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家的家規，你抄什麼？”他問。
唐柔扯謊：“練字。”
厲瑾瑜把練字本攤開：“字寫這麼幼稚？”
唐柔認真說：“這叫從頭開始。”
她抵賴的模樣和昨晚厲琰非說自己夢遊時一模一樣，讓厲瑾瑜心底一瞬間涌起他們是母子的荒誕想法。
厲琰住在這裏治病的消息，知道的人不算多，卻也不算祕密。他平白無故連着兩次出逃，或許是有人故意慫恿，藉機接近厲琰？
厲瑾瑜蹙起眉頭：“你最好說實話。”
唐柔無奈，料想厲瑾瑜也不是那種會多事去告狀的人，只能和盤托出：“我遇到一個生病的小朋友，他爸爸讓他抄二十遍家規。他一直在掛水，手上都是針孔，我不忍心，就答應幫他代筆。你別告訴他家長。”
厲琰是厲瑾瑜的死穴，他不允許厲琰身邊有任何心懷叵測的人：“哪個小朋友？”
“不認識。”唐柔搖搖頭，她兩次都忘記問對方叫什麼名字，《家規》和練字本上也沒有任何線索。
厲瑾瑜嗤了一聲：“你可真好心。”
唐柔感覺自己受到了嘲諷，不服道：“我知道幫他作假不對，但他才三歲。平常小朋友這個年紀能歪歪扭扭寫出自己的名字就很不錯了，他爸爸居然不顧他生病，還讓他抄這麼多字的家規……”
“那是因爲他有錯在先。”厲瑾瑜冷冷道。
“有錯在先也不能……”唐柔說着一頓，不可思議的望向厲瑾瑜。
難道……
唐柔仔細比照厲瑾瑜和那孩子的模樣，越看越覺得像，一顆心不斷下沉。
見她猜出來了，厲瑾瑜也不再隱瞞，冷着臉把家規丟到牀上：“你接近琰琰什麼目的？”
“我沒有……”
厲瑾瑜沉聲道：“你爸媽爲了能利用琰琰，一家家醫院找他，以爲我不知道嗎？”
唐柔連忙撇清關係：“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都一樣。”厲瑾瑜不屑與她爭辯。
這話讓唐柔很不舒服：“怎麼就一樣？我如果真的和我爸媽沆瀣一氣，絕不會是現在這樣。”
“是麼？”厲瑾瑜瞥了眼她的小腹，聲音冰涼徹骨，“那你怎麼會有我的孩子？”
唐柔一窒。
自始至終厲瑾瑜都認爲是她和唐紀安夫婦聯手算計了他。
他不跟她發怒，是因爲他素養好，而不是原諒了她。
唐柔第一次清楚意識到自己在厲瑾瑜眼中那麼不堪，心底涌起強烈的不甘：“我沒有……”
“證據呢？”厲瑾瑜問。
唐柔拿不出。
她彷徨地擡起頭，想要解釋，卻無從開口，只能重複：“我真的不知道那晚是怎麼回事……”
厲瑾瑜不耐煩的打斷她，眸中一片冰涼：“廢話就不用說了，我不跟你計較這件事，但你必須離琰琰遠點。他不是你們能操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