應該從哪裏下手哄人:“我沒有瞞着你什麼啊……”
“我都看見了!你們,你們在書房裏面脫衣服……嗚嗚嗚……你是不只有我一個Omega嗎?你們在裏面脫衣服嗚嗚嗚,然後……還不要告訴我的。”
“……”
霍鬱丞這才明白,這人是想到哪裏了。
他哭唧唧的告狀,說霍先生太過分了,自己懷着小寶寶肚子大了,不好看不可愛了,他就不喜歡了,在古堡裏面有別的Omega了,出軌了,甚至剛纔說的那些話的意思,豈不是要三個人一起生活?
江溫言再怎麼卑微,也還沒有不要臉到這種地步,邊說邊哭,手上也要付出行動,挺着大肚子就要離家出走。
差點沒攔住。
霍鬱丞反而不知道應該從何開始解釋了。
看着一個小孕夫穿着睡衣,因爲哭的太難受竟然還流鼻血了,然後鼻子裏塞着紙巾,抽抽搭搭的收拾衣服。
說着要自己離家出走,就算帶着小寶寶走回去,也要堅持自我,絕對不三個人一起住。
“你想什麼呢?小腦袋瓜裏天天都想什麼呢?”
霍鬱丞天天處理上億的文件,知道怎麼應對商場的風雲,偏偏碰上他毫無辦法,真是頭疼,不知道應該從哪裏說。
“誰要你三個人一起生活了?誰讓你帶着我兒子到處亂跑了?趕緊把東西給我放下,過來給我抱抱,不然我要生氣了。”
他沉着臉,一副真的生氣了的樣子真是唬住了江溫言,失落的放下手中的衣服,一點點挪動到他的懷裏。
霍鬱丞捧着他的臉看他的鼻血有沒有停止,心疼的說:“自己亂想,什麼事都不和我說,我看你真是找打,下午剛捱打過,不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