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連着兩天有人陪他睡覺，小傢伙非常開心，激動地關了燈，抱着唐柔的胳膊奶聲奶氣的跟她說晚安。
這讓唐柔想走的心歇了一半。
昨晚厲瑾瑜是過來湊合一晚上，今天他應該有所準備，去別的地方睡了。
因爲昨晚厲瑾瑜突如其來的親密，唐柔一晚上沒睡着，這一晚睡得格外沉。
午夜時分，寂靜的兒童房被人打開。
厲瑾瑜藉着牆角小夜燈發出的微弱光芒，悄步走到厲琰牀邊，疲倦地躺下。
明天他一定得讓姜姨收拾出一間客房來。
厲瑾瑜正這麼想着，忽然聽見一道稚嫩的聲音：“爸爸，你擠着我了。”
厲瑾瑜將身子往外挪了挪，邊上就是牀沿，退無可退，他吩咐厲琰：“你自己往裏面挪點。”
“那會吵醒阿姨的。”厲琰用極輕的聲音說。
厲瑾瑜意識到什麼，立刻打開頂燈，看到唐柔躺在牀的另一側，他怔在原地：“她怎麼在這裏？”
刺眼的燈光照得厲琰睜不開眼，他噘着嘴，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另一隻手去捂唐柔的眼睛，悶悶道：“你先關燈嘛……要瞎掉了……”
厲瑾瑜關掉頂燈，房間重回黑暗。唐柔的身子靠裏側，正好處在小夜燈照不到的地方。
厲琰衝他“噓”了一聲，輕聲說：“因爲我的牀舒服，阿姨喜歡呀。”
這話也就騙騙厲琰，厲瑾瑜猜到唐柔是故意躲着自己，捏着眉心站起身，吩咐厲琰：“你先睡吧。”
“你要走了嗎？”厲琰問，語氣中藏着失落。
厲瑾瑜沒有出聲。
厲瑾瑜想起今天早上厲琰發現他睡在這裏後的喜悅，回想起這些年他從未好好陪過兒子，心中五味雜陳。
“有她陪你還不夠麼？”厲瑾瑜問。
“她又不是我爸爸。”
厲瑾瑜抿脣不語。
厲琰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他開口，氣呼呼地躺下，難過地說：“我生病了你都不陪我，你這個爸爸還沒有作爲陌生人的阿姨對我好。”
厲瑾瑜遲疑片刻，冷着臉在他身邊躺下，低聲吩咐：“明天不準提這事。”
厲琰傲嬌：“我考慮考慮。”
“沒的考慮，只能答應。”
厲琰小聲偷笑。
厲瑾瑜幫他蓋好被子，手背無意間感受到唐柔的呼吸，頓了頓，也摸索着幫她把滑落的被子重新蓋好。
黑暗中，若有若無的清香傳來，讓厲瑾瑜緊繃了一天的神經逐漸放鬆。
他想他可能是瘋了，這一瞬竟然在唐柔身邊感受到了久違的安逸。
……
……
清晨六點多，唐柔醒來，驚訝的發現厲瑾瑜躺在身側。
他睡兒童牀還睡上癮了？
厲琰睡在兩人中間，一手握着她的手指，一手拽着厲瑾瑜的衣角，睡夢中都露出淡淡的笑。
唐柔一個頭兩個大，小心翼翼地拽出自己的手指。她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無意間太投訴，正好對上厲瑾瑜深邃的眼眸。
四目相對，相顧無言，一時間氣氛無比尷尬。